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_五百五十三 侥幸脱困
无奈之下,杜奇和鲁妙儿正欲现身之际,突听墙外一人喝道:“放箭!” 那人的喝声未已,弓弦声又猛地响,挺立在墙头的高手纷纷中箭跌下墙来,没有中箭的急忙纵身躲闪,顿时,围墙上下闷哼连连、人影乱窜,明晃晃的火把熄灭无数,围墙附近突地一暗。 杜奇和鲁妙儿虽不知来者是谁,但有人来攻扰乱房总管等人的布置总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他们或可趁此时机脱身,当下不由大喜,急忙稳住身形,仍在暗影中悄无声息地向旁边滑开,趁众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围墙上、多数火把熄灭周围微微一暗之际,果断地跃入屋后的长草矮树中,在暗影中无声无息地向远处滑行,隐伏在一个小土丘下的排水沟中。 幸得襄阳多天未下雨,排水沟中并无积水,杜奇和鲁妙儿才不至于变成落汤鸡,但伏身其中,他们仍感到十分窝囊,最令人难受的是那些小虫子,他们刚刚伏不来便齐齐拥上身来,为了保命,他们唯有强行忍耐。 透过草叶间隙望去,只见外面灯火摇曳,料想房总管等人不见他们现身必定仔细搜索,到时他们仍难幸免于难,正不知是冲出与那些弓箭手汇合还是继续藏身此处时,杜奇突然现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涵洞,料想是排水的暗道,杜奇也不及多想,忙领着鲁妙儿滑进那暗道中。 房总管闻声不由暗叫了一声糟糕,再也顾不得房中的宁静,急忙与申明义、水长流和起重基扑向窗外,见檐下暗影中并未藏得有人,急忙在附近草丛树木间搜寻,仍然一无所获,房总管不由暗感怪异,难道那小子早已离去,或是根本没有到此地来?可是,明明有人看见他们躲进来而并未见他离去呀,但现在他们的人呢?怎会不见踪影呢? 钻入暗道,杜奇本欲继续前行,但见前方越来越狭窄,他只好作罢,与鲁妙儿静伏原处,将耳朵贴在泥土上,竟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人声脚步声,顿时,周围的情况犹如亲眼目睹一般闪现在脑际。 思索间,房总管飘身跃上房顶,站在高处四下观望,但见其它方位毫无动静,只有围墙外的小巷中有数十人弯弓搭箭不停地射击,如若真有人藏在近处,必无远遁的可能。 与房总管同来的那四名汉子也丢下宁静,返身奔出屋外,翻身跃上屋顶,静静地站在房总管身后,似在护卫他的安全,又似在静候命令。 刚才被辽东四鹰和房总管等人围住自认不能脱困之际,宁静已萌死起,此时见房内众人已去,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她又蓦地涌起一股被人藐视的感觉,本当就此悄悄离去,但她却深有不甘,忽见地上一片狼藉,她不由心中一动,恨恨地道:“我叫你们狠,烧死你们!”说着,宁静将铺床用的稻草和地上的碎木收集起来堆在一张床上,将用于照明的两支蜡烛丢在稻草中,然后一溜烟地飘出门外,闪入房头另一间屋中。 房总管见那些弓箭手皆黑衣蒙面,人人手劲奇强,箭如闪电,围墙上下的高手不是被箭射中便是被迫离开原处,那些弓箭手并未趁机爬上墙头,而是仍在墙外,借着围墙的掩护,探身向墙内射击,埋伏在近处的高手处纷纷中箭,虽有多人用暗器还击,但却不如弓箭及远,根本无济于事,他的人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房总管不由怒气勃,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房总管怒极生威,声音中贯满本身真元,似九天惊雷般声浪滚滚,震得附近的草木枝叶皆簌簌作响,可那些弓箭手却充耳不闻,仍然一箭紧接着一箭向埋伏在近处的人射击,根本无人回应他的话。 眼见自己的人纷纷中箭,被*得离开埋伏之处,而对方根本不顾江湖道义,一副赶尽杀绝的模样,房总管不由大急,再顾不得包围脚下那幢房屋,忙喝道:“撤回房前戒备!” 房总管的话音未落,忽然七八支箭似闪电般向他射来,房总管不闪不避,猛地功聚长袖一挥一卷一送,顿时将那几支劲箭卷住,正欲将那几支箭反投回去时,突觉手臂上一轻,他的长袖竟被那几支长箭上所附的劲力震得粉碎,那几支箭却余势未衰,仍然向前奔射,只是强弩之末无力伤人,饶是如此,房总管和他身后那四名汉子也禁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又见埋伏的高手死伤惨重,幸免之人急欲找地方躲避如雨般的箭矢,奔来掠去显得极为慌张凌乱,房总管不由大怒,叫道:“弓箭手准备!” 房总管等人这次也是有备而来,先是他们几人深入位于核心地带的屋中,四周再以无数高手围之,为达万无一失,尚有百余名弓箭手散布在稍远处,由于这幢房屋距围墙不远,不便布置弓箭手,但此处的高手却要比其它地方多,也是他们此次行动的主力所在,谁知还未参战便被这些来历不明的弓箭手射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只余挨打的份,远处那些弓箭手早欲过来相助,只是未奉命令不敢妄动,此时听到房总管叫声,哪用人吩咐,急忙从隐身处跃出,各找有利地形掩身向那些来犯的弓箭手射击。 那些黑衣弓箭手的人数虽然远逊对方,但胜在力强,刚才那些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也难挡其锋,此时这些弓箭手更不是个,一轮劲箭下来,他们便被射中二十余人,而那些黑衣弓箭手却并无损伤。房总管深知如此下去他们毫无取胜之望,伤亡必定更加严重,只好叫道:“撤退!” 忽然,一缕缕轻烟从屋面上袅袅升起,继而浓烟滚滚,刹那间便将房总管等五人裹在其中,房总管心知有人纵火,不由暗骂了一声,似有些无奈地叫道:“救火!”随即飘身而下,紧接着又跃上远处一个人工堆积的小土丘上,密切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那幢小屋乃是木质结构的平房,位于聚香楼后院最偏僻的一角,共有六间,满住着八岁到十五岁间的少女,她们平常负责为小姐接送客人,传递信息,端茶送水,打扫卫生等杂务,被世人称之为清倌,待年长有姿色者便被选拔出来接客,变成名副其实的小姐,饱受世人的凌辱和生活的煎熬。 房总管见那幢小屋已有火苗冒起,心知这火必是宁静所放,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此时他忙于指挥迎敌,再加上还要寻找暗中隐藏之人,根本无暇顾及宁静,心想只要他们还在此处,便不虞宁静逃脱。 只片刻时间,那小屋的火势便越来越大,好在前去取救火用具的十余名壮汉已经端盆提桶地返回,他们奋力将盆子和木桶所盛的水倾倒在火势最旺处,但在这秋高物燥之时,那火头仅微微一窒便又窜了起来,由于房屋近处没有水源,那火根本灭不了。跟在那十余名救火壮汉身后的是二三十个闻讯赶来的少女,她们顾不得危险纷纷钻入房中,抢出自己的一些物件跑到远处,与房总管等人无奈地看着那幢小屋慢慢地被烈火吞噬,想起自己还有许多物件都在屋中,不由悲从中来,聚在一起相拥着抱头痛哭。 见那些黑衣弓箭手步步进*,自己的人却节节败退,有些人已退到那些少女身侧,房总管身后一名汉子忽然跃下土丘,飞奔过来吼道:“你们在这里哭哭啼啼地不要命啦?还不给我滚!” 那些女孩子本就年幼怕事,又远离父母独身在此,平日受尽别人的白眼和凌辱根本不敢反抗唯有忍气吞声,此时听到那汉子呼喝,吓得跳起身来急忙向前面奔去,更有几人吓得连刚刚从屋中抢出来的东西也未及带上。 房总管本欲将那些黑衣弓箭手放进院来,借房屋的掩护使他们失去弓箭之利,再用武功高强之人围而迁之,谁知那些黑衣弓箭手刚刚攀上墙头,他们身后便突然窜出四五十个黑衣蒙面手执刀剑的汉子,只看他们迅若闪电的身法,便知这些人皆是不可多见的高手,显然,对方也是谋定而动。 房总管深感郁闷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手是何来路,为何与他们为敌,但此时已不容他多想,见敌人来势凶猛,他再也顾不得包围此处,急忙将众人集中起来,以抗敌人的突袭。 偶然回间,见那些前来救东西的少女正一窝蜂般向前面拥去,房总管的眼光忽然射在一个少女的背影上,叫道:“给我把她抓回来!”他身后两名汉子闻令腾空而起,似两只秃鹫般向那少女扑去。 那少女正是宁静,她在自己的屋中放火后躲入另一间屋中,趁乱与那些前来抢救东西的少女混在一处不慌不忙地向前跑去,被房总管识破行藏时早已脱出那些高手的包围圈,听见房总管的喝叫声,不由回头望去,见那两名壮汉凌空扑来,她仍然毫不惊慌,冲着尚在空中那两人做了一个鬼脸,娇笑道:“不用客气相送,两位请回,此意本姑娘定当铭记于心,以后心定厚报!”话语声中,宁静忽地跃起,掠上前面的高楼,瞬即去得无影无踪。 那两个汉子无功而返,房总管不由气得七窍生烟,不由把一腔怒火尽数泄在来犯的那些黑衣蒙面人身上,见身后已聚集了近百人,不由胆气一壮,一扫敌强我弱的阴影,狂嚎一声,率先向那些黑衣蒙面人冲去。 辽东四鹰早汇聚一处,四人抱成一团在最前面就地取材,或用石子瓦片、敌人射来的残箭和枯枝当暗器阻击敌人,但由于敌人势众劲矢难防,他们也被*得后退不迭,此时见房总管一马当先冲向敌阵,心知房总管欲扑入阵中与敌人短兵相接,那样他们即使仍然无法取胜,也可免去被动挨打的局面,当下不由心中一喜,忙奋起神威,与那四名汉子一起拥着房总管勇往直前。 其余高手见房总管身先士卒,又有好几位高手相随,一路上势入破竹,皆不由欢欣鼓舞,顿时士气大增,狂叫着跟在房总管等人身后冲向敌阵。 那些黑衣蒙面人明知敌人来势凶猛,但他们仍然毫不畏惧,不但毫不退让,反而主动迎向房总管等人,相方一接触便展开猛烈的厮杀。 那些黑衣蒙面的弓箭手也不甘落后,左手挥弓右手持箭闯入敌人丛中,其势竟比他们同行的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与敌方高手交战的同时,竟还有暇箭射远处敌方的弓箭手。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极为惨烈,只顿饭工夫,战场上已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双方的伤亡都十分惨重,房总管这方近两百人参战,此时还能作战的不到三十人,那些黑衣蒙面人百余人参战,也已死伤近半,房总管等人心知继续下去他们必将全军覆灭,可他们的退路已绝,唯有拚命一途。 正在他们心灰意冷,准备奋起余勇与敌同归于尽之际,那些黑衣蒙面人的攻势突然一缓,同时舍去合围之势,留出一个缺口让他们逃生。房总管等人见之不由大喜,近三十人凝成一股锐不可当之势冲出敌人的包围向前面逃去,那些黑衣蒙面人急忙背起同伴的尸体,扶着伤都瞬即消失在围墙外。 杜奇和鲁妙儿确定外边无人,急忙从暗道中退出,来不及抖掉身上的泥土便纵身而起,他们不敢再在聚香楼内瞎闯,也不敢翻出围墙外,唯有翻过后面的围墙,落入另一个院落中,隐在暗处穿过数重房舍,越过数道围墙,此时他们都不知身在何处,但见四周静悄悄地一片安宁,他们才慢慢放下心来,忆及刚才的险境,他们仍然心有余悸,现在虽然已脱困而出,但纯属侥幸,如果稍有差失,后果确实难以想象,看来还是少出来乱闯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