六十七章 十三
如今占据各个晶屏的,许易虽都不识得,却从各人衣衫,轻松辨认出这些人的身份,不过是各家的童子、仆从。 许易急着将直选名额落实,赚取足够的功勋值,则成了极为紧要之事。 许易宁可空耗上三日,也绝不愿坐失良机。 当下,他便在靠角落的一处器械前站定,念头到处,一桌一椅,立时显现。 随即,一壶果酒,四色精美点心,也铺上桌来。 等归等,许易却不会傻乎乎地空等。 他不管场间其余几位仆从的异样眼光,取出白长老交与的那枚玉珏,催动神念,侵入其中,立时大片的文字映入心海。 待整篇文字,尽数映射入心,许易收了玉珏,这才仔细品咂起整篇文字来。 当先打入思维的,正是“三五七剑”四字。 正是整篇功法的“名目”。 算不上高大上的名字,听起来反倒有些别扭。 不管是白长老自创,还是自功法楼的庞大功法库中择取而出,由白长老手中送出,天然便令许易高看一眼。 通篇阅览下来,许易陷入了强烈的震动。 若非有这篇文字,白长老在他眼中,只是个脾气暴躁、性格古怪的糟老头子。 所谓的高人,连最基本的术数道理,都还得靠他来传授。 许易内心深处,当然不会高看白长老。 直到这篇文字,不,这篇“三五七剑”入目。 许易才见到白长老的另一番面目,高山仰止,冰山一角。 三五七剑的内核,许易一目可辨,正是“梅花易数”中的“樊阿余数”。 此篇“梅花易数”正是他传与白长老。 可这篇“梅花易数”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数术知识,可到了白长老手中,立时化腐朽为神奇。 虽然这篇“三五七剑”的内核,是梅花易数,但通篇蕴含的深刻功法思想,博大精深。 便是许易知悉了内核,这篇“三五七剑”却也不能立时通读,内中蕴含的种种术法变化,根本不是一目就能透底的。 更何况,数术知识,和将熔炼数术的功法,本身就是两个层面的存在。 即便通晓了数术知识,也不意味着一定能学通熔炼了数术知识的功法。 当下,许易便沉下心,研习整篇功法。 这一研习,便是三天两夜。 整篇功法,他已反反复复读了不下千遍。 每一次细读,便能品咂出新的滋味。 时至如今,他已看出来,白长老给的这篇功法根本不是“三五七剑”的全貌,只是冰山一角。 便只这冰山一角,也让许易悠然神往。 奈何此处人多眼杂,否则许易真要当场演练起来。 若论神妙,这尚是残篇的“三五七剑”,在许易眼中,已是绝顶妙法。 一旦修习,便有莫测威能。 “嗨,那个谁,赶紧让开,时间差不多了,呼延大人要来了,别寻不痛快。” 许易正沉浸在对功法的领悟中,一声突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眸看去,说话的是个紫衣大汉,气度浑然与那些仆从,童子不同。 他排在左首第三台器械后,占据了第二的位置,当先那位依旧是一位青年童子。 即便占据了第二的位子,他离那青年童子的距离,也足有丈远。 余光扫中其他器械,另外十台器械后,皆排起了队伍。 无一例外,占据第一位的都是外门弟子派出的仆从、杂役。 而第二名为保持和第一名的距离,皆退至 丈外,再行队列。 唯独许易身后,没接队伍,显得有些诡异。 “嘿,你还楞什么呢,瞧着脸生,遮没是新入仙门的生瓜蛋子?” “真是不开眼,仙门之中,等级森严,脸这点都不清楚,是要作死么?” “赵兄何必提醒他,咱们正好看热闹。” “…………” 乱声入耳,许易大概摸清了状况。 显然,他站错了位置。 或者说,他站立的位置,是被一位大人物,长期霸占的。 若无紧急之事,不急着要符合自己所需的优等任务,这位置他说让也就让了。 毕竟,他还真不是太在乎虚名、颜面的家伙,否则,当初,也不会屈意结交刘振林了。
不过,眼下事急,他也就顾不得旁的了。 何况,时至如今,他早非初入仙门的菜鸟,底气十足。 耳畔乱声如沸,许易八风不动,偶尔扫一眼,正殿前的水刻,静静等待着。 眼见得水刻上的时间,距离正点,还剩一炷香左右,一行人阔步行来。 这些人所到之处,熙攘的人群如被劈开的波浪一半,不停分流。 为首的青衫男子才看见许易,陡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显怔了怔。 他身后跟着的七位外门弟子,也明显一楞。 许易和青衫男子对视一眼,纹丝不动。 场间众人不少憋着劲儿看好戏,这档口,大场面终于来临,场间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尊驾站了我的位置,难道没点表示?” 对视许久,青衫男子发现自己的气势根本压不倒许易,越发摸不清许易的身份,只好出言试探。 只一眼,许易便猜到青衫男子的心思,只冷静地和他对视,并不搭话。 他这一不搭话不要紧,青衫男子一伙人,彻底茫然了。 他们纵横东华仙门,除了仙君往上的大人物们,招惹不起,还不曾遇到今日这般的。 根据多年的经验,青衫男子判断,许易的出身必定不凡,否则何以有此自信。 有了这个最基本的判断,青衫男子便不打算在许易身上耗时间。 他虽然跋扈惯了,却极懂得看风向,否则也不可能跳到今天。 心中虽觉丢脸,青衫男子还是很快做出了明智选择,冲许易拱拱手道,“一回生,二回熟,在下呼延庆,交个朋友,这个位置,便让与朋友了。” 虽决定退让,他还是要点上一点,让许易意识到他的退让,记下这个人情。 许易点点头,呼延庆微微一笑,便朝左近的队列行去。 场间憋着劲儿看热闹的一帮人,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