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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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鸦黄去外书房给陈世元规整当季衣服鞋袜,回来背着人告诉黄蓁,说帮主的衣柜里多出了几套衣服,还有四双鞋子,十多双袜子,看着不是府里绣房的式样? 黄蓁心底一动问鸦黄道:“你没有翻动吧?” 鸦黄摇头道:“奴婢略略翻动一下,就恢复了原样。” 想起前几日甄mama儿子过来的事情,冷冷一笑心里便有了数,如今到盼着陈世元把这些穿在身上让自己看看才好? 见鸦黄一副不安的模样看着自己?便知道是她想岔了?黄蓁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嘱咐她不要对外说出去?阿婆也不能说? 鸦黄听了气的脸色通红,说道:“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什么腌臜东西她配吗?奴婢真想问到她脸上去。” 黄蓁安抚地拍了拍鸦黄道:“我心里有数的?你且当做不知道吧?” 鸦黄气安慰黄蓁道:“夫人,您莫为了那没脸的东西生气,帮主是不会穿的?” 穿不穿的拭目以待吧,黄蓁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便是自己的婆母在世,也不会这样明晃晃的打脸罢?这是要试探自己的耐心嘛?那她可找对人了。 黄蓁憋着一口气留意了一些日子,见这些衣物陈世元并没有上身,等鸦黄再去收取脏衣服时,那些衣物鞋袜就不见了? 黄蓁叮嘱鸦黄当做不知道?陈世元不说自己也不去理会了,何苦为了外人自己闹不痛快?打定主意该忙什么便忙什么,每日一睁眼睛就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裁定。 可黄蓁哪里知道?甄mama送来的东西,根本没瞒过老帮主去?老帮主把儿子叫过去,将甄mama的险恶用心一一指出来,见儿子似乎不信? 老帮主问道:“你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有你媳妇cao心,便是你母亲还活着,也不该无端端插手你的穿戴,不然落在你媳妇眼里会怎么想?是她这个妻子做的不好吗?” 陈世元不由想起以前的事来,那时每回换季奶娘都会亲手做两套衣服鞋袜给他,采薇那时还为这事跟自己闹了,还记得他当时的反应? 看着沉默不语脸色难看的儿子,老帮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那个奶母子是个心思深的,仗着奶过你的情分小动作不断?你心思都在外面的事上,内宅里的这些龌龊挑逊不是你擅长的?明日你把衣物都处置了吧,免得县主知道了伤心。” 陈世元重重地点头,从老帮主这里出去又回了外书房。 一晃又几个月过去了,一日董宋臣从宫外回来,见理宗皇帝将从绍兴一家搜刮来的紫檀,指给了瑞国公主做陪嫁。 董宋臣见了便奉承起官家慈父心肠来,又借机感叹地说起了宫外的新鲜事,将李娘子和姜丫的事情,当成了新鲜事讲给理宗皇帝听,说如今勾栏瓦舍将这些都编成了段子。 人人都骂那位姜大人为了前程,先是抛弃糟糠妻,弃养亲生女儿,如今见女儿出落的花朵一般,又将女儿视为晋升之梯?找个好人家也成啊?竟弄个傻子来坑害骨rou。结果逼死了亲女,简直不配为官,更不配为人父母? 听了董宋臣的说的事,理宗皇帝如今正是父爱爆棚的时期,哪里听得了这个?简直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狠心的父亲,简直不配为人?哪里还配领着朝廷的俸禄? 于是马上招来伍德一询问,皇城司本就有又监察百官的职责,早些日子,松江府那里便将这件事呈报了上来。 本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心态?伍德一看过了,便将卷宗封存起来。 如今见理宗皇帝问起来,忙回去将卷宗找出来呈上龙案,理宗皇帝看了后果然震怒,直接下旨将姜大人贬斥,就连姜大人的上司也吃了瓜蒌被撤了职。 黄蓁知道消息后,微微一笑道了句,苍天有眼。 时间荏苒,一晃又过去了三年。 今年的中秋和往年大大的不同,因为理宗皇帝要在普天团聚的日子嫁女儿了,为了给瑞谷公主纳福,特命中书省行文大赦天下,昭告宇内。 适逢中秋节,内外命妇们先去朝见皇后娘娘,然后随着皇后娘娘去给瑞国公主添妆,瑞国公主大婚前一日,五品以上的命妇都要齐聚栖凤殿,为公主添妆去,而且夜里还要放焰火。 黄蓁是打心底里不愿意进宫去,这几年每回进宫,都要被阎贵妃找由头恶心一回,虽说都是言语上的机锋,自己也没吃过亏?但也架不住腻歪呀? 如今弄得临安城内那些有品极的官眷,见了黄蓁都恨不得绕着走?听说是阎贵妃当众放出过话,谁敢和黄蓁交好,便是不将她放在眼里?要与她作对? 谁敢参与到这两人的争锋中去?正经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弄得每一年的三节两寿要进宫朝见时,上至王公贵戚家的女眷,下至那些有品级的诰命夫人,进宫前都会被家中长辈耳提面命的告诫?要她们离忠义县主远一些,不能交往也不能得罪?就连那些嫁出去的女儿,也会被娘家告诫。 嗣秀王妃被贬妻为妾就是现成的例子,还警告说如果不顾家里劝诫闹出事来祸害到家族的,便打杀出去?弄得贾云惠的婆婆对贾云惠再三告诫,不许她与黄蓁来往?贾云惠偷偷写信给黄蓁抱怨,问黄蓁怎么办? 黄蓁知道了缘由心里暗笑,也不去难为贾云惠?有事都托来娣在中间传话,明面上从不与贾云惠来往,免得她在婆家难做? 黄蓁在宫里遇到女眷,从不主动与人打招呼,生怕害的人家遭到贵妃报复? “有时想起来还与陈世元拿这事情调笑说:“不是我面目可憎就好,能在阎贵妃的yin威下落的这般清净,我都想送份厚礼当面跟阎贵妃道谢去,当我多稀罕和与那些人虚应故事呢?” 陈世元也笑着调侃道:“还是夫人威武,能与当朝宠妃兜得旗鼓相当的,古往今来可没有几人?为夫表示深为敬服” 斜觑了丈夫一眼黄蓁自嘲道:“是我的银子不扎手吧?也不对?是当今气官家气度非比常人,不嫌弃铜臭的味道大?所以便忍下了我,拿银子买保我也很辛苦的,官人您多少体谅一下。” “体谅,体谅,夫人霸气。” 夫妻俩苦中作乐笑闹了一阵,才叹息起这几年的艰难来? 八月十四这日,黄蓁去宫里给瑞国公主添妆才回来,一进门就听说长房的奶奶领着孙少爷来了,黄蓁想着还先换了礼服再去虎啸堂吧。 杨氏两年前给陈世沂添了个儿子,老帮主取名为仲,陈嘉仲,仲哥儿活脱长了一副陈家人模样,深得老帮主欢心,因此杨氏便是隔三差五地抱孩子过来。 青黛跟进来悄悄的跟黄蓁说道:“长房奶奶今日过来,带了大爷身边的李氏来给老帮主请安。” 黄蓁纳闷道:“带了李氏过来?” “奴婢也是纳闷?听说李氏脸上还带着面纱,哪有带着妾室过来请安的?老帮主院子里的事情,奴婢不敢擅作主张去打听?承影又跟着您进了宫。” 老帮主院子里的事情,黄蓁从来不许自己的陪嫁去插手?便是闲聊时也不许议论虎啸堂一字一句,有事都是承影七星出去,连老帮主也跟陈普感叹,黄蓁这是人尽其用。 陈普也跟着感叹,光凭夫人的这份审时度势,也配得上咱们帮主。 青黛言外之意黄蓁听懂了,有些心虚的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对,父亲愿意让我们知道的,我们迟早会知道的,父亲不愿意说的,我们是提也不能提的?”
李氏自纳进门那日起,便在杨氏的算计下伤了脸,为此老帮主还训斥过杨氏,说她手段过于阴毒,还逼着杨氏给李氏一条活路,让她有子嗣能承欢膝下。 可是这些年也没听说李氏怀有身孕呀? 黄蓁心思一动莫非李氏有了身孕?要是这样就说的过去了,有了身孕的妾室,为夫家绵延子嗣乃是有功的,这样才会有资格去拜见尊长。 黄蓁越想越觉得自己料对了,便摘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让鸦黄把那对镶嵌着石榴籽的金镯子找出来,我今日戴它出去了。” 鸦黄听了忙起身拿了钥匙出去,一会拿了个沉甸甸的盒子转回来,不解的说道:“你今日怎么想起戴它来了,沉甸甸的有什么好?” 不知真假?黄蓁不好说出自己的猜测来,便说道:“今日在宫里见有人戴了个相似的,觉得挺有趣的,便想起来我也有这样的。” 待收拾利索了,便喊上承影和七星去了虎啸堂。 才一进院子便听见孩子尖利的哭声,黄蓁未曾听仔细便慌了手脚,忙三步并成两步往屋子里去。 承影在一旁提醒道:“夫人别慌?奴婢听着像是仲哥儿的声音。” 黄蓁心思都在屋子里,那里顾得上承影说什么?进去就见杨氏眼泪汪汪的抱着仲哥安抚,佐哥儿陪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哄着仲哥儿说:“弟弟不怕,小宝不咬人的?” 黄蓁进来定定神拿眼睛一扫没看见佑哥儿?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仲哥儿身上,没人注意到黄蓁进来,只有佑哥儿的奶娘见了,悄悄用手往老帮主的方向指了一下,黄蓁这才注意到,佑哥儿躲在老帮主身后,正在探头探脑地往出看着,一副心虚的模样? 不用说了,定又是佑哥儿惹哭了中哥儿,遂出声问道:“仲哥儿怎么哭上了?谁欺负了我们仲哥儿,仲哥儿告诉二婶,二婶找他算账去。” 说着用手抚着仲哥儿的顶发,仲哥儿仰起头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黄蓁,两岁多的孩子已经能分辨是非了,见了黄蓁便大声哭着说道:“二婶,是三哥,三哥他又欺负我了。” 黄蓁安抚着仲哥儿说道:“怎么又是你三哥呢?这个小坏蛋就会欺负弟弟?” 缩在老帮主身后佑哥儿,见了娘亲进来本就心虚,如今听到仲哥儿跟娘亲告自己的状?就有些耐不住地跳出来喊道:“撒谎,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把小宝拿给你看了?是你自己胆子小的,还男子汉呢?跟个丫头似的就会哭?没出息。” 老帮主一把抱住孙子,低头在佑哥儿耳边说了几句话,佑哥儿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揽住老帮主的脖子抽泣起来。 黄蓁看了儿子哭也是一阵心疼,无奈只得向杨氏道歉,说道:“长嫂,对不住了?是我没教好佑哥儿,我跟您赔不是了?” 杨氏摆摆手只管拿着帕子抹着眼泪,看着比仲哥儿还委屈的模样?也不理黄蓁,听了佑哥儿的话脸色更难看了,想也是被佑哥儿的话气到了,怎么自己的儿子就没出息了?又气老帮主偏心,只管护着佑哥儿不出声?自己生的儿子不是他的孙儿吗? 黄蓁有些无奈瞪了儿子一眼,又拉仲哥儿过来问道:“仲哥儿,你跟二婶说说,你三哥做了什么? 见黄蓁站在自己这一边,仲哥儿抹了眼泪说道:“三哥他吓唬我了,说着一憋嘴又哭上了。” (此章结束) 感谢书友20200911121451903,3ta的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