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投胎_第一部投胎 第五章 危险的眼睛

    那些无处攀爬的杀人蝎开始四处逃窜，它们有的被吸进了沙子里，有的化成了脓水；有的干脆就象是被电击过一样抽畜成了一团；更有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弹了出去，落到地上后还在不停地抽畜着。

    这让秦风想起了自己刚才那种触电一样的感觉。难道沙子下面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张电网？这种想法一产生连秦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电网会让杀人蝎抽畜，会把它们打着弹起来，但绝对不可能将其吸到沙子里。那么下面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看起来它们是会放电的。秦风努力在脑子里过了遍，却也想不出在沙漠里有什么动物会放电。海里的某些鱼类倒是能放电，比如电鳐，但那也只是在海里。在陆地是，尤其在沙漠中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动物能放射出电能。而且这种东西看起来还能吐出强酸，是某种不知名的昆虫？比如火蚁？还是不对劲，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昆虫能放电的。

    就在秦风疑惑之时又发生了一件怪事——那些隆起的沙包中，有的突然喷射出一种黄色的粘液，这些液体一沾到杀人蝎，蝎子马上就收缩成了一团，在原地翻滚着，没用一会儿就被腐蚀成了一滩绿水，随后就从沙包里探出一截暗红色的象肠子一样的东西，它们附在液汁上贪婪地吸食着，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种东西粘乎乎的，全身布满的褶皱，匍匐在沙地上蠕动着，没有四肢，也分不清眼鼻耳，只在最前端有一个口器一样的东西一收一缩就把杀人蝎给吸了进去。杀人蝎连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它们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人的大腿粗，小的也有儿童的手臂粗细，无一例处都从沙包里探出半截身子，最长的露在外面不过一米左右。看着让人恶心已极，有点儿象是动物的肠子。

    秦风看到这里，一个传说倏然在他的脑海里闪现——死亡之虫。

    死亡之虫也称肠虫，其名字的由来当然是因为它们的外形很象是动物的肠子。这是一种在蒙古广为流传的怪物，据说它们只生活在沙漠深处，大部分时间处于蜇伏状态中，一年之中很少有时间出来活动，偶尔只在雨后才会冒出地表。

    这种怪物在蒙古戈壁沙漠的诺扬地区出没，伴随着它的出没总会带来死亡与恐惧！它本身凶残成性姑且不说，就是那喷出的强酸与瞬间暴发出的强电流，足以将骆驼或是牛羊之类的大型动物杀死，更不用说人类了。因此蒙古人一说起肠虫无不变色，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地狱怪物。

    从一九二六年美国教授罗伊查普曼安德鲁斯在他的《追寻古人》一书中谈到死亡之虫到现在，相继有捷克探险家伊凡麦克勒，英国探险家亚当戴维斯等人先后组织过几次寻找死亡之虫的行动，他们几乎搜寻了整个蒙古戈壁沙漠，但是至今还未有人见到过它的活体，不过倒是有不少人声称遭遇过这种可怕的虫子，其中有一个蒙古男子更是活捉过一条死亡虫，他当时忍着胳膊上被虫子吐出的腐蚀性毒液灼伤之痛，把它装在一个冷却的安全气袋中，但是死亡之虫却用毒液把袋子腐蚀掉逃跑了。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只是传说而已，其实死亡之虫就跟中国的麒麟一样，只是传说中的动物，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秦风以前看到过几则这样的报道，说实话，当时他也是把它当成民间传说来看待的，他并不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虫子。但是如今看来那种种离奇的传说都是真的，在这里——地下几百尺的沙漠中就出现了传说中的死亡之虫！

    沙漠中不停地有沙包隆起，无数肠虫从地下钻出，它们贪婪地捕食着遍地的金蝎。有时候秦风觉得这些怪异的生物并不是为了捕食而杀戮，它们纯是为了杀戮而杀戮，那凶残程度在生物界中甚是罕见！它们有些吐出毒液把杀人蝎麻痹后并不急着吞食，而是滚动着向前继续追击其它的蝎子。

    一时间沙漠就象开了锅的沸水，沸水上“蒸煮”着无数的蝎子，还有牛肠子一样蠕动的死亡之虫。那种惨烈的程度较之刚才金蝎捕食紫蛙不知又要强了多少倍。这种情形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沙漠中的金蝎已经所剩无几了，只剩下几只个头稍大的还在徒劳地挣扎着。还有遍地的金蝎尸骸，在毒液的腐蚀下窜起缕缕青烟，散发着呛人的猩臭味。

    肠虫们停下来开始分享这道“盛宴”，于是沙地上又响起“呼噜，呼噜”吞食的声音。

    秦风与三叔看到这里不禁暗自后怕。下面的死亡之虫数量是如此之多，他们在沙漠中行走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碰到一只，看来真是幸运到了极点！试想下如果他们被这些鬼东西盯上的话，恐怕现在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两人正暗自庆幸之时陡然感觉到情况有异。这些肠虫的胃简直就象个无底洞，它们把沙地上的杀人蝎吞食的差不多后又开始攻击岩石上的金蝎，这些丑恶的家伙蠕动着，纷纷围拢到岩石下，从那模糊的口器中向外喷射着黄绿色的毒液，附在岩石上的金蝎就象下冰雹一样噼哩叭啦地被打了下来。

    数米高的岩石就象一尊金甲巨神，不停地抖动着身体，身上的甲叶哗哗脱落。下面的杀人蝎拼命地向上爬，上面的就用尾刺攻击下面赶上来的同类，于是岩石上的金蝎互相残杀，每一只都想爬到最上面去。只过了片刻工夫，岩石的下半部已经没有了金蝎。这时的“金甲武士”就象一个战败的将军，光“上身”披着甲叶，下身连“屁股”都露了出来。

    死亡之虫就象几百年没有进食过一样，只几分钟时间就把下面的杀人蝎风卷残云似的吞个净光。有几只红色的大虫子整个身体都钻出了地面，开始尝试着向岩石上爬。但是这种东西显然是不善于攀爬的，它们只把仰起的上半身附在岩石上，下半身那象被刀砍断似的穗状尾巴刚一离开地面就倒了下来。而后面的同伴却不管不顾地压着前面的虫子的躯体继续向上爬。一时间岩石下面全是暗红色蠕动的一片，它们相互纠缠着。那情形让秦风想起小时候邻居王大伯家养的一箱子蚯蚓。

    肠虫试了几次，见这种方法不能奏效后，它们就开始施展另一个绝招——放电。几只足有人腿粗的家伙仰起皱皱巴巴的头部，从那象是眼睛的红褐色洞里闪射出噼噼叭叭的电流。这电流居然能向上直达数尺，又有一些杀人蝎被打了下来。

    外围的几只肠虫挤不进去，这时它们感觉到了秦风的存在，蠕动着多褶皱的身躯爬了过来，然后抬起头对着秦风的脚下放出数股电流。

    秦风闻到了一股塑胶的烧焦味，同时感到脚下发热。他知道电流击在了自己的鞋底上，幸亏鞋底由橡胶制成，是不导电的。虽是如此也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催促着三叔继续向上爬。三叔答应着，奋力向上爬着，秦风也跟了上去。在他们身下，那垂下的绳子被肠虫喷射出的毒液腐蚀掉，串起一缕青烟。

    山洞的穹顶很不规则，有的地方离地面足有五六十米，有的地方离地面不过十多米。秦风挂绳索的就是一处离地面较底的穹顶，那里伸出一块突石，同时还有还有一块槽形大石由高处的穹顶垂了下来。现在他们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只有不停地向上爬。要想从地面离开这个地狱般的沙漠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寄希望于从穹顶寻到一处罅隙，然后从那里逃生。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总比等死强啊。

    那块突石象一块牛舌，是向上微微翘起的。这也是秦风能把绳索甩到它上面，并固定住的原因。三叔先爬了上去，骑在上面，然后伸手把秦风拉了上去。

    突石长三尺，宽约一尺，两个人骑到上面正好。但是那块槽形石在下面看好象与这块突石相隔不远，上来后才发现它们相距足有丈许远，而且比突石也高出不少，看样子是无法从这里跳过去的。

    他们又打量着突石周围的情况。这块石头是孤零零地从洞顶垂了下来，在它的周围没有任何别的可以落脚之处。

    这回两个人是彻底到了绝境了，他们就似两条干鱼，被悬挂在了这岩洞顶上，逃又逃不了；下又下不去；看起来除了等死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时候秦风只担心一件事——外面的人千万可别进来。他们如果再进来可就不可能有自己与三叔这样好的运气了，说不定刚到了沙漠的边缘就会被死亡之虫当成了点心。

    另外还有一件事令秦风百思不得其解——沙漠中的那棵树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到底是一棵什么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三叔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向斜上方看。秦风顺着三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他们头上方那块槽形石的连接部分是一片从穹顶垂下的岩壁，它离最高处的穹顶还有近三十米，离地面能有十五六米左右。就在那片悬挂的岩壁上突显出的那块槽形石现在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一条巨大的鞭形尾巴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