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九章
申屠婵和姜澜下棋的时候胡刀进来禀报道:“殿下,娘娘,跟她好几天了,并没有向外面传递消息,只是跟同屋的几个侍女说了府里的事情。” 申屠婵和姜澜对视了一眼,笑道:“只是不知道是祸水东引,还是另有其人。” 姜澜看了胡刀一眼道:“继续跟着她,另外三个也盯着。” 胡刀应声去了,这样看,漠北跟筛子差不多了,到处都能泄几句消息出去。 申屠婵走了一颗白子,思索了片刻道:“我总觉得她们应当跟匈奴没什么关系。” 皇族宗亲互相塞眼线是很常有的事情,关系错综复杂,整个京都城的消息源恐怕比蜘蛛网还要密集,姜澜和申屠婵突然来到漠北,整个漠北的官员和女眷都盯着他们呢。 这迷雾不是一下子能抹掉的,王晏在军营中无法轻举妄动,这件事只能交给申屠婵和姜澜来做。 邓通判家娶儿媳的事情近在眼前,邓夫人第一份帖子就递到了申屠婵这里,含翡这两天已经好些了,但是申屠婵还是笑道:“你身子弱,万一再病了就更难好了,你在府中养着吧,红豆她们陪我去就好了。” 含翡还以为自己不在这几日红豆得了申屠婵的青眼,脸色一下子僵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奴婢一定尽快好起来好侍奉娘娘。” 申屠婵笑了笑没说话。 含翡出了屋子,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红豆一眼,红豆瑟缩着不敢说话。 申屠婵身为王妃,自是不可能只带一个侍女出门。 这段时间,自从这四个侍女进来,申屠婵就没有怎么出过门,出门也是燕王和侍卫跟着,四个侍女就更别提了,不说府里侍卫守着,就是不守,她们也没敢胡乱出门,生怕犯什么错。 现在含翡病了,申屠婵要出门参加喜宴,除了红豆,另外三个也想出去透透气。 小梅是邓夫人举荐来的,按理说她应该跟着申屠婵去赴宴,只是她夜里着凉了,另一个曹氏送来的笨手笨脚的打破了一盏花瓶,申屠婵只好带着红豆和柳夫人举荐的黄莺去邓府赴宴去了。 邓夫人老早就在内院门口等着了,申屠婵一到她就上前虚虚搀扶申屠婵下马车,她的年纪都能做申屠婵的母亲了,但是身份放在那里,她笑吟吟的道:“娘娘能过来,真是臣妇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旁边上次见过的几位夫人也纷纷笑着行礼,邓夫人虚扶着申屠婵进了门,后面的夫人们才跟着进去。 许多没能进去郡主府门的商贾贵夫们都是头一次见皇室中人,只觉得眼睛都要看直了。 这些夫人可能没有什么别的见识,但是眼睛却一个比一个毒,从头饰到压裙的玉佩,到绣鞋上的珍珠,她们可能不能戴,但是却见过好东西的。 众目睽睽之下,申屠婵旁若无人的和曹氏、邓夫人说话,红豆站在一边只觉得与有荣焉。 申屠婵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整个漠北谁也不敢对她冷一下脸子,红豆一开始对至高皇权没有什么更深的了解,她甚至好奇的问那几个婆子,王妃在京都城是不是也是这样。 那婆子回答她的是什么,大晋现在压在燕王妃头上的女子只有皇后。 皇后一词对漠北的平民女子而言与西王母无异,是活在传说里的,而对燕王妃而言,只是她的婆母而已。 申屠婵由夫人们陪着说话听戏,红豆寸步不离的跟着,黄莺因为是知县府中的家生子,这会儿不知道是趁着人多去见了一起过来的亲人,还是出去透气去了。 红豆并不想管黄莺,她只想站在申屠婵身边,享受这片刻高高在上的感觉。 邓夫人的儿子娶的是汉中一家商户的长女,这商户是皇商,申屠婵问起来时,邓夫人便大大方方的说了。 申屠婵来做客,自是不可能空着手来,便带了只嵌玉石的蝴蝶钗子,这钗子不大,但是做工十分精致,便是整个漠北也难寻能工巧匠能够做出,上面的玉石紧挨着蝴蝶翅膀的形状。 只是这玉到底不大,真看料子,便是邓夫人也有几块比得上的料子。 但是这是申屠婵送的,意义不一样,邓夫人是很高兴的,见识短浅的商贾夫人们却不这样想。
申屠婵自是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喝了口茶笑道:“这是母后送给本宫的,当做本宫给新娘子的见面礼了。” 邓夫人顿时又惊又喜,皇后的东西,那便是作传家也是值得的,将来戴出去都是体面。 室内其他人也不再看申屠婵,纷纷盯着邓夫人和那蝴蝶发钗瞧。 姜澜这几日都在参与军中的cao练,姜澜没有军令却在军中cao心着主将的事情,一下子惹了好多士兵和副将的不满。 邓府这边,新郎新娘给申屠婵磕了头,申屠婵吃完喜宴了。 红豆一直没有怎么离开过申屠婵的视线。 申屠婵吃了酒,走的时候看样子也是尽兴而归,宾主尽欢,最后曹氏和邓夫人亲自将她送上了马车,胡刀护送申屠婵来去的。 她走了以后,邓夫人对曹氏道:“今日没看到小梅,也不知她是不是惹了娘娘心烦,但是看娘娘挺高兴的,我也没敢多问,生怕惹她不喜。” 曹氏送了两个,有一个来的,一个没来的,自是不觉得有什么,笑着道:“若是有问题也该说了,没提应当是没什么事,估计只是巧合。” 邓夫人想着申屠婵今日赏的钗子,也不再想这个事情了,高高兴兴回到宴席上去了。 赴宴回来,胡刀把黄莺拖到姜澜和申屠婵面前时,黄莺就知道自己完了。 跪在两个主子面前时,她还略带不甘心的道:“红豆不是更可疑吗?娘娘没有怀疑她吗?” 申屠婵笑着看了看她道:“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黄莺不解。 申屠婵摇了摇裙摆上硕大的压裙珍珠道:“红豆的确可疑,可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啊,一个细作,怎么会将贪恋荣华富贵和权势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