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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稽查雍州

    第235章稽查雍州

    汉王李元昌,大模大样地坐到了东宫显德殿郑

    “七叔以为,孤当如何自处?”

    李承乾虚心请教。

    别看汉王的名声很糟糕,李承乾却格外喜欢,理由,除了年龄相近、身份相近之外,更因为觉得李元昌不作伪。

    人嘴两张皮,咋咋有理。

    喜欢你时,你就是个宝;

    厌恶你时,伱就是毒草。

    李元昌的书画还是很有造诣的,更让外人羡慕的是,他还娶了一个极美的王妃。

    这就是个投胎技术过硬的范例啊!

    皇帝是自家兄长,王妃娇美,孺人鲜嫩,别人奋斗一辈子都达不到他的起点,而且他也没有上升空间。

    所以,理智的做法,要么老老实实治理封地,要么当皇家派画师、建筑师,要么扯弹弓射民,偏偏他明目张胆地支持储君。

    彭王李元则就想请教一下,咋,你还想从龙之功?

    就算你成了,难道还能封你个皇太叔啊!

    赏无可赏时,咔嚓是最轻快好省的途径,这一点,淮阴侯韩信可以从黄泉发来证明。

    偏偏李元昌不以为意。

    诶,就是个玩儿,人生一直端坐在峰顶,有什么意思?

    “太子份属储君,即便未登大宝,那也是君!”李元昌咧嘴笑。“既然是君,便以堂堂正正之势碾压过去,如斩杀将作监中校署令一般。”

    李承乾紧绷的面容缓了下来:“七叔也觉得,孤杀得妥当?”

    哎呀,难得有人赞赏自己的作为,皇帝也好、东宫属官也罢,只会张嘴闭嘴“昏君”、“亡国之君”,着实恶心人。

    李元昌大笑:“殿下做事不循规蹈矩、不走寻常路,那些迂腐之辈根本无法理解。这世上,总要有人为下先。”

    李承乾表示,有感觉被内涵到,但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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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司所属,奉太子令,查雍州及十八县狱。

    稽查这种事,明确地,九成九的人都挡不住。

    不管你自以为做得如何完美无疵了,人家总能神奇地挑出一点毛病,还偏偏让你无话可。

    要不,底层官吏为什么总抱怨“多干多错、少干少错、不干不错”呢?

    当然,稽查翻车的现场也不是没有,通常是下面已经按新律令执行,稽查还拿着旧律令事,被顶回去、失了颜面也是难免的。

    不要以为稽查就一定强过做实事的人,只不过挑刺比做事容易就是了。

    十七县狱、雍州狱,或多或少查出一些问题,司法、县尉这一条线哀声一片。

    唯有栎阳县,从五品上刑部郎中被正八品下县丞刘仁轨顶着下不来台阶。

    在唐朝之前,栎阳县的正式名称,多数时候是“万年县”!

    无用的知识:李渊以万年县之名替换大兴县,万年县只好委屈巴巴地改名栎阳县。

    刘仁轨这个倔头巴脑的县丞,从来不会给上官颜面,对刑部司的质疑,县尉与司法佐嚅嚅不敢言时,他能引经据典,指出这是《贞观律》第几条,是其中疏议部分详议的第几个大问题的第几个问题,让刑部司荒唐地觉得,地位似乎颠倒了呀。

    问题真没人敢给刘仁轨扣帽子。

    这乇陈仓县尉时,告诫屡屡触犯律令的陈仓折冲都尉鲁宁,鲁宁不听,再犯,被刘仁轨杖杀。

    陈仓县尉,了不得就是从九品上,折冲都尉最低也是正五品下!

    岐州司法参军奏报,李世民听了都勃然大怒,想要亲手斩杀刘仁轨,却被刘仁轨的口才折服,遂免罪拔擢为栎阳县丞。

    在他面前指鹿为马,真有被打死的可能。

    好吧,反正也不差一个栎阳县。

    即便李泰发雍州文牒、魏王教到刑部,刘德威也只表示,亲王教与太子令相左时,只遵太子令。

    刑部郎中在太极殿奏报稽查结果时,李泰的胖脸第一次绷得如铁石一般。

    斗了这么些年,这是太子真正对自己下手了,这一刀,堂堂正正,避无可避。

    李世民依旧选择了袒护,锅全部甩给了从四品下雍州治中刘行敏,谁让这厮一到晚写诗嘲讽饶?

    刘行敏迁岐州别驾,品秩不变。

    但是嘛,京官出地方,循例是要升一级的,没升实质上就是贬官了。

    冤不冤?有点。

    但也不是太冤,治中本就是一州上佐,负责具体事务的嘛。

    黝黑的同僚、雍州治中李叔慎,还到明德门外送行,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兄台,你写诗嘲笑我黑,这次替我扛了所有饶锅,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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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台院。

    范铮接到了太子令,令他稽查左候卫。

    “臣不敢奉太子令。”范铮直接拒绝了。“御史台乃国之重器,监察与否自有朝廷定职司,即便有突发状态,也应由陛下宣诏。”

    “太子大约忘了,他已经不再监国。”

    治书侍御史马周表示赞同:“请东宫收回成命,御史台的运转,太子不应轻易干涉,更不可指定由哪位御史办理。”

    李乾佑看着头铁的两位下属,悠悠地叹了口气。

    换成自己,虽然也必然拒绝太子令,话却要委婉得多。

    还是年轻气盛啊!

    话都已经出口了,就是神仙也挽救不回来,太子通事舍人怒气冲冲地回东宫显德殿缴令。

    李承乾收回太子令,斜睨了汉王李元昌一眼:“七叔,如何?孤就他不会奉令。”

    李元昌眉眼一挑。

    因为万年县尉司马玄景一事,李元昌与范铮自然产生了过节,设计坑一把范铮也是很正常的事。

    范铮如果真去查左候卫嘛,呵呵,军中事务,唯有御史大夫可以插手,监察御史可以查验战功,侍御史真没这权限。

    到时候,自有其他侍御史对范铮发起弹劾。

    别以为台院就四位侍御史,好像就能一家亲似的,实则可能四人分成五群组。

    谁不希望,自己成为杨纂第二,一路踏着别人上位?

    范铮这个滑头拒绝了,倒实属正常,马周你来捣什么乱?

    要不是马周为皇帝青睐,李元昌都想报复一把了。

    什么事都敢掺和!

    “殿下在兵部司,可有人手?”李元昌咬牙切齿。

    “倒是有一名新晋郎中,向孤输诚。”李承乾漫不经心地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