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好意思下手
第423章不好意思下手 皇城之外,长安县太平坊。 不大却精致的酒肆中,着常服的范铮与李义府,共换了圆领袍、着幞头的盘盈儿微酌老头春。 其实吧,女子换了男装,男人便如梁山伯一般不辨雌雄的眼盲,多数只存在话本里。 换个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老汉,一眼看穿。 在唐之前,对女子着男装相当反感,只有唐朝这种开放的朝代,才不介意女子着男装。 甚至,在大唐,女子男装成了一种时桑 李义府饮了一樽温热的老头春,看向美貌粉嫩的盘盈儿,目光带了些许迷离。 是酒醉? 是人醉? 李义府绝对不承认,自己动了色心,堂堂太子舍人,怎么可能是品行不端之辈呢? 不可否认,李义府就是个好色之徒,不过是在极力压抑,努力保证自己不会行差踏错,不能毁了辛辛苦苦积攒的名声。 那句话怎么来着? 装得一时,你就是伪君子; 装得一世,你就是真君子。 在底线没有崩塌之前,至少李义府还在努力地装着。 奈何盘盈儿银铃般的笑声,只对着范铮,他就是个陪衬啊! 这样厚此薄彼合适么? 再怎么,当时我李义府没得功劳也有苦劳,没得苦劳也有饿痨噻! “少卿是壁州僚饶贵人,若无少卿,僚人即便不会死伤更多,也势必背井离乡,发配到更荒凉处。” 范铮举樽应了一下:“职司尔。” 总而言之,壁州一事,不过是在履行职责,安抚僚人一事倒是顺带了。 盘盈儿眸如秋水,多情地看着范铮:“只是,女子无以为报,且自荐枕席如何?” 范铮挟了一箸古董羹里翻滚的犏牛rou咀嚼,笑看盘盈儿:“不行啊!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李义府一口老头春喷了出来,指着范铮大笑。 即便是被拒聊盘盈儿,也掩口轻笑,丝毫生不出恼意。 范铮滑稽的言语,只是为了让盘盈儿绝了心思,而不得罪过甚。 哦,僚人对男女私情,本就看得开,只要是你情我愿,一切好。 但范铮有自己的原则。 连岳丈家给他纳媵尚且不肯,就不要名不正言不顺的路边野花了。 抛开旖旎的气氛,故人重聚,酒rou必不可少,便是那甜味老头春,也喝得微酣。 “伱们壁州僚人,欲求朝廷何事?” 盘盈儿妩媚地扫了范铮一眼,娇滴滴地开口,声音还带拐弯的:“讨厌!就不能是僚人真心面圣吗?” 李义府呵呵一笑:“这话连我都哄不过去,就别更为精明的贤弟了。” 盘盈儿叹了口气:“好吧,不装了。壁州治中盘盈儿,请求朝廷遣先生到僚人村寨开蒙。” 治中这个官职,安排僚人首领去当,也是一种妥协。 政事嘛,很多时候就这样,相互妥协。 让僚人有话的权利,施政时可以沟通,势必减少无谓的摩擦。 至于开蒙,很好理解,此时的僚人基本没有明确的文字,叙事靠歌谣口口相传,传承很容易中断的。 不每个僚人娃儿识字,至少每个村寨有一个识字的,传承知识、解读官府符文就水到渠成了。 不是壁州没州学、诺水县与广纳县没有县学,但那需要有一定基础才能入读。 白石县孤悬壁州东北,几乎没有僚人。 州学生、县学生当然可以去僚人村寨开蒙,问题是,没得好处,人家为什么放弃将来在诺水城、广纳城当吏的肥差,苦哈哈地跑村寨当蒙学先生? 皇帝不差饿兵! 盘盈儿轻轻击掌,有僚人捧了两个粗陶罐子过来,范铮与李义府各自一罐。 范铮轻拍陶罐,面上笑容灿烂:“鸟酢?” 李义府想了想,才记起鸟酢为何物。 这东西,好吧,李津他们还是很想吃的,阿娘也能尝尝这个味。 虽李义府不是啥好人吧,至少事母甚孝。 难得盘盈儿还记得范铮好这口。 至于刚才撩范铮,假作真时真亦假,范铮若有意,未必不能成其好事。 ----------------- 敦化坊,定远将军府。 鸟酢的香味飘荡,范百里与陆飞甲在抄手游廊逗着细腰犬,鼻翼情不自禁地耸动。 “又有好吃的了。”
根本不用跟陆甲生分,陆飞甲只要在定远将军府,那是一定留下来用膳。 范百里对陆飞甲格外大方,这是坊中其他娃儿没有的待遇。 堂屋里,杜笙霞琼鼻轻皱:“这味道,好像是当初你去壁州带回来的鸟酢?” 这婆娘还是有点上心的,毕竟那是范铮第一次正经给她送东西。 虽当时相互间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好歹也是自己第一次收下异性的礼物。 嘻嘻。 元鸾眨了眨眼睛:“确实是鸟酢。我大郎,难道是壁州僚人还记得你,特意带来送你的?” 哎,摊上那么一个刨根问底的阿娘。 范铮咬着沃垄送来的箭谷梨,狠狠吸了两口汁水,得意地笑了:“朝廷大蒐于昆明池,壁州僚人也遣人来朝了嘛。” “巧的是,僚人首领正好是当年我认识的妹娃子,鸟酢也是她的心意。” 元鸾倒是听范铮吹嘘过这一节,笑道:“当年请你吃羹羹那个妹娃子呀!如今长大了吧?哎,不对,妹娃子哎,你可不能胡来。” 范老石补刀:“别在外头整一孙儿出来,老汉受不了。” 杜笙霞瞪着眼,嘴嘟着,腮帮子鼓着。 这一家什么人啊! 范铮啼笑皆非:“能名正言顺纳媵,我都懒得纳,犯得着偷偷摸摸去坏名声吗?” 至少在这方面,范铮的节cao是足够的,信用也是足够的。 杜笙霞喜笑颜开,两颗虎牙露了出来。 元鸾没什么,范老石却嘀咕:“这不准,不是家花没有野花香么?” 范铮眨巴眼:“阿耶这话,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来呀,互相伤害啊! “老东西!” 女高音、拧耳指,耙耳朵标配,范老石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呦呦,乡君,娘子,娃儿他娘,轻点!耳朵要掉了!我冤枉!我没野花!” 范铮诧异:“难道阿耶还好龙阳这口?” 范老石面红耳赤地喝斥:“兔崽子,敢害老汉!别以为四品就不打你!” 杜笙霞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鲜活的一家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