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悲催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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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杀呀……” 火炮的爆炸声接二连三,震耳欲聋,厮杀声和短兵相接的声音此起彼伏。 嘈杂与喧嚣充斥着耳膜,上官舒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袭来。 可是,她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因为映入眼帘的景象太过惊悚。 漫天战火愈演愈烈,双眼被映照得火红。一个巨大的火球铺天盖地砸来,是火炮…… 自己不是已经入土为安了吗? 这是,穿越了?而且,还是活不过一集的剧情?! 老天,玩呢! 上官舒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尽量让自己的遗容安详些。既然这场荒诞的穿越注定是短暂的,那也好,就这样结束吧。 上官舒躺在血泊之中,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得吐出一口老血,直接昏死了过去。 凛冽的寒风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数不清的将士踉跄着在尸山血海中不停地找寻。 从他们有气无力的声音可以判断出他们已经疲惫不堪,可能下一刻就会倒下,还能听出他们无比的悲恸。 “上面说再最后找一个时辰,不论结果如何,咱们必须归队。” “只是可惜了姬皇夫那样好的王。若不是皇夫亲自率大军前来支援,咱们西蜀恐怕真的已经亡国了。” “这里是他的故土,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若是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会给他建一座衣冠冢,让我全家和后世子孙每日祭拜,四时八节不断香烟。” “还有东夷王,真的够义气。听到咱们王上有难,他千里单骑来解救。哎,为啥好人不长命呢,老天不开眼啊。” “等咱们恢复元气,一定要找南凉和鞑靼那两国的畜生们报仇。” 这时,本以为自己已经在火炮下再次往生轮回的上官念悠悠转醒。 她用左手用力掐了一下右手,真疼,看来不是做梦。 可是,自己穿越过来时的场景是那般清晰…… 成为火炮的靶心怎么可能没死?难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不死之身上?不,不可能,自己就是原主死后才魂穿过来的。 她用力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埋在了无数的尸骨之下无法动弹,从重量上看,数量是,不计其数…… 等等…… 自己闭眼后被什么重物砸中过,难道那不是炮火,而是这群人?! 借着缝隙中透进的稀薄亮光,她转动了一圈大眼睛,经过扫视,她确定自己的位置是尸山之下;没有血海,那是因为血液都已经被冻结。 这,怎么爬出去啊? 别好不容易从战火中生还,却又要被活活压死。 不,不要,她已经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了,说什么也不能成为史上死的最窝囊的穿越者。 她静了静,缓了一口气,然后使出自己当年吃奶的力气呼喊,“救命……” 站在尸骨旁四处瞭望的一个士兵被脚边突如其来的一个颤音儿给吓没了魂儿,一屁股坐到地上,睁大眼睛盯着声源,颤抖着手指呼唤同伴,“来,来人,来人,这里有声音,不知道,是人,是鬼。” 上官舒听见上面的动静。不管敌方我方,人就是生的希望。她赶紧力证自己的物种,用她那被冻得颤抖的声音语气坚定地解释,“兵哥哥,我是人。鬼怕光,现在外面,一定是白天,鬼不敢白天出来。还有,鬼也怕煞气,和阳气,你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正义军人,像太阳一样,鬼不敢靠近你们。” 事实证明,彩虹屁是最好的敲门砖。 七八个铠甲染血有点狼狈的士兵齐齐点头,下面的人很有见识啊,此言有理。 很快,上官舒一家人被扒拉了出来。 对,不仅仅是上官舒,士兵们还发现了她身边的家人也有气儿。 怎么知道是一家人的呢? 那是因为在士兵们扒拉到上官舒这一层的时候发现趴在她身上的人面朝她呈躬身守护她的姿势,尽管自己已经被炸得血rou模糊,可是还是用最后的力气为她撑起了一线活的生机。而且,在感知到被救的时候,那人似是用最后一缕残魂唤出了上官舒的名字。 看着那个僵硬成弓形的庞大身体被抬上担架,心上一阵剧痛,听见那声气若游丝的“舒儿”,上官舒瞬间泪目,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如鲠在喉。 军医迅速赶来为上官舒先包扎好伤口,又给她喂了几粒丹药。然后军医试探着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可还记得?” 上官舒抬眼,疑惑地看着军医,“我叫舒儿。其他的不记得了。” 上官舒没有原主的记忆,她现在只能少说多听。 军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又瘦又小的,他慈爱地打量了一番,“我的一个徒弟有个女儿也叫舒儿,不知道你们是重名,还是” 说着,老军医又摇摇头,“不,我们舒儿的眉心没有痣。” 上官舒惊讶地问,“老人家,你说我眉心多了颗痣?” 老军医点点头,“是,娇艳欲滴的红色朱砂痣。” 上官舒摇头,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老人家,我虽然不记得其他的,但是可以肯定这颗朱砂痣之前没有。” 老人家再三打量上官舒,摸着下巴。 嗯,这身材胖乎乎的,却是很像宝贝徒儿家的胖子。
他似是终于找到了宝贝,一下子跳起来,健步如飞地跑到之前保护上官舒的那名重伤患者的担架边,一把鼻涕一把泪,“齐齐啊,老夫就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你放心,老夫会把你救回来的。” 还在尸山处营救的将士们听到这声“齐齐”,救人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原来是齐太医一家啊,咱们军营因为齐太医的灵丹救回多少弟兄,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挖出齐太医的家人。 众人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快,很快一家人得救。 老军医逐一分辨出那些被救上来的人:上官舒(也就是现在的齐舒)的同胞弟弟齐风,还有护着他的瘦弱管家,以及齐舒的娘上官符馥,另外还有齐舒的相公司南云,还有护在他身上的祖父司爷爷,以及司南云护在身下的齐舒和司南云两岁的双胞胎儿女司徒和司茜…… 于是,“失忆”的160斤胖子齐舒摸着自己的大圆脸双下巴坐在雪地上看着自己的血rou模糊的家人们被军医进行着急救。齐舒很怀疑老军医是怎么辨别出这些人的,除了那两个小娃娃之外,分明他们的脸已经被火炮炸得面目全非了。 与此同时,她也用尽全力在找原主的记忆,但以失败告终,因为,原主应该是死前头部受过重创,已经完全丧失了记忆。 齐舒一家被老军医带到了军营的病患营内。 由于他们一家人口不少,老军医单独给他们一家申请了一个帐篷,而且他亲自点了自己的亲卫来照看。 只有齐舒伤势较轻还能动,脸上也没怎么受伤,另外还有两个萌娃也只是惊吓过度昏厥了而已,剩下一帐篷的人全都被包成了木乃伊。 齐舒扫视了一眼,悠悠一叹。 这一叹蕴含了她自己那犹如滔滔江水的不为人知和不为人道,还有对乱世的感慨和对苍生多艰的无奈。 傍晚,一个亲卫给齐舒送来了暖暖的白粥。 齐舒从亲卫口中得知,原来她一直以为的老军医其实并不是军医而是西蜀的老王爷宣王,是战死的西蜀王的叔父,是燧明朝皇夫(亦是上任西蜀王)姬长臣的同胞弟弟,不过他不喜欢被叫宣王,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姬神医。当年因为醉心医术拜在了医圣华神医门下,常年待在神医谷轻易不下山,若不是西蜀有大难,他这次也不会带着所有弟子来军营支援。说起来这位姬神医并不是很老,只是听闻西蜀大难在下山途中一夜白了头。齐舒的爹齐忠义是姬神医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姬神医让齐忠义留在西蜀的王宫为西蜀王上的健康保驾护航。 齐舒正听得入神,姬神医从外面撩起帐帘走了进来。 亲卫立马闭嘴,转身对姬神医施礼,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