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程
徐雾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但不管过程怎样，她现在已经在跟封南并肩走着了。 要去哪里她不知道，要走多久她不知道，封南一句话也没说，但徐雾敢信他。 封南身上就是有一种气质，在这个边陲小镇，散发出一种让徐雾觉得熟悉的气质。她拍了拍挂着的相机包，又看了眼封南，第二个设想浮现在脑海里。 “我们要去哪？” 封南停了脚步看着徐雾，似乎在思考她的问题。 “不知道。” 徐雾愣了愣，在她的世界里，只要行动一定有目的，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她不需要。 封南看着她变来变去的脸色，觉得好笑，又觉得奇怪。 “那你为什么叫我？” 封南挑了下眉，这个问题他刚刚也想了，他的回答是不知道：“看见了。” 徐雾觉得好笑，她举了举手里的相机：“陪我去拍照吧，拍夜景，拍小镇。” 封南没说话，只是跟在她后面。 他们拍了很久，徐雾兴致渐起，但封南却渐渐不支，他有些困了。 “封南？” 徐雾刚拍完一组，扭头却没看到封南，这是一个小山顶，她不认识回去的路，也不敢一个人回去，但她更不敢留在这里，这一瞬间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 “封南？” 她有些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她开始慌了。 匆匆收了相机，打算按记忆往山下走，她走的有些着急，天黑，看不清路，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但徐雾稳住了自己。 路有些长，越走越暗，又有什么绊了她一下，这次她跪坐在地上，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干脆不动了。 “怎么摔了还要人扶啊，大小姐。” 突然被人驾着胳膊拉了起来，徐雾眼里瞬间蓄满了眼泪，隐隐约约能认出来他的脸。 “……封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比平常更小声了。 “嗯。”封南不敢松手，她现在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看起来那么奇怪。 她以为他不在了。 其实徐雾第一次喊他的时候他就醒了，只不过徐雾声音小，他不确定，第二次他才确定，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她后面走，但徐雾不知道。 …… 徐雾刚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她不认识这里。 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这里的装修很漂亮，可以的话，徐雾想请这位师傅给自己设计一套。 “醒了？” 封南推开门进来，看她坐起来，就倚着门站着。 徐雾看了看他，忍下了那个问题。 “封南，要来当我的模特吗？” 封南没说话，徐雾也没说话。 徐雾怎么这么轴。 “徐雾。” 封南叫她，她就看着他。 “你在这里待多久。” “十天。” 封南轻笑了一声，他慢慢走向沙发。 “十天啊，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他想到什么，笑着答应了。 …… “今天也跟他去拍照啊？”肖鹤齐手里拿着一个包子，正大口啃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入乡随俗”。 徐雾拿起桌上的面包，小声嗯了一下，出门了。 那天起封南每天都会在旅馆下等着，他们两人一起去了徐雾安排的所有地方拍摄，封南很安静，徐雾也是。 “封南，今天状态很好。”徐雾每天都会这么说。 封南也照旧没有理她。 “我明天就要走了。”徐雾收起相机，轻声说着。 封南这才有了反应，看着她只字未言。 徐雾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们一起走走吧。” 徐雾说完自己迈开了步子，封南跟着，他话很少，两个人只有徐雾自己在断断续续的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今天的拍摄结束的很早，是徐雾早就安排好的，刚到吃午饭的时间，徐雾让封南推荐一家好吃的餐馆。 徐雾看着这家店有些感慨，mama的味道。 “哟，小姑娘又来了。”店家热情的很，她来过一次，但他已经记住了。 “您记得我啊？” 老板笑了笑：“你这一看就不是咱这的人，小姑娘长的可可爱爱的，肯定忘不了。” 徐雾也跟着笑，只有封南看着徐雾，眼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一顿饭吃饭，两个人都没说话。 “我还想去逛逛，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你男朋友呢？” 徐雾看着他，读懂了他的婉拒：“不是我男朋友，他不喜欢白天出来，你忙的话就先去吧，我自己去逛一逛。” 徐雾笑着给他挥手，封南刚一转身，徐雾也转过身。 她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只不过希望能和封南再待一会儿，她还有些事情不明白，不过封南不愿意的话，她也没法强求。 下午没有安排，她突然想再看看这个小镇，这里似乎藏了很多秘密，她没发现，也发现不了。 这一下午有很多人给她打招呼，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但还是一一回应，似乎，是和封南一起的时候。 这里的很多场景她都见过，但她不太熟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眼里升起了一层雾，她还有没做完的事，但她不敢去做。 有点怨恨自己的懦弱，但她又觉得说出来或许会更糟。 第二天，她在肖鹤齐的安排下回了家，这天风很大，扬起了很多尘土，她有些看不清楚前路。 后来几天她一直在处理照片，一经发出就激起了轰动。 “模特是封南吗？” “真的是他！” “雾雾是不是也被资本威胁了。” “当初可是雾雾第一个说实话的诶。” “资本这次拉错人了。” 徐雾没等过多发酵，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这样一段文字： “封南的事情是我的错，年少时的我以为与金钱挂钩就是错误，是玷污艺术。 “后来才知道，向金钱低头，为金钱放弃风骨才是玷污。 “我向封南道歉，也向被无辜波及的其它人道歉，对不起。” …… “南哥！” 一大早被叫醒，封南有些起床气的把门拉开，刚打算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就被他的手机怼脸了。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 封南这时候也醒的七七八八了，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那些图片，而是那句：“我向封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