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这很程咬金
第187章这很程咬金 右候卫将军梁建方沉吟:“也就是,要防止吐蕃下山,松州、昆弥国、吐谷浑、于阗都得堵死?真麻烦,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打上去呢?” 梁建方的名字,在唐史里没有单独列传,却也是少有的骁勇之将。 当年的洛阳之战,尉迟敬德强攻,梁建方、高甑生为辅,生擒王琬。 能成为尉迟敬德这种勇将的辅助,梁建方的武力,至少不会较程咬金弱多少。 当时同行的高甑生,混到了利州刺史,打吐谷浑的时候为盐泽道行军总管,因误期受李靖处罚,不服气反告李靖谋反,导致李靖称病、阖门自守,他也因诬告反坐被流放了。 李靖称病不出,其实与他打突厥回来、遇弹劾的反应是一样的。 功高震主,正好有弹劾可以当台阶下。 范铮回答:“因为吐蕃地处高原,落差极大,中原兵马上去,容易生病,头晕、呕吐,严重的可能会死。嗯,你可以想一下,吐谷浑当地为什么有山会叫汉哭山。” 这个山名,污辱的意思肯定有,但人家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晰,山太高了,汉人一定不适应! 即便是在后世的条件下,上高原的人群依旧没法完全免除高反,偶尔还会有因高原反应而死亡的情况。 在大唐,没有足够的条件支持,伤亡肯定不,甚至会超过战斗损伤。 因为牛进达在松州轻易获胜,诸将对吐蕃的凶悍估量不足。 范铮郑重提醒:“吐蕃只是因为立国不久,对打法还没有及时改进,松州大捷也是因为牛进达将军夜袭,万万不可觑!” “吐蕃每个军事单位为东岱,千冉万人都有,长官叫东本。正式的军士,叫桂;每个桂下面有一群奴隶兵,叫庸。” “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吐蕃人性彪悍,尊崇勇士,所有逃跑的人,脑袋上必须戴一条狐狸尾巴,被左邻右舍指指点点。” “吐蕃对于冶炼、医药,都有独到之处,兵刃也不算差。” 最重的一点,吐谷浑、昆弥国等藩篱,因为地广人稀、山高林密等原因,大唐对它们是真没下功夫去控制。 对西南等地,整个唐朝的态度,鼻孔朝,看不上! 啧,也不晓得他们哪来的底气,宁愿往西域之西扩张,也不细看云贵的。 “臣以为,大唐对西南方向,失之偏颇了。别的不,昆弥国附近,铜铁矿之丰富,足够大唐少府监铸钱监再立几口炉子了。” 当然,运输是个大问题。 乌蒙山、哀牢山、无量山,不都有大量的铜铁吗? 可惜,乌蒙山的矿山,以最大的汤丹矿为例,那个路,连乌蒙马上去腿都打哆嗦,倾斜的坡度让人望而却步。 所以啊,即便汤丹矿归唐兴县,唐兴县归曲州,曲州为经制州,那又怎么样? 曲州治所朱提县,距长安四千三百三十里,全州两个县共一千零九十四户。 不觉得异常? 这就相当于,后世常住人口八十余万、农村人口占三十余万的昭通昭阳区,连带东川,在大唐时候才三五千人。 可能么? 原因只有一个,对于当地的乌蛮,官府无力管束,自然也没法编户。 不要听历史课吹嘘,大唐的民族策略如何优异,别看广告,看疗效。 矩州从经制州退为羁縻州、羁縻的洱海地区蒙舍诏异军突起,原因呢? 当年段纶传檄而定的南宁州各地,当真生反骨? 大唐重心移向西域,全力谋取丝绸之路,对各地乌蛮、白蛮忽视,你自己不在意,也莫怪他人取之。 官吏不通当地习俗,动不动作威作福,然后脾气本来就不好的西南人,难免就杠上了。 恩威并施,才是治理的方法。 梁建方请缨:“既然如此,拿下昆弥国!臣愿为一先锋,取昆弥国!” “昆弥国,共十万余户,兵数万。有百余部以杨、李、赵、董为大姓,语略同大唐,自称是当年楚国庄蹻遗留下的后人。” “西洱河附近,白蛮、乌蛮、花马国,多半还是当年哀牢古国分出来的族裔,还须顾及当地忌讳。” “就像下官当年赴壁州,查獠人造反一事,结果是刺史蓄意请獠人吃狗rou宴,獠人恰恰最忌讳这个,能不反么?”
“关于此事,臣也想请陛下令民部主持,搜集各地各族的忌讳,印为簿册,下发各部、州、县衙门及诸府、卫,每一个新入衙的人都要颂读一遍,了然于胸。” 李世民起身:“华容开国县男的意思,是要向各族低头么?” 范铮轻轻摇头:“绝无此意!臣的目的,只是让官民之间减少不必要的摩擦。獠人不吃狗rou,又不会强行冲进汉人聚集地、强求汉人不许吃狗rou,只要不让獠人吃狗rou,最多稍稍注意别当人家面吃狗rou即可。” 李世民眼神一亮:“如果有强求不许吃狗rou的呢?” 范铮呵呵一声:“当地正堂官、上佐全部罢官。” 嗯? 程咬金拍腿大笑:“这娃儿,有点东西!改去老程家吃牛rou!” 吴黑闼笑道:“没错,他昨才讹了人家殿中侍御史一坛地缸荻粱酒!” 程咬金得意洋洋地笑了:“那叫讹吗?那是他心甘情愿应下的。” 吴黑闼揭短:“张行成答应了一坛没错,可你顺手抢了两坛。” “响马的事,能叫抢吗?那叫借!伱忘本!”程咬金一指吴黑闼,黑白颠倒得无比流畅。 连李世民都忍不住笑了。 这很程咬金。 细细揣摩,范铮最后一句话很有道理,如果这都管不了,官员是干嘛吃的? “三省以为,华容开国县男之议如何?”李世民开口。 “臣以为,令民部收集整理各族忌讳、刊印成册,再下发各衙、府、卫,可行!”门下侍中魏征颔首。 “老臣觉得,是不是给吐蕃添一添麻烦,与大羊同……”杨师道的话戛然而止。 显然,他也想到晾路的问题。 房玄龄思索了一下:“取舍难定。大唐是向西移,还是兼顾西南,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臣需要细细思量。” 房谋杜断,房玄龄的主意多,偏偏在取舍上容易卡壳。 高士廉点头:“老夫觉得吧,西南这头,不妨取一地,让人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