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传说不可信
“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怪不得人类总说酒是个好东西。”赤麟看着躺地不省人事的贝恩说道。 斯蒂亚闻言不屑一笑道：“那请问，他醒了之后怎么办？” 赤麟有些奇怪的说：“不是你教我的‘一醉解千愁’的吗？醒来之后不是应该没事儿了吗。” “那我今天就再教你一句话，叫做‘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什么意思？” “就是说，要是想通过喝酒来消除忧愁，就好像是想用刀斩断流水一样，只能是徒劳无功。” 赤麟愣了一下道：“这不是和之前那句话冲突了吗？” 斯蒂亚点点头无所谓的道：“没错，反正不是出自一人之口。” “那为什么完全相反的道理，都能在人类中被广泛接受呢？” “可能是因为整日喝酒的人和鄙视整日喝酒的人一样多。” “这样一来，岂不是是非黑白都任由人类随意评说？是也是你，不是也是你，只不过是换种说法，换个道理就好了？” “我们人类把这叫做‘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卑鄙。” “更多的人类把这叫做智慧，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只是所处立场不同罢了。”斯蒂亚道。 “黑白混淆的是你们人类，才不是这个世界。”赤麟道。 斯蒂亚让赤麟给噎的不轻，她这些话要是和任何一个人类说，对方都挑不出来一点毛病来，结果偏偏对象是这么个东西。 斯蒂亚心说，我和你条龙讲什么人类的道理啊。于是便沉默的将贝恩从地上拖起，向着贝恩的住处走去。 赤麟举起酒桶，又狂饮了一阵，心说酒确实是个好东西。 艾莎从另一边走了上来，看见举着酒桶的赤麟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你把这矮人国的酒都喝光了也不会醉的。” 赤麟放下酒桶，笑道：“你怎么来了？” “在这我也不认识别人啊，没事闲的，就来看看。” “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 赤麟叹口气道：“在这个世界上比人类聪明的生物从来不少，却都不曾比人类更复杂。” “哦？是吗？”艾莎有些好奇，她从未听过赤麟如此的推崇人类。 “当然，不难理解，毕竟一座山里才有几只红眼白猿？一座城市里又有多少人类？红眼白猿用智慧去蒙骗设计其余蠢笨的魔兽，但人类却始终在和智慧不输于自己的同类斗争。如此长久以来，自然是人类更胜一筹，他们自然而然的占据了世界的统治地位。”赤麟道。 艾莎见赤麟说的来劲儿，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认真的听着，见赤麟停了就接道：“然后？”她知道赤麟绝不可能是在和她讨论人类是怎样称霸世界的。 “虽然人类已经是这世界的霸主，但他们依然缺乏安全感。他们警惕其余种族的威胁，整日就像惊弓之鸟一样。”赤麟道。 艾莎点点头，她知道这是风雪帝国研制的那些武器带给赤麟的感慨，但她此时并没有说明，那些武器其实是风雪帝国用来防备同类的...... “他们整日欺压其余种族，压榨他们的生存空间，让别的生物流离失所。”赤麟道。 艾莎觉得赤麟这句话确实有些过了，并且她也不想听一个未成年的龙族在这里和她这么的伤春悲秋，这让她觉得十分怪异。于是艾莎打断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人类太过自大，太过自私了，他们从未考虑过其余生物，他们似乎认为人类就是这世界的全部！ 只有人类，才会把人类的灭绝当做世界毁灭。 他们会把人类的伤亡说成生灵涂炭，却对每天被他们屠杀的生物视而不见。” “这话似乎轮不到你来说......”艾莎说道，她很奇怪不知道赤麟怎么就有的这些想法，确实，被人类欺压的种族确实不少，但绝对不包括龙族。以他往常的表现来看，他应该绝对不会为其余种族打抱不平的才对。 ...... 艾莎突然明白了，赤麟只是看不惯人类超脱于其余生物，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态度罢了。这让赤麟十分不爽，因为在赤麟看来，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明显应该是属于龙族的才对。 而现在人类却站在高处，像龙族一样，藐视其余种族。 在人类眼里，龙族也属于是‘其余种族’。 赤麟认为人类的自大，冒犯了高贵的龙族。 所以赤麟才会对人类有所不满，但这正是自己的机会...... “我倒是有个想法。”艾莎狡黠的道。 “什么？” 艾莎取出黑暗圣典，向赤麟比划了一下道“这本书上记载了诸多秘术，只要有足够的知识和材料就能施展。” 赤麟有些失望，以他的能力来说，艾莎的所谓秘术应该不能给他什么惊喜。直到艾莎说出下面的这句话...... “将你变成人身的魔法，就是记载在这上面的。还有将我直接传送到你面前的那个魔法。” 赤麟顿时来了兴趣，他至今都不知道那天艾莎是怎样消无声息的来到自己面前的。更别说是自己变成人形的魔法了，据他所知，在龙族漫长的历史中，只有他才能完全的变成人形，虽然要削弱绝大部分的力量，但这明显算不得什么。 赤麟的双眼有些隐隐发亮，呈现出明亮的黄色，问艾莎道：“那你有什么什么主意？” 艾莎嘴角浮现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整个人都显得活泼俏皮了不少。和往日成熟知性的形象大相径庭，掩饰不住自身的真实情绪对艾莎来说太罕见了。 艾莎将黑暗圣典翻到最后一页，对着赤麟道：“这一页就是大陆所传说的‘黑暗的最终仪式’，虽然他们的形容算不上错，但是它真正的名字是‘黑暗降临’。是黑暗圣典所记载的最终秘术。” 赤麟瞅瞅一团黑乎乎的书页，又瞅瞅艾莎道：“什么都看不清啊。” 艾莎把书啪的一声合上，收起后道：“当然不是谁都能看的，只有黑暗神所认可的信徒，也就是‘黑暗圣女’一人才可以阅读。” 赤麟看着艾莎有些骄傲的态度，想了下说道：“我父亲和我说，黑暗神并不可信，出了名的狡诈，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艾莎当时就愣住了，不知道是和赤麟说谢谢关心好，还是像斯蒂亚那样坚定的维护自家主神的颜面好。 “那么，这个‘黑暗降临’有什么效果？”赤麟问。 艾莎微微摇头道：“不知道，从没人施展过这个秘术仪式。” 赤麟有些恼火，他觉得人类真是不可救药，一个自己都不清楚的什么狗屁秘术，竟能让艾莎这样充满智慧的生物都如此的执著？看来神这个东西对人类的影响真的是巨大的。 虽然赤麟想了很多，话到嘴边只有一个字. “啊？” 艾莎听出了赤麟的不满，赶紧道：“虽然真实效果没人见过，但是从女巫代代流传的传说来看，颠覆光明教会这样的事，不过是小菜一碟。一定会对人类造成巨大的冲击。” 赤麟听得连连摇头道：“我父亲和我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群人类的首领叫做‘鬼’，鬼想带着人去进攻另一群人类，但是另一群人类有一种名为‘诛仙’的强大剑阵，让鬼束手无策。就在鬼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的谋士对他进言，说首领不必着急，在下知道有一个传说中的法阵，只要找齐四个凶兽，发动大阵一定能战胜诛仙剑阵。 鬼听了之后很高兴，花费了十余年的时间搜集齐了四个凶兽，便带着人去进攻另一群人类。 到了敌人的大板营后，发动了大阵，结果并没有像谋士说的那样，攻破诛仙剑阵，而是反过来被诛仙剑阵所打败。 这一战鬼的手下死伤无数，就连鬼也未能幸免。 鬼临死的时候才想到，在这之前，自己的大阵从未和诛仙剑阵交战过，谋士凭什么说一定能胜呢？是自己太过迷信所谓的传说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传说不可信。 因为传说，只是传说。 它总是不自觉的夸大其词。 唯一的作用就是听者开心，说者得意。 但要是有人将传说当成事实，那他难免终会大失所望。” 赤麟讲完故事，便喝了一口酒。静静的看着艾莎，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