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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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一也没想到他会一语成谶?济王夫妇还真似飞天遁地了一般?他带着一千多人沿着运河两岸搜查了十几天,恨不得挖地三尺?急的头发都白了一半,济王夫妇还是踪影皆无? 朝野上下因为此事也纷纷攘攘?伍德一也曾疑心过槽帮? 但看过探子报上来的密函,连理宗皇帝都不相信是槽帮所为?陈凛此时自身尚且难保?哪来的精力来筹谋别人? 这十几年来,理宗皇帝借着史弥远的手,凡是和济王过从甚密的派系贬的贬罚的罚,济王一派早已连根拔起,况且事情又过去了十几年。 不相信还有人会冒着灭族的风险来为济王筹划?所以理宗皇帝更愿意相信济王已经葬身水底,不然济王哪来的本事能在禁军的眼皮子底下玩失踪呢? 虽然理宗皇帝在心里说服着自己,但时不时冒出的不安情绪?还是会让他心烦意乱,坐卧不宁。” 这时内侍董宋臣进来提醒理宗皇帝,皇后娘娘派人来请官家去大殿,为太后娘娘敬香,皇后娘娘已经到了殿上。 理宗皇帝听了内侍的话,压着满腹的不耐烦甩了下袖子,起身出门的那一刻脸色悲凄,浑身萧索,任谁看了也是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董宋臣似乎是司空见惯了的模样?瞥见理宗皇帝变脸的速度,缩了缩脖子,头伏的更低了。 大殿上拜祭完毕,理宗皇帝召了左丞相郑清之御书房叙话。 理宗皇帝问道:“诏丞相来是想问问?丞相对济王落水失踪一事的看法? 左丞相郑清之回道:“不满官家所说,微臣也觉得那日伍德一所说甚为荒唐?不足以取信天下? 近几日微臣把随行去湖州的禁军,逐一地查询了一遍?得到的口供确实和伍德一所说一致,上百的禁军竟无一人注意到,济王爷是怎样落水的? 可但凡官府出行的船只都会定期养护,臣还特意从船务处调取了养护记录,又是漏水又是走水的?臣也疑心有人在作怪?出事的地点的确是水流喘急。 当时伍德一发现不对?立马派人封住两端河道,派水性好的军士下去打捞,整整四个人啊,不管生死总会露出些马脚来吧?怎么会一丝痕迹都没有发现? 可若真是有人谋算那就更是说不通了?济王殿下已经囚禁了十几年,当年和他走得近些的人早就销声匿迹,哪来的人手为他筹谋?臣愚钝,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理宗皇帝烦躁拍了下桌子道:“这也是朕想不通的地方?就算是被水冲了出去?或死或上总要有痕迹的,如今算怎么回事呢?丞相可有什么良策?” 郑清之沉吟一会说道:“有人筹谋也好?巧合也罢?到了此时官家都不必在理会了?只管下诏为济王治丧,看在同宗血脉的份上,赏他一份死后哀荣。” 理宗皇帝想了下道:“可万一济王遇险归来?天下人会会不会觉得是朕不念骨rou亲情?到那时朕该如何自处?” 郑清之说道:“济王有此番劫难不死也得死了?不是官家狠心?是天下不能容他?万一他落到有心人手里?以他为饵,致使江山不稳?到时朝廷再在他而动荡不?此中危害之大,官家可曾想过后果?” 理宗皇帝起身来回渡步,思虑半响方才说道:“丞相所言何尝不是朕所虑?你我君臣相得此乃社稷之福,但朝臣那里?还有皇族宗亲的长辈如何肯依?” 郑清之上前一步拱手道:“官家若是觉得可行,臣愿意前去斡旋,和宗亲长辈陈明此中厉害?请诸位宗亲族老以江山社稷为重,官家以为如何?” 理宗皇帝感触颇深地说道:“丞相不愧为国之柱石,朕每逢遇到烦难之事?都是卿家挺身而出为朕斡旋,朕都记下了。” 郑清之躬身行礼道:“为君分忧乃是人臣本分,官家对臣的知遇之恩微臣铭感五内,请官家静候微臣的消息?不过事关济王,还应该暗地里细细查访,不可放松。” 理宗皇帝抚须点头道:“此事由卿家安排就是,找个事由莫要惊动臣工?然后早朝时让御史递个折子上来廷议?免得最后落人口实?郑清之满口应下。” 理宗皇帝多日来积压在胸口的郁气方才顺了,郑清之还真是个妙人?他本是由史弥远提携而官至丞相位。 在史弥远把持朝政的那十年间,他一直游离在权力的边缘,总是能恰到好处地为理宗皇帝解围,争取政治空间,又能不为史弥远所嫉。 郑清之能帮助史弥远排除异己,所以才会屡屡高升,同时得到皇帝的信任和史弥远的看重。在权力的漩涡中左右逢源,堪称官场不倒翁。 在理宗皇帝的眼中,济王赵竑早就应是个死人了,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机会动手?只不过中间碍着杨太后。倒不是杨太后心慈手软不忍下手?不过是用济王来制衡皇帝而已? 说白了济王是太后给自己留的后手,这些年来后党,相党像是两座大山一般,压在理宗皇帝头上,所以民间才有了渊默十年的笑谈? 他这个皇帝竟在朝臣和百姓眼中活成了笑话?不是不恨而是不敢恨?济王赵竑不就是个例子? 理宗皇帝恨得心头日日滴血,但除了忍他没别的办法?前朝由史弥远把持终,后宫有杨太后坐镇?花团锦簇下,掩映着由权利衍生的龌龊和肮脏? 理宗皇帝靠着忍熬死了史弥远,又熬死了杨太后,熬得他两鬓都生成了白发,他知道自己的时代要来了,权力在握的慷慨淋漓,让他的情绪有些澎湃和失控,而不能纾解。 他起身吩咐内侍董宋臣,叫闫婕妤来御前见驾,董宋臣心里直打哆嗦?头也没敢抬就急匆匆地出去了,这是是孝期啊?太后还没发丧呢? 不日朝廷有旨由中书省颁发,晓喻全国,说是济王殿下接到丧报,得知太后娘娘殡天,想起数年来母子之间的情分?悲痛不能自己? 情急之下不待州府安排船只和回京吊唁?就私自带人调遣船只,以致在运河中出现意外?因落水河段水流喘而急搜救不及?而至济王夫妻英年早逝云云。 圣旨一出天下哗然?济王是谁?尘封已久的旧事又被翻了出来。济王落水失踪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前朝和民间也议论纷纷,非议如潮。 连一向闻风奏事的御史台,也整日如鹌鹑一般缩着。 理宗皇帝在这个事件中是即畅快又窝火?看着案几上皇城司新呈上来的探报,闭着眼睛都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一丝翻看的欲望都没有?他明白这个锅自己背定了,而且还得听之顺之,还不能出手压制和干涉?不然就落了下风? 何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他死咬着后槽牙在心底劝慰着自己。 他能想象得到那些人,窃窃私语背后的嘴脸,并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虽然他觉得自己也不冤枉? 可是也不能听之任之?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用一件更轰动的事情,来转移世人的目光? 前线捷报频传,金国气数已尽,亡国之日近在眼前,可那远水解不了逼到眼前的近渴?
理宗皇帝想到这里不由地心浮气躁?起身在殿内来回渡步,内侍董宋臣见状,端着手里的茶盏僵在那里伏低了身子,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放缓了许多。 理宗皇帝回首看见,口气不虞地问道:“茶端在手里作甚?莫不是朕喝不得?” 董宋臣弓着腰更低了几分,谄媚的说道:“奴才是怕打扰到官家想事情?想等着您坐下来后再奉上茶水,说着递了茶盏上来。” 理宗皇帝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骂道:“你这奴才倒也精乖?去叫丞相到这里来,也没点名说是哪位丞相?但董宋臣心里笃定,除了左丞相郑清之没别人?” 两头也不敢太便应承道:“奴才这就去宣左丞相过来见驾,说完后见官家没言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忙退出去找人传召郑清之过来。” 而此时临安府的霓裳锦绣布行里,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的一道旨意乱了手脚? 谭岫玉突然间听到小七带回来的消息,顿时方寸大乱,追问小七消息的真假? 小七跺着脚急道:“如何不真?告示还在临安府衙门前挂着呢,是我亲眼看见的,门口围了好些个士子,都在议论此事蹊跷?jiejie快拿个主意吧?” 谭岫玉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戾声骂道:“欺世盗名的混账,谋朝篡位的小人,雀占鸠巢王八蛋,害了人还出来假惺惺,当天下人是瞎的不成? 说一句拍一下桌子,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最后哽咽出声,主子,岫玉没用啊?说完不管不顾伏案大哭?” 小七从来没见过jiejie如此失态过?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抹了把眼睛说道:“jiejie?你这么哭有用吗?不如想办法拿个主意出来?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谭岫玉抽噎着说道:“还真是被你说着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起子混账欺他,害他,辱他,就和当年一样,到如今连性命也被别人谋了去,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七张了张嘴说道:“主子已经出判到湖州去了?按说已经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呢?怎么就非得置人于死地呢?到底是为了什么?” 谭岫玉冷笑一声说道:“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主子在一日就戳他眼睛一日,戳得他在龙椅上坐卧不宁?主子的存在就是时刻警醒着世人,他的帝位来路不明? 他就是个贼?是个窃国贼,活着不能堂堂正正面对世人?死后也会无颜去叩见历代先祖?哪怕是过了千秋百世后?那些读书人也会啐弃他,骂他不仁不义,骂他忤逆君父,骂他谋害储君。” 谭岫玉这厢竟骂得痛快淋漓,冷不防门外有人搭话:“是谁得罪了谭掌柜您?让您恨不得啖其rou,饮其血?这好好的生意不做?关起门来骂人是什么道理?” 谭岫玉霍地惊出一声冷汗来,站起身来和小七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小七迅速躲在门后。 谭岫玉冷静一下问道:“是哪位朋友大驾光临?请进来说话。” 门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位红衣女子,笑吟吟地看着谭岫玉。 (此章完结) 阅读愉快,注意保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