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 孽情_第五章 深夜不平事

    十数日以后，开庭的时间到了，徐艺在几个身材魁梧全副武装的狱警的看押下，穿着灰白色的囚衣囚裤，稍稍整理了下已经凌乱不堪胡须杂生的面容和衣着，坐上了囚车直朝中级法院而去。

    来到法院临时安置犯人的羁押室后，徐艺就静等着开庭时刻的降临。这刻他的思绪真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在以前的日子里曾作为观众在电视里看见过多次这种审判的情景，对那些假装镇定其实内心却无比恐惧的家伙总止不住嘲笑和讥讽；而对那些精神已极度崩溃情绪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狂乱的胆怯的家伙，更是充满了极度的轻蔑和藐视。

    也许在当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站到这神圣而庄严的法庭，来做一回被告和罪犯，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事居然如此的无常和变幻。

    人生真是如戏！前一刻也许你还在戏外，后一刻你就不知不觉的被推到了前台，充当了一回戏里的主角。而且是如此极不光彩的主角！

    徐艺自嘲的咧嘴笑笑，神情里满是无比的落寞和孤寂。既然我的人生已经注定要走这一遭，那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既然苦难注定要我来承受和背负，那我也只能挺起胸膛咬紧牙关将它扛起来！血债必定要用血来尝，你们就等着我吧！

    当他百无聊赖、神色木然的坐在长条木椅上，静等着上庭时刻的来临之际，终于一阵急促的步伐向他们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穿法院制服模样的男子匆匆来到了羁押室门口，一边举着手示意着一边语速极快的说道：“马上就要开庭了，你们把他带到法庭右边的等待室去。”他把这话传达完，随即就又行色匆匆的转身离开。

    两个腰挎配枪膀大腰圆的法警连忙一人拽住他一个臂膀，生生把他从木椅上拽起，推着他就往另一个与法庭只有一墙之隔的接待室走去。

    当三人来到接待室，一个法警示意他靠墙站好，然后几人开始等待开庭。

    徐艺稍稍打量了这个所谓的接待室，发现它有两扇门。一扇是通往他们刚来那个通道，看来另一扇门正是直接连通法庭了。

    他闭上眼开始假憩起来，这时耳边响起那边法庭里从这不甚隔音的墙缝中，传出来的纷乱的杂嘈声。

    紧随其后又传来几声清脆刺耳的好似古时大堂上，县官老爷们使用的惊堂木般发出的敲击声。这声音发出没有多久，那法庭内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隔了一会儿，一个清洗高亢的声音穿越厚重的墙体传遍了整个法庭：“带嫌疑人徐艺！”这声音一传来，两个武装法警忙上前一左一右拽住他的胳膊，推搡着把他带进了法庭。

    一进入法庭里，徐艺顿时眼前一愣，在稍矮的审判台下的观众席上黑压压的座无虚席。徐艺显然没有想到。

    居然有如此多的人会来此观看，以他为主角的这幕好戏，不由心里一阵发虚，脚步也显得有些踉跄蹒跚起来。

    身旁两个法警也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虚和身体轻微的颤抖，忙加了分力气迫使他重又站得笔直的，朝审判台前不远的被告席上走去。

    在这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的挟持下，徐艺总算没有出什么差池。目不斜视的顺利来到被告席前。

    这所谓的被告席其实就是一个只有大半个人高的矮矮的木围栏。到达围栏面前，左侧的法警很麻利的打开一侧围栏。

    另一个法警伸手把他推了进去后又快速的把围栏关闭锁紧。然后两人就昂首挺胸的站立在了徐艺身后两侧。

    徐艺在围栏里站立了大约十来秒后，慢慢平息下了纷繁的心境。扬起头开始打量起正中审判台的情况和左右两侧的情况起来。

    在那较高的审判台上坐着三个身穿黑色法袍，头戴法官帽的人，估计应该是主审的法官。

    另一人穿着一身法院的制服，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点水笔，看来这是一个专门作记录的书记员。

    此刻几个法官正在低头窃窃私语的交谈着什么。他的目光又往两侧扫视着，左侧是三个身穿检察官制服的检方的代表。

    居中的居然是个中年模样的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女子，看来她是三人中为首之人，此刻她正在认真翻阅，放在她们桌面上的一叠厚厚的卷宗。估计是在为即将开庭的检方指控作着准备。

    徐艺把目光迅速转向了右侧，不巧正撞上一束熟悉而温和的目光。发出这目光的正是那日来监所会他的那个年轻英俊的贾律师。

    他久久看了徐艺一会，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后就转过头去，低声与一旁坐着的他的助手那个胆小的小女子交谈了起来。

    徐艺也没有在他们周围多做停留，径自把目光收拢了回来，抬头仰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暗自收敛着心神，使自己镇静从容下来。

    这时审判台上右侧的一个年轻的法官站了起来，目光威严的凝视了台下的人群数秒，才吐气开腔：“现在宣布开庭。请诸位旁听的观众遵守法庭秩序，切忌大声喧哗和随意走动。”

    他说完这话稍稍停顿了下，才又开口道：“下面请检方作案情陈述。”此话说完他才重又坐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以后，检方席上那个中年女子随即站了起来，只见她伸出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

    一手拿起一一个已事先整理好的卷宗，清了清嗓子，这才从容不迫的语速不急不缓的开始陈述起来。

    这女检察官显然具备及其清晰很有条理的思路，用词也相当准确明白和简洁。显然从事这行已有多年，具有相当精湛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

    她按照案卷上所记载的内容时而平淡时而低沉，时而激烈时而悲愤的把整个案件的大致过程，详尽无误的叙述了一遍，也很成功的调动了下面旁观的人群天性具有的义愤的情绪。

    在她每当语气变得激烈和悲愤之时，下面人群中不时发出数声义愤填膺的怒吼：“这样的恶棍，坏蛋，简直罪大恶极。应该判他死刑。让他吃枪子！”

    这几声恰到好处的叫嚣声顿时激发了人们的共同愤怒，要求判徐艺死刑，将他立即枪毙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不绝于耳。完全打断了法庭庄严肃静的气氛，也打断了检方的发言。

    坐在审判台上的法官不得不连声击打着手中的惊堂木，大声喝斥着低下群情激愤的人群要求他们保持安静。

    在几个法官轮流不停的维护着秩序之下，检方大约陈述了快两个小时，才终于把案情陈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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