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寒冷的婚姻
思凡下班回来，看到泡泡做的鱼汤啼笑皆非。 “真的是你做的没有叫阿琴帮你忙吗” 泡泡脸上一红，看了看阿琴。阿琴确实有帮忙，如果不是她，自己绝对做不出来这道菜。 “没有没有，少奶奶只是细细问了我每一道步骤，我详细给她说了她自己做的” 阿琴忙着替泡泡说话，泡泡感激的看了一眼阿琴。 “不过你能做出来这个菜，我相信已经用了不少心了。”思凡想起第一次去泡泡的公寓，她冰箱里只有西红柿和鸡蛋的事情来。 “就是嘛。”泡泡也笑起来。 “还能做什么”泡泡叹口气，眼睛流转到天水身上，与她相望，意思是只有你最清楚了。“除了晒晒太阳，休息一下，然后学学做菜，我待在家里还能做什么” “你要是实在闷得慌，也可以偶尔去公司看看，我早上说的意思是，每天九点跑到那里上班就不用了，太辛苦。但是去开开会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泡泡喜笑颜开，看来真是自己的豆腐鱼汤显了神功。 “我也是一番好意，你之前三个月时那么辛苦，好好在家休息不是更好嘛。” 泡泡看思凡心情不错的样子，以为白天的那些猜疑都是自己孕期的荷尔蒙在作怪，是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 吃过了饭，思凡回了二楼的书房，处理白天未解决的公司事务，或者在那里独自抽抽烟。他最近的房间就在书房隔壁的客房，他在那里冲凉睡觉，而他的楼下，就是天水的蓝色房间。 天水不知道的是，从思凡的二楼房间，窗台那里有一个为了应对火灾时的安全爬梯，可以让人很方便的从二楼爬下来到她的窗前，而蓝色房间的窗前正是她的床头。 有多少次，思凡睡不着时，都会从窗台爬下。他伫立在离天水不过几十公分的窗外，有时甚至能听到她睡着时沉重的呼吸声，他不说话，不发出任何声响，怕惊扰她醒来，只是站着感受一下她的存在。 他恨自己与她面对面时总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太在意于自己“王者”的形象，忙于“镇压”任何形式的反抗。但看到天水的眼泪出来，事后又会独自悔恨。这样隔着一点距离看着她，体会着内心爱与恨的滋味，对自己反倒更好。 他也知道天水对自己的眼泪是越来越少了，但是他仍然想用尽一切方式留她在身边。他的孤独，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他只要有她在身边就好。 思凡点着一支烟，一个人想着这些柔情，突然门开了，有人轻轻的进来。 他回头一看，是泡泡。 泡泡正穿着一件宽松的伊芙琳雪纺绸长裙，这个时间穿这么隆重的长裙，有些像夜礼服的感觉，将她的跛腿隐藏起来，四个月的身孕也消失不见，如果思凡没看错的话，她还稍稍化了些淡妆。 “思凡，你在做什么” 她嘴角上扬，脸上是友善得不能再友善的笑容。 “在想一些事情。” 思凡呼出一口烟，透过烟雾重新审视了一下她此刻的样子，但随后马上意识到她怀孕的事实，赶紧推开窗户驱散了一下烟气，又将烟头掐灭。 “对不起，没想到你会来”他为自己的抽烟道歉。 “我不能来吗”泡泡笑着，走近了，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跟上来，这样，她的整个重心都在他身上了。 “当然不是。” 思凡身体往后靠了一下，好支撑住她的重量。他感到泡泡的身体整个都是柔软的，就好像那晚，她半夜爬上沙发，钻进自己被窝时的感觉。 “我是没有想到你会来。”他又说。 泡泡贴住他的身体好像贴得更紧了，她身上的香气也很好闻。 “我来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回三楼我们的卧室去睡” 她说完好像又有点尴尬，改了一下口吻继续说道：“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现在一个人睡那么大房间，半夜如果醒了会害怕，要上卫生间如果出什么意外也没有人可以叫，所以，你可以回去跟我一起吗” 泡泡说得如此直白，令思凡有几秒的犹豫。但他很快又恢复了理智，虽然泡泡粘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惊人，但是他仍然将她稍稍扶正，与自己保持出一些距离来。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将泡泡的身体推出去的那一刹那，她的身体猛地僵硬了，好像突然冻住了。 “泡泡，上次我已经说过，你怀孕了，我们最好保持一些距离，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而且，我一个人睡也习惯了，公司事情比较多，我睡觉时间不固定，早上又要早起，彼此作息不协调，彼此都会影响睡眠质量” “你胡说”泡泡的眼泪像自动打开的水龙头一般马上流出来，“这些都不过是借口为什么你就不能替我想一想呢我来找你跟你说这些话已经够低声下气了，你怎么可以仍然拒绝我我到底是哪一点惹你不喜欢了，从结婚第二天开始你就这样，有哪个新婚夫妇是像我们这样的” “没有人像我们这样是因为我们情况特殊。”思凡仍然心平气和，他的风格就是如此，“泡泡你不要太激动了好不好你这样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你这样对我才是对孩子不公平，才是会影响孩子”泡泡哭了出来，彻底感觉到今天的失败。什么做鱼汤，什么梳妆打扮，都是没用的嘛，思凡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努力再多他都是一样的冷冰冰。 “你说，如果我告诉我爸我妈，说我们结婚后你就是这样对我，他们会怎么想” 思凡心想，你这是威胁我吗。虽然泡泡的意思并不是借自己的父母威胁他对自己好一点，但他仍十分反感泡泡说这句话。表面上思凡并不对此有什么反应，但他自己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彻底惹毛岳父那边的最佳时机。 “泡泡，你冷静一下。”思凡苦笑了一下，“如果你能冷静下来，你就能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将你父母牵扯进我们的婚姻，你觉得会有帮助吗”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样我就不用这样瞎想，整天都不开心了。” “我们没有问题，是你想多了。” 泡泡觉得内心无比的寒冷，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就是你爱的人和你在一起，却永远不告诉你他不爱你的理由。 “我没有想多，你就是不爱我罢了，为什么不说出口”她哭着，觉得眼泪永远止不住一般，“可是，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为什么还要去天津我们家，当着我父母的面许下承诺” “哎，我说泡泡，你今天是怎么了怀孕的女人都会像你这样因为压力而喜欢哭哭啼啼，每天找老公来抱怨找麻烦吗”思凡有点怒意，“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不跟你同床的原因，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我说了，如果你实在无法安心待在家里养胎，你要去公司上班，我都同意你，哪怕只是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也比你在家这样闹好。” “我闹”泡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倒是我的错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已经跟平常的已婚妇女们一般模样了吗如果不是你对你新婚的妻子这样冷淡，我犯得着来跟你说这些吗” 泡泡觉得自己万万没想到，结婚前斯斯文文的霍思凡，对自己礼遇有加，结婚后，却变成这副欺凌人的架势，顿时悲剧感更加充满了心怀，直伤心的恨不得立刻打点行李回天津才好。 “你非得这样理解，钻我语言的空子，我有什么办法”思凡真是不耐烦了，“泡泡，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请你原谅，真的，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请你冷静下来，赶紧回房去好好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做点分散注意力的事情，不要老是纠结在这个问题点上了，好不好” 时间并不晚，楼下的阿琴和天水，并不是听不到楼上的争吵声。阿琴洗了碗，正在自己房间里休息，天水也在她这里闲聊。 阿琴叹了一口气。 “思凡少爷和少奶奶谈恋爱的时候还甜甜蜜蜜的，不知道为什么结婚后反倒变成这样” 天水低着头，没有说话。 “看到他们结婚没几天就这样，我真是痛心。”阿琴继续唉声叹气，“天水，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他们，如果吵得太厉害，少奶奶还怀着孕呢” 天水也担心泡泡的身孕，这样频繁的伤心和动怒肯定是不好的，但是，她上去后见到那个场面不是更尴尬吗思凡想要的不就正是要她看到他对泡泡的冷酷无情吗她上去的话只会让他表演得更卖力吧。 她正犹豫不决，阿琴又继续说： “他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如果下次李夫人或是霍夫人来，我真怕我会露什么马脚。少奶奶太可怜了” “好了，我去就是了。”天水站起来，下定了决心。 不管是不是思凡的阴谋，总之他这么做与自己有关，她不能视若无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