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拉手
“不行不行，跟颜颜差远了。我记得以前颜颜读书的时候也没怎么用功，总在家养猫养狗的，成绩那是呱呱的。容容以前在县里的中学考到县里重点高中的时候，那是县里前几名，人家还说是女状员。女娃子就是女娃子，上了高中就垮了，数学不行，现在……在班上垫底。还是县城里的孩子厉害！县城里的孩子脑瓜子都灵一些。容容天天刻苦学习，也学不过县里天天玩的孩子们，那更比不上大城市的颜颜的。”席书容的mama连忙谦虚解释。 “我记得容容中考很厉害的！你们要对容容有信心！”席书颜轻轻拍着堂妹的肩膀，但是席书容始终觉得压力巨大。 她太想跳出农村，哪怕她家是方圆几百里最好的房子，收入也还不错，但她还是想跳出农村。 她羡慕席书颜，为什么可以投胎在那么好的家庭，许多事情什么也不做，就都围着她转，问她要不要。 可是自己，怎么努力，连个数学都不能及格…… “现在数学怎么样？”席书颜知道席书容理科不行，所以关切道。 “不行，150分的卷，怎么努力都是80-90，不能及格。”说到这里，席书容有点想哭。 “没关系，正业，有空帮我meimei看看，补补课啊！”席书颜见到席书容难过得要哭了，又冲着罗正业吩咐。 “可以可以，我大学高数都满分过，有什么不会的我可以教你。你是颜颜的meimei，就是我的meimei。”罗正业连忙接话，觉得在这个家里真是太有存在感了。 “是啊！这个哥哥可厉害了，我才是个211毕业的，这个哥哥在985大学里都是出类拔萃的！”席书颜一脸骄傲地向堂妹介绍着，又冲着罗正业确定了一下眼神，没有介绍错吧！ 罗正业冲着席书颜竖了竖大拇指，意思是完全可以这么介绍。 席书容更加难过了。 别看罗正业长得不怎么样，可是听说他是区委很大的领导干部，以后也要做像二叔那样的大领导。人家又是名校毕业，前程远大，最重要的是心疼席书颜…… 这一切的一切，是席书容做梦都不敢做到的。 想到这里，席书容的头快要扎到地板里。 然后，就是家人们随意发挥了。 席泽山则小声询问弟弟，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家里是不是还是在养鱼，养的什么品种的鱼，今年鱼得了病没有，翻了池没有；另外种了什么杂粮没有，种了多少面积的水田多少面积的小麦…… 席书容与mama进了厨房，继续准备饭食。 席书颜带着罗正业在房前层后转转…… “你小叔叔哪一年的，怎么还有个上高中的女儿？农村里面，不都是儿女好几个嘛，罚款也要生儿子的。”只有两个人了，罗正业不由有些疑惑。 “我小叔叔其实比我爸才小五六岁吧，前面生了两个儿子，结果一个在五岁的时候在水沟里淹死了，还有一个七八岁不知道得了什么急病也死了。这个女儿是我婶婶四十岁又生的。”席书颜说道。 “你叔叔婶婶就是做地嘛？我看他们家房子算挺好的呢！”罗正业又问。 “这个村子里的农民都是鱼民，养家鱼的，种的水田差不多都只是口粮田，比纯种粮食的农民会赚得多一点。但是我小叔叔家的房子，也是我们家出钱给修的。你没看到，我小叔叔跟婶婶住一楼，我那个meimei住三楼，最好的二楼一直空着就是留给春节我们家人住。”席书颜又解释。 “你不是还有一个大伯伯，等下下午要去的，他们家也给你们家留房间了？”罗正业又问。 果然，一个家族谁最强，就最有话语权。 家里几兄弟，都围着那个强的，并不是围着那个大的。 当然了，目前为止，罗正业也算是两兄弟里强的，大概是差距没这么大，所以没得到过尊重？ 应该还是父母的教育，让罗正业弟弟罗正钱才是最得宠的吧！通过名字都能看出来，他应该挣事业，弟弟应该挣钱！ “也不是。我大伯伯家也是两兄弟，大的不到四十，小的比我小两岁吧。大堂哥早些年在县上读了高中，没考上大学，就在县上找了个厂子打工，后来也回来了。小堂弟也是读了高中后，现在还在县上打工，一年到头也没说赚到钱。孩子们都赚不到钱，自然房子也差许多。等会儿吃了午饭休息一下，到了晚饭点就去大伯伯家一看你就知道了。”席书颜说着，拉着罗正业往回走了。 罗正业只觉得手一软，一条血管直达心脏…… 席书颜拉他的手了！ 天啦，是席书颜主动拉他的手！ 回到小叔叔家客厅，午饭已摆上了桌。 中间好大一锅的鳝鱼炖土黄瓜，然后就是家常的茄丝rou沫、长豆角炖五花rou、丝瓜炒鸡蛋、蒸腊肠、土鸡汤……等大家都上桌了，又上来了炒白菜秧子、香煎杂鱼、韭菜炒豆米，最后还上了一小碟自己腌的辣萝卜。 “这个是二叔最爱的辣萝卜，手艺没有当初我婆婆的好，就当吃个回忆。”容容mama在一边做着介绍。 果然，席泽山伸出筷子，第一个夹的就是辣萝卜条，轻轻咬了一小口，有点热泪盈眶。 对，就是这个味道，脆脆的，香香的，有点小辣…… 这是mama的味道！ “一路上辛苦了，先喝点菜粥，这个也是我学婆婆的手艺。”面对一大桌子的菜，小婶婶连忙又给席泽山盛了半碗稀稀的菜粥。 “嗯、这个好、这个好！我建议你们都尝尝，这个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想念得慌啊！”席泽山接过粥碗，招呼大家都在开饭前先来一碗青菜粥。 罗正业马上响应，给席母、席书颜……自己也盛上一碗。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青菜粥，米少的可以照到人影子，青菜也少，米汤却不少。但是很解渴，当然，席泽山吃的是情怀，而罗正业吃的是奉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