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说归说
教皇虽然心中腹诽，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自从洛德全面接手教皇事务之后，教皇面对洛德的时候就越发的心虚了…… 洛德见教皇这副样子，便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一件事。” 教皇连连点头，一副您说，我听着的样子。 “我也已经老了，教会那边提议需要再找一个候补教皇，也就是圣子了。”洛德道。 教皇愣住了，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身形已经有些轻微的佝偻了，头发胡须也与自己一样变得全白，不知不觉之间，他也已经这么老了啊。 …… 时间这个东西啊，总是走的这么悄无声息。 每当我们刚刚意识到一段6时间的逝去之时，它却早就远离我们而去。 蓦然回首，黄粱一梦。 …… 教皇想了想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有两个圣子了吗？ 教皇与圣子这种职业又不能退休。我也没法让位给你啊。” “这个不需教皇陛下cao心。我们也不能让教皇陛下退位。”洛德道。 “那还有什么问题？”教皇道。 “问题是，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圣子。” 教皇有些纳闷道：“怎么会？我记得以前这个位置不是很抢手吗？” 洛德指了指自己，看着教皇道：“前车之鉴尚在，有谁又愿意重蹈覆辙呢？” 教皇吸着凉气，咬着牙道：“那怎么办？这事又不能随便找一个人来干，只是为什么选继承人这事儿这么着急？” “我如今也已经八十余岁了，长老会那边害怕，万一有一天，你我父子同年同月同日死，到时候教会岂不是立马大乱？” 教皇急眼道：“呸呸呸，什么混账话？你告诉长老会那边，我起码还能再活些年，让他们不用担心。这事儿可以先放一放。” 洛德心想，就是因为担心这样，才会没有人要当圣子啊…… …… 艾莎返回了矮人国，相比教皇陛下，艾莎堪称走的干脆利落。 自己已经将事情的严重性都告诉对方了。 既然他一意孤行，那么，无论最后有什么样的结果，也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红龙宫的规矩之一就是，不去阻拦自己想死的人。 但要是顺手的话倒也可以送他一乘。 世间死法千万种，唯有自己找死这一种最无需管。 生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次，不论长短。 别人想怎么玩儿，是别人的事。 …… “啊，你回来了。”赤麟一副等待很久的样子。 “嗯。你有什么事吗？” “见到朋友了？上次不是说了那个锻造炉的事情吗？”赤麟道。 “见到了，锻造炉我可以帮你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艾莎道。 “你还真有朋友啊……你说吧，什么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就知道你不会白帮忙，我可事先说好，我的鳞片可不行。我知道你觊觎好久了，但真不能给你。”赤麟道。 “我希望，万一你要帮助矮人族打仗的话，请你不要杀一个人。”艾莎道。 “……”赤麟把头微微后仰，眼睛眯起，现在人类状态下的他看起来稍微有些滑稽。 但要是龙身的话，这个动作就代表着警惕，怀疑，甚至是震惊…… 赤麟实在没有想到，艾莎竟然会提出了一个这样的要求。 这太不符合艾莎的一贯作风了。 要是贝恩的话就很好理解，要是斯蒂亚的话就更是顺理成章。 艾莎这个……就有些值得怀疑。 艾莎不会不明白，赤麟的一个承诺能带来多大的价值。 艾莎作为一个绝对的现实利益主义者，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决断才对。 除非……那个人能够带给艾莎的利益，比自己的一个承诺还要高。 那到底是什么人？ 赤麟有些好奇。 …… 艾莎看见赤麟竟然在思考，心中顿时浮现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急忙道：“怎样，你答应不答应？” “当然，不过那人长成什么样子？我得记好了，不然到时候人类太多，我再弄混了就不好了。” 艾莎反手就摸出一块水晶，从水晶中投影出了教皇清晰的头像。 …… 别人自己找死就不用管？ 生命是每个人自己的，别人想怎么玩怎么玩？ 到底也只是说归说，做归做。 知道是一回事。 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 道理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知易行难的。 道理人人都知道，但又有谁能真正做到知行合一呢？ 若真能做到，那么读一遍《论语》岂不是便成了圣人？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 赤麟看的微微点头，似乎是已经记住了。 艾莎将水晶收起。 与赤麟长时间的生活，她知道过目不忘这种本事，在人类之中算是天赋异禀，但在龙族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只要赤麟想，那么他看过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忘。更别说是一张人脸了。 生命层次的差距是最难以逾越的。 …… 但赤麟却抬起头，错愕的问艾莎道：“怎么收起来了？” 艾莎也很奇怪道：“怎么？你没记住？” “记住是记住了，但是我不能保证不会与别人搞混。”赤麟道。 “为什么？”艾莎不是很能理解。 “为什么？我给你一张雪地犬的画像让你看，你能保证从一万多只狗中找到我给你看的那只吗？”赤麟道。 “说什么呢？”就连不以人类自居的艾莎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话实在是难听了些。 赤麟拜拜手道：“别激动啊，我没有单独看不起人类的意思。” 艾莎心想，你确实没有单独看不起人类，你不过是看不起除了龙族以外的所有生物…… “你就不觉得吗？人类简直长得比狗还要没有特点。 狗还分多个类型呢。 人类呢？五官全都一样，体型在龙族看来也都大致相同。 从外表来看人与人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不同。 但是，明明都差不多的东西所组成的脸，不过是细微处的不同，人类竟然能明确的区分美丑出来。 最美的与最丑的中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那般遥远。 真是无聊啊。 不过最值得赞叹的应该是人类口中的上帝吧，几十亿个差不多的生物竟然愣是没有一个重样的，真是厉害的家伙啊。”赤麟感叹道。 艾莎表示不想说话，和一个看人和看狗没什么区别的生物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赤麟既然提到了上帝，那么艾莎就不得不说道：“现在人类说的上帝，大多是指光明神。” 赤麟奇道：“是吗？没想到光明神这家伙这么有创造力啊，怎么没听我爸说过呢？” …… 赤麟带着艾莎来到了矮人王的锻造室。 包括矮人王在内的数百位矮人神情严肃，严阵以待。 矮人王向艾莎道：“在开始之前我先说清楚，如果这次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又时间紧迫，我们矮人是绝对不会借助女巫的力量的，所以我们不会承你的情。” 矮人族是顶替了女巫势力才登上世界舞台的，自然不想向曾经的败者低头。 当然女巫同样如此，无论是谁，发现自己被取代了心情都一定不会很好。 “不用你们承我的情，我的报酬已经拿到了。拿钱办事，这才是女巫的作风。”艾莎道。 “那就开始吧。”矮人王瓮声瓮气的道。 艾莎轻轻点头，手上紫光一闪，一把泛着冷光的黑色匕首已经被艾莎握住。 艾莎毫不犹豫的向身边刺去。 锋利的刃尖落在了赤麟的小臂上。 当然，没有刺破…… 全场哗然。 倒是赤麟十分镇定，神色不变的问艾莎道：“你干嘛呢？” 艾莎谄笑道：“我以为你这个状态下没有防备的话可以刺破呢，血炼之法自然是需要血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刺我啊，万一真让你刺出血怎么办？你这是在玩命啊。”赤麟道。 “我就要你一滴血，你就要杀我啊？”艾莎叫到。 “我在圣明帝国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凡龙落血，必以命偿。”赤麟认真道。 “那难道不是你为了耍帅随便说的吗？”艾莎惊愕道。 “当然不是，这是族规。” “你们还有族规？” “当然。” “比如呢？不准随便吃人？” “那倒没有，大概就是谁敢打我我就得弄死他，同族被别人欺负了要帮忙，最重要的就是同族之间不可自相残杀，然后就没了。”赤麟道。 “那还真是不错啊。那血炼之法怎么办？”艾莎问。 “我自己来呗。”赤举起手，从食指尖处缓缓凝聚出一滴金光流转的血液。 一滴血液出现的瞬间，众人都只觉得一阵阵热浪铺面而来。 就连常年生活在火山地底的矮人都不禁横起手臂挡在面前。 艾莎见状便走到锻造炉旁，开始刻画魔法阵。 “准备了。”矮人王大喊。 一车车的矿石被拉了出来，整个锻造室顿时变得光彩夺目。 赤麟看的眼睛都有些直了，转瞬便清醒过来，狠狠的摇了摇头。 又是龙族该死的贪财本能。 “将血滴进魔法阵中来。”艾莎大喊。 赤麟指尖一挥，血液精准的落入魔法阵中。 魔法阵瞬间变得金红。 锻造炉也同样如此。 艾莎微微摇头道：“你的强大还是超过了我的预期，你的血太强，锻造炉承受不住，估计只能用一次。” 赤麟扭头看向矮人王。 矮人王狠狠的大喊道：“足够了，本来时间就只够一次机会的了。 我们一定会在大战开始之前，把武器送到恩人手上。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是吗？” “呼哈！！”所有矮人大喝道。 声音中没有一点大战将至的紧迫。 只有锻造出史无前例的神器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