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终归是回忆
结束了天之御柱的战斗，在短暂休整之后。以主天使号为旗舰的皇家舰队带着卡嘉莉基萨卡等主要的奥布政要前往月面基地。同样随同前往的，自然还有决心阻止这场战争，阻止父亲的阿斯兰。与鲁鲁修的对话让他越发明白了这场战争背后的残酷，也更加明白了与自然人的共存是整个调整者，不，是人类得以继续延续下去的方法。父亲的想法时错误的，阿斯兰比之任何时候都要肯定这一点。而事实上鲁鲁修对他的评价也一点儿没有错。虎父无犬子，阿斯兰虽然平时里风度翩翩仿佛优雅的公子哥。但是，他却是一个极为有担当的人。所以在鲁鲁修找上他的时候，他才能够独自一个人咽下那份苦果。 “在和莎拉女皇达成了和谈以后，你要如何阻止你的父亲呢？我们虽然可以在plant后方给他添点儿麻烦，但是，如今还在前线的军队可是仍然听从于你的父亲。” 两人的密谈之中，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的伪装。鲁鲁修直逼阿斯兰的目光，那是不容置疑的狠厉。他在逼迫阿斯兰，尽管如此，他相信，阿斯兰会同意………… “plant虽然是宣称议会选举制的政治制度，但是，因为最初黄道联盟的家族为plant出力甚大，在plant和ZAFT，实际上还是保留着相当程度的子承父业的思想，拉克丝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在表现出足以担当重任的才能以后，哪怕只有16岁，克莱茵派也会认可她。同样的道理在ZAFT也是一样。如果到时候，父亲他执迷不悟的话…………” 阿斯兰的眼角噙着泪水，隐藏在手套之下的双拳紧握着，颤抖的双肩显示出了他此刻内心中的挣扎。但是，他毕竟是顶着萨拉之名的男人，即便温顺派成功控制plant本土，但是能够让激动的ZAFT听命的人，除了他父亲也就只有他了。只有我能够做了，只有我能够做得到了！ “我一定会阻止他的！亲手……” 墨绿色的眼眸，尽管因为朦胧的泪水让它看起来显得异常的脆弱，仿佛细碎的碧玉一般。大义灭亲这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听起来仿佛容易，但是对于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阿斯兰而言，现在还不得不要做出弑父这样的事情，这其中的痛苦和折磨，绝对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但是作为与他有着相似命运的鲁鲁修，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感同身受地看着他，这副年轻的身躯中，一股勇气在燃烧着。 “最坏的情况，也许我们可以将你的父亲拘禁起来…………” 鲁鲁修轻言安慰着，忽然觉得自己有着心软，明明就是自己提出了这个计划，现在还说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如果不是帕特里克·萨拉身亡，那么作为ZAFT这样庞大的军事组织，又如何肯乖乖听阿斯兰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的话呢。 阿斯兰也听出来了，这不过是安慰之语，那副俊美的面容上扯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鲁鲁修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目送着阿斯兰搭乘着主天使号离去，鲁鲁修知道，从现在，阿斯兰将变得更加成熟，或者说，更像是一个领导人。 “难得我们这两个活在几百年前的人能够在这样的一个时空再次相遇，你不想要说些什么吗？” 背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也得多亏了这间房间只是留给了阿斯兰和鲁鲁修作为密谈的场所，否则此刻发生的事情，绝对足以颠覆世人的认知。 没错，刚刚开口说话的，竟然只是一个完全没有下半身的头颅！鲁鲁修转过自己略带着悲恸的视线，看着自说自话的V.V.，鲁鲁修一言不发，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怜悯。 “就是那种眼神，令人做恶，你是想要来嘲笑我吗？我这个失败者，两次都败在了你的手里。” 凌乱的金色长发仿佛穿戴了多年的衣物一般紧贴在这颗干枯的头颅上。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一头仿佛长裙一般的流丽的长发污秽不堪地阻挡着他的脸，仿佛蛛网一般。鲁鲁修依稀可以见到他那张原本尚且算是清秀的脸上，还保留着密密麻麻的针孔，虽然这样的伤口以CODE的能力而言很快就会消失，但是也不难想象，为了向鲁鲁修复仇，这个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你真的很可怜V.V.…………” “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就连同刚刚那个蠢小子一样。呵呵，你居然唆使他做出弑父这样的事情，不要以为我没有看清楚你的手段，他虽然有着坚定的意志，但是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小鬼罢了。以你对人心的了解，他自然容易受到蛊惑。你，还有你身边的人，唆使他们父子反目，鲁鲁修，果然你就是被诅咒的恶魔！” “那是阿斯兰自己做出的决定…………” 我只不过推了他一把而已………… 面对着V.V.的咄咄逼人，鲁鲁修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应着，开玩笑，对于V.V.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的鲁鲁修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哼，那么奥布呢？我在之前就感觉到了奇怪，以你的能力，即便是奥布将指挥权都交给了你，也不可能坚守奥布。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辉夜港换取和平撤离的机会。以你精于算计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对吉纳这样一个巨大的变数视而不见。一直到刚刚我才明白，鲁鲁修，这又是你下得一盘棋，可悲啊，整个奥布还把你当做英雄、恩人，哈哈哈，他们可不知道，正是你这个扫把星才带去了噩运啊！” “你故意放纵了吉纳这个注定叛乱的家伙，还以偷袭珍珠港为由调走了大量的兵力。结果致使了奥布防御的阵线提前崩溃。你了解乌兹米的性格，不要否认，可以想象，你同样也了解那个奥布公主的幼稚。这次又要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了不是吗？面对这样的局面，如你所愿，乌兹米拉着其他的家族一起陪葬。留下了萨哈克这个敌手，奥布的公主就不得不更加仰仗你了。如此一来，逃离到宇宙中的大天使号和草薙号都会听从你的布置。而且在最后一战中，刻意使出了你最擅长的“地形陷阱”的战术，是为了让我察觉到你的存在吧，利用我求胜心切的焦躁，引诱我出巢。和在地球上不同，地球联合的宇宙军必须要防御ZAFT的进攻，能够抽调的兵力有限，你又将我引诱到这里，利用我们消耗了萨哈克的力量，还一箭双雕击败了穆尔塔，真是好大的一盘棋，为了引我上钩，你，你牺牲了整个奥布！” 脸上依旧是挂着深沉的憎恶表情，但是V.V.的心中其实已经全然没有了多少复仇的心思了。差的太远了，从那个时候就注定了。那个时候，即便才是刚刚18岁的鲁鲁修都能够设下精心布置的陷阱将他捕获，分尸以后，利用火箭发配流放到木星，那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练，他的智慧，他的剑，都变得更加的锋利了。V.V.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鲁鲁修，见他默认了自己的猜想总算是暗叹了一声，这一次，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处置呢。 “你知道吗？C.C.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你说什么！？” 勿怪V.V.的表情太过于惊讶。毕竟，他和C.C.同样作为CODE的拥有者，其本身就是不老不死的存在，是大量人类意识的结合体。可以说是一种介乎于物质与非物质之间的存在。要杀死他们？V.V.那可怜的脑容量瞪大了眼睛也无法知晓到底有什么方法。 “查尔斯他夺走了C.C.的CODE，和玛丽安娜利用阿卡夏之剑系统发动了诸神的黄昏，以世界各地的遗迹为中心，‘审判’在全世界蔓延。中华联邦发源地的黄河流域，墨西哥湾的阿兹特克的遗迹，冰岛，西伯利亚，仅仅只是发动数个小时，就有上亿的人类的意识从原本的rou体中被强行抽离了出来，汇聚到阿卡夏之剑独立的系统之内。你们的愿望，差点就要达成了，没有谎言，没有伤害，所有的人都相互融合的世界。可是…………” “那种一成不变的世界，有谁会真的喜欢呢？即便是人类的意识集合体，那么，将其等价为‘人’也并无不可。GEASS，这份愿望以我之心向所有人类的意识传达了。查尔斯作为禁锢着这些人类意识的载体，一个全新的神，被自己的奴隶推翻了，他的意识在C世界中消亡，CODE，也自然消失了…………” “哈哈哈，那个女人，终于也死了吗？哈哈哈，自古以来，那样的魔女都是红颜祸水。在这一点上，鲁鲁修，你比查尔斯要好多了啊。” 听到那个喜欢冷艳旁观世界的魔女也已经丧命，V.V.的笑声中却多少仍人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恸。他忽然想明白了，在他进入C世界的时候，他没有被这个世界的意识所排斥，是因为他的内心中早已经不存在了对当初那个约定的执着。在宇宙漫长的折磨中，他剩下的，就只有对鲁鲁修无尽的怨恨。 可是，他终归不是鲁鲁修的对手，在得知已经过了两百年以后，V.V.一度生出了将世界毁灭的疯狂想法，可是，如同宿命一般，他再一次失败了，在同一个人手中………… “既然如此，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纳尼！” V.V.，这个曾经作为皇家刺客团的幕后首领的家伙，如今也算是展现出了一丝足以令鲁鲁修感到惊讶的事情。那个被穆尔塔用来装载头颅的箱子居然是一个将V.V.的整个脑袋都串联起来的起爆器。鲁鲁修自问过去不管是皇家刺客团还是黑色骑士团的时候都自制过不少的炸弹，但是这一次，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引爆，也只有V.V.这个不老不死的家伙可以这么干。将炸药的填充物都充斥在自己的头骨里，凭借着CODE的恢复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就连鲁鲁修都没有看出来异常。当然了，以他这个脑容量，倒也未必真的炸得死鲁鲁修。所以，几乎是在恢复了神智的第一时间，鲁鲁修就察觉到了他跟V.V.的所在。 “原来如此，CODE的力量能够引起人的意识的共鸣和混乱。你将我的意识从我的身体里强行抽离出来，是想要将我永远束缚在这个空间之中吗？这个C世界…………” 暗无天日的空间，永远充斥着仿佛黄昏一般的暗暖色调。明明是那样美妙的景色，但是就如同鲁鲁修在中华联邦学到的一句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作为曾经的“诸神黄昏”事件的幸存者，鲁鲁修清楚地了解这个武器如果一旦启动会产生着远远凌驾于芙蕾雅之上的杀伤力，在那场战争中死于芙蕾雅弹的人类数量，其中有多少是直接被抽离了“灵魂”而死的，鲁鲁修心中有数。不过，看到这片原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的景色，他心中反而更加的迷惑。而这时候，V.V.的声音则是令人厌恶的响起来，这个遥遥云端的阶梯，仿佛穿梭在云间，连同V.V.那装模作样的声音一起。 “很疑惑吧，为什么你明明将圣剑EXcalibur插在了C世界中，利用幻想乡隔绝一切的结界彻底隔绝了这两个空间的联系。为什么我还能够进入这里吧？” 这可真是一副令人感到恶趣味的画面，V.V.那张仿佛幽灵一样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在头顶上怪叫起来。鲁鲁修转过身去来到当初插入了EXcalibur的凹槽，只见原本应该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地方，空空如也………… “圣剑不见了…………” 鲁鲁修轻轻扶着凹槽，那上面过去连同剑鞘一同固定在这里的痕迹依旧保持着数百年前的风貌，仿佛它被留在这里还只是昨天的事情一样。鲁鲁修心中顿时闪过无数念头，看着V.V.那一张如同幻影一般悬浮在天空之上的脸孔，仿佛盯着一张面具，根本没有想去在意那张脸上的表情。 “莉莉那边一定出事了…………所以圣剑依靠自己的意志，穿过时空屏障，回到了她身边了吗…………那么，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少在那边装模作样了，鲁鲁修！你跟我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你以为我从木星被捡回来的这时间里面就只是帮穆尔塔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发展那个可笑的‘蓝色波斯菊’吗，这个阿卡夏之剑，这个C的世界，早已经被我掌控了，你的意识，你的灵魂，永远也别想再踏出一步，我要让你也尝一尝这被寒冷与痛苦折磨的数百年！” 的确诚如V.V.所说，在随着他本人的疯狂，整个C的世界都仿佛被卷起一场狂风一般。昏黄的天空顿时在V.V.那颗复仇之心的玷污下，由内而外地显露着令人恐惧的殷红色，仿佛眼镜蛇的视线一般，V.V.怒视着鲁鲁修，狂风扫过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能够感受到致命的气息。V.V.狂笑着，看着渐渐受不住风压，而低伏心中顿时闪烁过无数的想法，鲁鲁修注目着依旧如同一张大面具一样的V.V.，嘴角顿时浮上了一贯的冷笑。 哼，控制了这里数以数十亿计量的人类意识？别笑死人了，V.V.，你把自己当成神了吧………… 暗自冷笑着这是你自己作死的V.V.，鲁鲁修缓缓抬起了头来。V.V.看着脸色依旧平静的鲁鲁修，一种打从心底里的不安开始蔓延在V.V.的心底。鲁鲁修，这个应该下地狱的家伙就如同突然冒出来的恶魔一样。明明不过是梅林用来向精灵族复仇的棋子，最后不仅仅打败了梅林，连同着他跟查尔斯的伟大计划也一并被他给破坏了。脑海中杂乱地充斥着这整个人类世界的意识，V.V.感觉到自己都仿佛大脑充血一样开始有些神志不清。看着鲁鲁修的眼睛，V.V.甚至觉得自己眼花了，看到鲁鲁修那一对俊美的紫色眼眸，拂晓着星星点点的红色。 “V.V.，你不过是个还活在自己梦里的可怜虫罢了，居然还将我引到这个地方来，真是自己找死！” 摆出了快有数十年不曾摆出过的动作，鲁鲁修轻轻舞弄着手掌，纤细的指间从自己的双眼外轻轻扫过，如同一个巨大的V字，双眼的紫罗兰色的眼眸，浮动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八嘎那！GEASS！绝对服从的王者之力，为什么你还会拥有GEASS的力量！” V.V.这下子可以算是肯定了鲁鲁修眼中那股不祥的气息到底是什么。毕竟作为教团的教主，他对于GEASS的感觉就如同猫对老鼠一样的灵敏。然而V.V.却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没有CODE的拥有者与其签约，为什么还能够拥有GEASS！？ 仿佛是为了故意再看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一样。鲁鲁修嘴唇扯出的笑容写意着慢慢的嘲讽。 “还不明白吗？V.V.，所谓GEASS，并非是由CODE赐予给受约者的力量。教会我这一点的，是C.C.……” 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一样，鲁鲁修举起手盈握着原本不存在的空气，V.V.仿佛能看见那随手握紧的右手，飘零着淡淡的雪花。 “GEASS，这是每一个人强烈愿望的具现。每一个人因为其资质的不同，对于GEASS的理解有所不同。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你对这个世界理解到什么程度，便能看见什么程度的世界。V.V.，你所理解的GEASS是一种力量对吧？所以那也就是你的极限了。而我则不一样…………” “GEASS，这是我发自灵魂深处的愿望。不管重生了多少回，这份强烈的心意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即便没有CODE对我进行引导，只要心意能够到达，那就是GEASS！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接下去的计划，我已经有把握了。正好，这个地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作为你的墓xue，能够跟查尔斯死在同一个地方，你一定很高兴吧。” 说着，鲁鲁修从台阶而下，一步一步逼近了V.V.。那张仿佛扑克脸一样巨大的令人作恶的面孔，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起来。 “作为谢礼，还是请你……滚回到回忆中去吧！” 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出现的人啊………… “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再次下令…………” “可恶啊！鲁鲁修……” “消失吧！！！！” “啊！” PS：莉莉作为鲁鲁修对阿尔托利亚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