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壮士作难成都平 伪帝身死宗庙隳

    次日，我见过陈超，与贾龙等合兵至城下。陈超出马于门旗下道：“吾有一言，请城上诸军静听：刘焉器非雄杰，却贪据州郡。益州之民屡遭兵火，焉竟不思存恤，滥施威刑于王咸、李权等；今四方扰乱，焉为州牧，不讨诸盗以清四海，竟悍然称帝，拥兵自重。今向公兴义兵讨焉，众将士可早早弃邪从正，免至生灵涂炭！”贾龙亦正色道：“贾某自破黄巾迎刘焉，本欲辅佐其安定益州。谁想焉竟为一己之私，将蜀中百姓安危置于不顾。吾等兴兵，实为讨贼。诸军可善觑方便，如或执迷不悟，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守军将士思刘焉不义，多有逾城出降者，焉喝止不住，知大势已去，于是忧惧成疾，令子璋假节钺、子瑁督叟兵守城。

    且说刘璋仗剑坐于敌楼之上，传令道：但降者即斩，并以其妻配兵将。于是诸军人人自危。忽然一阵铃声响，只见百余人直上城楼，为首一将大叫道：“成都危在旦夕，若听刘璋之令，诸君父母兄弟皆不能保也！刘焉父子不仁，当共殛之！愿随我者便来！”言毕，飞身向前。刘瑁慌拔剑来迎，却被那将一铁链打倒。当下城上诸军纷纷响应，都随那将冲击。紧接着城内喊杀声起，只见城门大开，一彪军出，为首两员将：一将放下吊桥、把住城门；一将慷慨大叫道：“向公快领兵入城，共杀乱国之贼！”我立即传令教休得惊扰百姓，然后率军入城。且说刘焉听得城内喊声震天，吃了一惊，竟背发疽疮而死，所做的千辆乘舆皆被天火烧尽。刘璋被乱军剁成rou酱。成都遂定。

    且说我到公厅，升堂坐定。城内诸官，都拜于堂下。我便问适才接应我军入城的壮士何在，只见三人应声而出。问之，原来城上打翻刘瑁那将：姓甘，名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有气力，好游侠；尝招合亡命，纵横于江湖之中；腰悬铜铃，人听铃声，尽皆避之。又尝以西川锦作帆幔，时人皆称为锦帆贼。后悔前非，颇通书史。另外两将乃是沈弥、娄发。我道：“可喜三位壮士立此大功，与蜀中除一害也！今天下未定，不知肯相从否？”甘宁道：“自古明君难逢，今幸遇之，宁当誓死相从！”沈弥、娄发也愿相随。于是我大喜，重赏三人。

    且说庞乐、李异奉刘焉命率领东州兵去支援剑阁，却被我军占据险要，不能得进。那东州兵本南阳、三辅流民，被刘焉收编为部曲，今闻各郡纷纷起义，便借镇压之名侵暴百姓。当下张飞与荀攸商议破之，荀攸道：“东州兵徒仗人众，势必骄纵；又侵略州郡，黎民疾恨。若得郡县父老援应，贼不难破也！”飞大喜，便暗中联络诸郡。大族豪强及百姓深受其害，都愿相助，于是安排已定。时庞乐、李异等掠至垫江，被张飞与郡县里应外合大破之，庞乐死于乱军之中，李异逃得性命去了，余众皆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