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皇印与轩辕尘仙
每年年末，应家都会举行“族比”，请各族观礼。 同时，应家年轻一辈也会在斗武场中的斗武台比武。 少年有个争强好胜的心，想着在族比上大放异彩。 在这之前，先得聚灵。 于是应杰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破旧的蓝皮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依稀可以辨认上面的字，写着“法师玉鉴”四字。 《法师玉鉴》上教导本命法师的修炼，当年应杰无法觉醒法相时想过许多办法，买《法师玉鉴》就是其一。这本书他一直丢在角落里，如今才再次翻出。 应杰翻开《法师玉鉴》，纸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但勉强能够辨认。 应杰草草的翻了翻，寻找书上对于“聚灵方法”的记载。 “有了。”应杰指着一段话，上面写着： “盘腿于地，专心打坐。凝神静气，神不外游。双眼轻闭，心悟灵气。以鼻吸气，双唇紧闭。法相引气，气通八脉。法相转化，灵力归田。聚天地之灵气归于己身，纳为己用。” “灵气偶与法相相斥，戒焦戒躁，需全神贯注，凝气化力。” 应杰按照要求盘腿坐在床上，凝神静气，感悟灵气所在。 汇聚灵气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应杰在八脉境冲断法相枷锁时已经做过，因此十分顺利。 应杰运转《导引功》，一道道灵气通过奇经八脉进入应杰法相。或许是因为二气同源，应杰很轻松就把灵气归入法相里，没有出现书上的“相气相斥”的情况。 此时的应杰就像一个漩涡，以之为中心吸进四周灵气。 现在到了“法相转化”的环节，气相小心翼翼地将灵气转化为灵力，再把转化好的灵力外放，注入丹田（脐下三寸，即为丹田）。 相比灵气，灵力要精纯的多。应杰吐纳了几分钟的灵力，灵力也才不过拳头大小，约占丹田容五分之一。 灵气和灵力最大的区别就是灵力可以使用，用来催动法相，而灵力不能。说得通俗一点，灵力就是灵气的加工品。 一上午时间在应杰的一呼一吸间流逝。 时至中午，应杰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 修炼了一上午，他已将灵力储满丹田。 少年自是春风得意，想去镇上的“灵技楼”挑选一本适合自己的法术。只是他囊中羞涩，只有寥寥五块下品灵石。 灵石是全世界最通用的货币，内部蕴含丰富的灵气，可供本命法师修炼。 人也分三类九等，灵石自然也有等极，从下至上分别为下、中、上、极品四个等级。 每个等级间进率为十，这只代表用高品灵石换下品灵石的进率。比如一块中品灵石能换十块下品灵石，但十块灵石却很难换到一块中品灵石。 只因云龙郡国所在的青州太靠近大一统王朝国都所在的兖州了，几百年前繁荣的兖州因为灵石不足而向边缘各州收取大份额灵石，使原本能自给自足的青州变得相当贫脊。 要知道蕴育每一颗灵石都要上百年时间。 无奈的应杰只好向应依馨借，应依馨二话不说直接塞给了应杰十块灵石。 应杰没有推托，收下了。 因为他的的确确需要这笔灵石，但不代表他不还。 就算他不还，应依馨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只会很失望罢了。 少年启程前往二十里外的“灵技楼”，因为路程有些遥远，应杰拦下一辆马车前去。 到了之后应杰打算给马车夫一些凡人间流通的货币——碎银。 但马车夫看应杰的装束认出他是一位法师世家的人，死活都不肯收钱。 应杰从他口中得知，那位五十余岁的中年马车夫攒了一辈子的钱，买了几瓶“洗液”助他二十岁的儿子冲脉。他儿子达到了“三脉境”，成为了一位本命法师，被一所灵院收为弟子。自此他对本命法师有着崇高的敬意。 天下有两种修炼体系，一种是本命法师，一种是体修，不过体修们更愿意别人叫他们武者。 成为武者却要承受无尽的痛苦，这样方能锻造出好的体魄。 而成为本命法师需要“洗髓丹”洗髓伐筋，但此物的价格就让许多凡人望而却步了。 本命法师基本上是被钱砸出来的，冲脉境所需的“洗髓丹”要钱，法术是天价，突破境界的丹药更是有价无市。 许多家族承受不了这样的开销，只有一些大家族才能做到。 因此，法师界渐渐有了“法师世家”的概念。 应杰沉默不语，若他不生在云龙京都的“八大法师世家”的应家，没有天生八脉，没钱买“洗髓丹”，可能也只能做个凡人。 应杰从包袱中取出一块灵石，塞给了马车夫一块下品灵石，叫他转交给他的儿子。这一块石头够他达到五脉境了。 道罢，便走进“灵技楼”。 秋风萧瑟，落叶无声。 唯有马车夫站在那里，久久不去。他望着应杰离去的背影，浑浊的双眼泛着泪光，朝应杰深深地躹了一躬。 …… 此时应杰已经走到楼内，楼中有些冷清，来者寥寥无几。毕竟没几个买的起价格高昂的法术。 一旁的书架上陈列着各类法术，可应杰看都没看它们一眼。 天地间法相何其多？要找到与自身法相同属性的法术何其难，更何况一个书店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多书？ 所以有一个势力在全国各地建起“灵技楼”，用空间隧道来连接彼此。 无数灵技楼相连，所拥有的法术是何等庞大！ 所以每个人必定能找到心仪的功法。 楼主是个中年人，坐在柜台边的藤椅上，悠哉悠哉地品着香茗。 看上去丝毫不关心有没有人趁机偷书，毕竟有那个人或势力敢在灵技楼偷书？活腻了怕不是。 见应杰走过来，中年人起身道：“呀，这不是应公子吗？有失远迎。” “不知道应公子想要买什么，只要拿得出钱，玄阶法术都没问题。”中年人又重新坐。 “有没有气类功法？”应杰问道。 “应公子这是觉醒了法……”中年人突然想起楼内的规矩，立即住口，旋即话锋一转。 “有！不知道应公子想要什么品级？” “黄阶下品就行，价格稍低的。”应杰答道。 “得嘞。”中年人在一个金色符牌上按了一通，朗声道： “《锻气术》，十六块下品灵石。” “《苍云气决》，十八块下品灵石。” “《气仞术》，十五块下品灵石。” “就那个‘气仞术’吧。”应杰打断道，《气仞术》的价格刚好是他所带的钱数。 “请选择运货方式：空间隧道的话即刻可至，但要收十二块下品灵石的运费；飞剑运物的话要五天，收八块下品灵石；马车送物要一个月，收一块下品灵石。” “啊？”应杰有些吃惊，他是第一次来，还不知道要收运费。 应杰咬了咬牙，取下右手手腕上的玉镯，放到桌上，道：“一阶空间手镯，能容纳半立方厘米的东西，能卖几个价？” 所谓空间玉镯，是一种空间法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则里面自有一方天地。 中年人将之从桌上拿起，打量了一番，道：“保存较为完整，二十灵石。” 旋即，中年人又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放在桌上。里面无非就是些银子和衣服，应杰将之收好。 “卖了，用空间隧道。”应杰感觉心在滴血，这个玉镯他攒了好些年的灵石才买到，买时用了二十二块灵石，陪伴了他三年。 若非还有两个月就族比了他肯定选马车运。 “得勒。”中年人给应杰找回八块灵石。 约莫五六分钟后，一个幽黑的圆圈凭空出现在桌子上空，旋即掉下来一本黑书。 因为它是正面落地，所以应杰可见封面写着“气仞术”三字。 应杰火速回到家中，认真地翻了翻，便记住了大概。 时至夜晚，应杰这才将书合上，伸了个懒腰。右手成握状，气相便汇聚在掌心。 “气仞术！” 气团猛地砸向花瓶，花瓶顷刻间四分五裂。 “不错不错。”应杰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花瓶被他轻松打碎，这一招若是打到人身上不得皮开rou绽。 “不错个屁啊！”一道男声嗤笑道。 应杰连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有人在夜深人静时无声无息地潜进他家，居心叵测。 不告而取，视为盗；不请自来，视为贼！ 应杰仔细地环顾四周，一片漆黑与空旷。应杰又朝屋看去，又听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别看了，我在这儿。” 应杰闻声朝下方看去，声源正是……人皇印！ 应杰后退几步，人皇印传来的声音有些无奈，“我堂堂人皇，岂会害你？” 那位自称“人皇”的男子接着道：“我只不过是一道执念，也夺舍的能力都不具备，你大可放心。” 应杰闻言丝亳不降低半点警惕，毕竟那个坏人会把“坏人”二字刻在脸上？ 小时候应杰生母林妙依教他识字时，就告诉了他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人皇”自顾自地道：“你那本功法等级太低了，学会了也没啥屁用，我传你一道玄阶中品功法！” 应杰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被震惊到了。 玄阶功法，可遇不可求，每一本都是几千几万的中品灵石起价！ 就连被称为“京都八大法师世家”的应家最高品阶功法也才玄阶下品而已，而这位自称“人皇”者，口称要教他玄阶功法。 应杰将信将疑地问道：“前辈是何许人？” “我为人皇！”人皇印传来的声音显得十分自豪。 “前辈为何会在人皇印中？”应杰再次问道。 “因为我死了，只得寄身于人皇印。”人皇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前辈因何而死？”应杰问道。 “不可说。”人皇拒绝回答此问题。 “前辈若是连此问题都不肯回答，叫我如何相信？”应杰道。 人皇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小子，你听过道誓吗？” “知道。”应杰下意识答道，“那是世间最严厉的誓言，若违此誓……” 突然，应杰瞪大了眼，似乎意识到了那个所谓的人皇想要干嘛。 “人祖在上，我轩辕尘仙在此立誓。对应杰视若弟子，倾囊相授，绝不会心生歹念。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修为尽毁，神魂俱灭。” 誓毕，应杰感觉心头一震，感觉自己与轩辕尘仙莫名多了几分联系。 同时，他心中的疑虑也消了大半。 轩辕尘仙喃喃道：“若非我只是一缕残魂，立此大誓必能引天地异象。” “你先睡觉，明天我再教你。”轩辕尘仙道。 应杰“嗯”了一声，于是将轩辕尘仙所在的人皇印拿到屋子角落里才睡下。 虽然他对轩辕尘仙疑虑消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夜深了，一片漆黑，不见日月星辰。 轩辕尘仙在角落里喃喃自语，“有多少绝代天骄求我收之为徒我都不干，现在我求了小孩子收徒他都不干。这事要是传回去其他几个人皇不得笑死。” 轩辕尘仙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感伤的事情，沉默良久，才道：“对了，他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