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章 暴乱之渊
慕光明道:“云家前去求亲,是去替云家世子求亲,并未点名何人。如今,云中歌既已不是世子,新任的世子迎娶吟秋郡主合情合理。旁人纵使暗地里耻笑,又能如何?” “更何况,如今的吟秋郡主的那位父尊余朝天今非昔比,早已正位剑南路路尊,成就郡王之爵,其中正是云家在背后一路推波助澜。如今,吟秋郡主的身份地位自然无限拔高。” “能娶得她做云家媳妇,便等若拴紧了剑南路这一大势力。如此大的利益纠葛面前,些许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又因为吟秋郡主的身份今非昔比,所以能娶她的只能是云家世子,而不是旁人。云中歌做不了世子,自然也就丧失了迎娶吟秋郡主的资格。” 许易道,“云家堂堂王族,竟将这婚娶大礼,弄成如笑话一般,不顾世人耻笑,只顾盘算利益,好厚的脸皮,好黑的心肠。” 他万分替吟秋郡主不值,接道:“那云承运心性如何?不会又是如云中歌这般,看似温文君子,实怀狼子野心的卑劣之徒吧?” 慕光明道:“恰恰相反,云承运此人,自幼攻读经史,温文尔雅,从不曾与人对战。传闻,他如今也不过阴尊境修为,放在云家诸子中,除了嫡长子的身份,丝毫不显眼。” 许易奇道:“如此人物,云家怎么选他做世子?”念头一动,接道:“莫非,正为安抚剑南路的那位路尊?” 如此志不在大道者,正堪为人夫婿。 慕光明道:“多半如此。其实,这样算来,对吟秋郡主而言,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云家那位家主,春秋正盛,若云承运修为止步不前,死于云家现任家主之前,乃是必然,多半是要做一辈子的世子了。” “这样也好,享其名而不受其扰,对吟秋郡主而言,不也是好事一桩。以吟秋郡主的心性,恐怕对那云家家主夫人的身份绝不感兴趣,不若与云承运夫唱妇随,悠游林下,快活一生,岂不美哉。” 慕光明话里话外都在描述吟秋郡主嫁与云承运的美好前景,许易自然知晓,慕光明这是担心他横插一杠子,再起风波。 他沉声道:“慕先生无需如此,许某拎的清轻重。既然云承运是如此人物,吟秋郡主嫁与他,未尝不是绝好的归宿。” 话虽如此,但他绝不会就此放过云家诸人,尤其是云中歌和云家十三族老。 毁他气海,断他修行,此等血海深沉,他怎么也不会忘记。 云中歌和云家十三族老,曾经赠予他的,他必定要千百倍的还回去。 只是,吟秋郡主和云承运大婚在即,他不打算选这个当口动手。 只等吟秋郡主大婚之后,开始复仇计划。 慕光明如今和剑南路、归德路关系莫测。 此等隐秘,他却不愿对慕光明道出,心念一动,说道:“慕先生,我如今是不能回到剑南路为官了,想在你这混乱星海求一庇身之所,不知先生可否答应。” 在云家这个大麻烦未解决之前,许易的确不便再出现在剑南路官场中了。 如此一来,寻一庇己之所,就十分紧要。 慕光明惊道:“你真要留下?慕某求之不得!” 说来,慕光明如今有些矛盾。 一方面,他利用吟秋郡主才和剑南路归德路两大势力签订了条约,互通有无,这是混乱星海苦苦挣扎多年才求来的喘息之机,他不愿许易这个不安定因素的出现破坏了他好容易才谋划来的局面。 另一方面,他对许易这超乎想象的修行速度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对这个总能创造奇迹的妖孽天才,已是过分的另眼相待。原本灭杀许易是最佳消除隐患的方式,可他实在不愿亲手毁掉如此良材美质。 许易既同意留在混乱星海,却是两全其美,消弥了他全部的担心和隐忧。 “那许某便谢过先生。” 许易抱拳道。 慕光明笑道:“无需客气,你这种天才妖孽,我混乱星海求之不得。这样吧,我叫人好好看看,必定择一方资源丰富,灵气充裕的大岛与你居住,一应婢女仆人都无需你cao心。你看如何?”
慕光明是诚心招揽许易。一者,许易的本领不凡,能极大的提高混乱星海的力量。再者,他对许易的行事风格有了一定的把握,此等人物,只要诚心以对,不用担心其鬼蜮心机。 许易道:“多谢先生美意,不过许某已看中一地,还请先生应允。” “你早有看中的地方?是了,你曾经来过这混乱星海,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说吧,你想在何地开辟道场?只要所涉利益不大,慕某便买下来送于你又有何妨。” 许易再度道谢,说道:“我想在暴乱之渊择一炼场修行。” 慕光明面上的笑容陡然僵住,盯着许易良久,方道:“你这是何意?你既知暴乱之渊之名,当知其对我混乱星海的绝顶意义。” “何况,我混乱星海,广大无边,难道只有这暴乱之渊才容得下你。” 暴乱之渊,可以说是混乱星海得以存在的最大倚仗。 所谓暴乱之渊其实是一片广大的磁爆之地,密布的磁爆之源构成了天然的屏障。 北境圣庭数次组织人马征伐混乱星海,结果都剿而不尽,反倒连番受挫,俱是因为关键时刻,混乱星海人马皆被收束于暴乱之渊中,而关于暴乱之渊的详细地形,仅仅只有慕光明一人掌握。 此刻,许易想在暴乱之渊择一地修行,自然触动慕光明的神经。 许易沉声道:“星海虽大,但对许易而言,能暂时充当托庇之所的,也只有这暴乱之渊。非是不信慕先生,实在是许某谨慎惯了。” “前辈”换作了“慕先生”。 慕光明当然能体会到许易的疏远,至于许易并不掩饰的不信任,他也知根由所在,无非是混乱星海同剑南路、归德路由血拼改做了合作。 如此一想,慕光明也释然了。 的确,换做是他,也断不会对敌人的合作者抱以绝对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