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再入plant（中）
“什么才是我们必须与之战斗的” “我们人类，本来是可以不用争斗的，然而，相互争斗的人到底为何而战？为了去保护？保护什么？保护自己？保护未来？不杀人就无法保护的未来，自己那又是什么？为什么？还有被杀的人们失去的未来，你们，杀了他们的人呢？手中握着最终的未来是幸福？真的吗？” “遭受过核武器攻击的我们，深知这会带来的悲伤和痛苦，难道我们也要重导覆辙吗？攻击别人难道能抚平自己的伤痛吗？重导将无辜的人们和儿童推向死亡，难道这就是正义吗？相互发射的炮火，到底会导致什么结果？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还想增加牺牲吗？是武器孕育了争斗……还是人心？什么才是必须为之战斗着的” …………………… “虽然我大概能够想到将自由高达那种东西交给基拉之后克莱因派的主张，但是，做到这个地步，该说你们是有破釜沉舟的魄力还是该说你们是咎由自取呢…………” 关闭了一路上就不曾停过的循环广播，鲁鲁修略带着一丝挪揄地对着坐在他对面的玛尔基奥导师说道。后者依旧用他那一对不能视物的眼睛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色，仿佛能够透过他那一张悲天悯人的眼光，怜悯着至今仍然困于战争中的世人。鲁鲁修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这两天的路程上，这个家伙没有少跟他灌输些他关于“和平”的理念。虽然鲁鲁修本人也确实期待这种无聊的战争能够早日结束，但是，就凭借他们这样的程度的力量能够做到哪一步真是令鲁鲁修唉声叹气。本钱实在太少了，就算是他，也难以谋划。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还将那个沙漠之虎从沙漠上救了下来，还变成了你们一派的人啊……” 玛尔基奥闻言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对着鲁鲁修说道。 “得到拯救的并非仅仅只是他的生命，尽管失去了很多，但是，也有很多宝贵的东西被保留了下来。而且，真正劝说他放下心中的执念的人可不是我，而是…………” “拉克丝·克莱因……是吗，听到这些广播，我大概也能想得到了。的确，虽然还显得有些稚嫩了，但是，这的确是相当有效的一种舆论攻势。特别是现在帕特里克·萨拉议长阁下饮恨吃了败仗。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那一台红色的高达，出现在奥布的原本命令很有可能是希望能够将自由，带回或者摧毁吧，毕竟是搭载了‘弗雷’干扰调制装置的机体，已经超越了一般战术兵器的范畴了。但是，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背叛他吧…………” 玛尔基奥面不改色，鲁鲁修似乎话里有话，他当然明白。尽管这从某种方面来说，阿斯兰的背叛是他们一手促成的好事，可以说是谋划已久，但是被这样子戳破，克莱因派的手段，却让人有些心寒。 “阿斯兰他，只是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即便是反对自己的父亲，就如同当初您所做的事情一样…………” 这算是报复吧，鲁鲁修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家伙的讽刺不置可否。车窗外的景色依旧是如同他不久之前离去的时候那样，只是天空的颜色，却难以名状地染上了一层阴郁。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弑父，尽管查尔斯皇帝并非鲁鲁修的亲生父亲，但是，从名义上，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大义灭亲这一件事情上，鲁鲁修没有享受到他所谓的正义的快感。这也是最终，他没有能够做出暗杀他的举动的真正原因吧。鲁鲁修只是单纯地否定了他，而他，被世界所否定，仅此而已罢了………… “某个女孩儿告诉我的…………” 玛尔基奥很是适时地察觉到了鲁鲁修的不痛快，很是光棍地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鲁鲁修闻言不由地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广场上，那一盏足足有篮球场大小的电视上，此刻正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正在播放着对于萨拉议长非常不利的言论，看着那个将一头漂亮的粉色长发盘在脑后，显得更加稳重坚强的少女，鲁鲁修不由得轻轻嘴角上扬。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和那美丽的外表不同，她是一个相当大胆的人呢。 鲁鲁修猛然察觉到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失礼了，他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了回来，正好迎上玛尔基奥那一对紧闭的双眼，隐隐有些察觉了这家伙浪费时间绕了这么久的目的，不仅仅是防止被调查跟踪这么简单。 “她很特别，即便只是作为一个歌姬，这种影响力也是难以想象的，可是…………” 鲁鲁修坦然开口，玛尔基奥没有插嘴，而是淡淡地听着。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的力量太过弱小了。即便是联合了基拉和阿斯兰，但是，在现在萨拉议长仍然主导大权的情况下，你们的理念的传播可以说是收效甚微。更别说，你们缺少能够改变目前战争局势的实力。奥布方面，因为基拉和卡嘉莉的关系，也许能够和你们达成一致。但是，这样的力量毕竟还是太弱小。之前看到基拉刻意避开了驾驶舱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样幼稚的想法，简直天真的就像是不问世事的孩子才能做得出来的。但是，看到现在的plant，我多少有些明白了…………” “这并非是装模作样的伪善，而是为了将自己的理念传达给他人，所必须的真诚。” 玛尔基奥开口补充道，鲁鲁修沉默片刻，那充满了危险气息的目光在玛尔基奥的脸上不停地审视着，最终认同地点了点头。 “结束战争的手段无非有三，其一，当是胜利，当战争的一方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那么战争也就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但是，以目前双方的最高领导人来看，这个结果无论交给了谁，都不可能被接受。原本，在克莱因掌权的时候，我倒是觉得，如果plant胜了，应该还有谈判的余地，可是，你们自己却放弃了，将议长的位置，拱手让给了萨拉。” “plant并非是布里塔尼亚，西格尔大人的意志并不能完全主导plant。” 鲁鲁修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事到如今西格尔已经死去，他也不想要再去指责什么。但是，这个错误从一开始就是因为西格尔一味的忍让却是无可置疑的。现在，他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了，玛尔基奥告诉了鲁鲁修这个事实，西格尔，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那么，还有第二条道路。也就是双方因为战争的缘故而耗尽了国力，无力再接着打下去了，那么战争自然也就结束了。不过，就目前来说，双方还尚且有余力。不管是地球军开发了MS小队也好，ZAFT有了新型的弗雷能的机体也好，彼此都没有一刻放松的打算。看那边吧，玛尔基奥，如果什么时候，那样的人都不得不踏上战场，即是罪孽…………” 鲁鲁修视线所触及的地方，是几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所在的路边的公园，在那些老者的膝边，还环绕着此刻尚且不知道身处于什么时代的孩童。玛尔基奥虽然目不能视，但是，那样的欢声笑语传到他的耳朵里，那样的欢乐，却难免让人有些想流泪感觉。对于饱受战争摧残的他们而言，那样的欢声笑语，是必须誓死捍卫的东西吧。 “那么还有第三呢…………” 玛尔基奥轻声味道，鲁鲁修闻言默默地看向了放置在一旁的，一本名为《骑士王本传》的书籍，他轻轻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事物，心中骤然百感交集。 “‘镇魂曲计划’，这是在那本书中没有被提及的东西，而原本，他应该被写在那本书上，但是那样的话，世界，又将是另一个局面吧…………” 零之镇魂曲，刘叶留给鲁鲁修的谏言之中，没有被实行而几乎被鲁鲁修遗忘的方案。为了彻底将仇恨与战争从这个世界根除，将世界的仇恨与矛盾基于一点，再联合众人的力量予以消灭，简单来说，就是创造一个共同的敌人。在联手追求和平与未来的过程中，共存，和平的理念将得到认可。但是，这中间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缺少一个吸引矛盾的焦点。原本以蓝色波斯菊为代表的集团将会是很好的目标。但是，现在的情况比那个时候更加复杂，不管是波斯菊还是自然人都已经成了调整者的目标。即便将蓝色波斯菊搬出来，恐怕也难以平息愤怒，反而会适得其反，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一个双方都不爽的人站出来，而这个人选，或者说有那个可能的选择就是………… “奥布…………” 玛尔基奥悠悠然叹了口气，和这个以世界为棋盘的天才勾心斗角真的是异常劳费心神的一件事情。玛尔基奥猛然想起来之前的情报当中，似乎是有说鲁鲁修和奥布的下一任首相之间的暧昧关系。而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早就已经预定好了的，鲁鲁修打算牺牲掉奥布来换取和平的话，那么，卡嘉莉恐怕也是牺牲品之一。 玛尔基奥忽然明白了鲁鲁修不愿意说出这第三条的原因，不管是对于奥布还是对于那个女孩儿而言，这都是不可饶恕的叛逆。可是，以自然人和调整者之间的共存为考量的话，玛尔基奥不得不承认，奥布显得太没有分量了，以至于鲁鲁修从一开始就否定了他的价值。这样一想的话，玛尔基奥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去指责鲁鲁修的阴险和无情，以这样的计划为蓝本的话，那其结局也是注定的………… 玛尔基奥沉默了下来，如果这是鲁鲁修的决意，他没有去阻止一个能够坦然面对死亡之人的勇气。更何况他是鲁鲁修，将计划告诉他也必然有所准备。望着车窗外仿佛最后的景色一般，他不忍心再去打扰鲁鲁修片刻的时间………… “拉克丝小姐！玛尔基奥导师已经前往工厂区，我们这边也已经准备好立刻前去汇合。” 城市不知名的角落里，如同被过去因为国家沦陷而陷入流亡政府状态工作的人员一般。在失去了西格尔·克莱因这个重要的领袖以后，作为克莱因一派实际上的掌权人，拉克丝·克莱因有些疲倦地关上了每日例行的广播工作。尽管知道这样做收效甚微，但是，为了那份理念，她还是不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持续地为全plant的居民广播，传达她和平的理念和心意。而就在今天，他们终于已经准备好要离开这里，在确认了玛尔基奥导师的安全以后，他们将启程前往与已经脱离地球的奥布联合，她将说服他们，结合自由和正义高达的力量，不断在战争的双方之间周旋，阻止更大规模的战火蔓延。至于今后的事情…………虽然从战略上来说，应该是抱着不断吸收志同道合的同志的以战养战的战略，但是老实说，缺乏实力的他们，手中能够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只有基拉和阿斯兰，穆，还有“沙漠之虎”安德鲁这样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能够走得多远呢？她的脸上永远保持着给人信心满满的微笑和稳重。但是没没无人的时候，她也是会感到害怕的啊。 轻轻走到了一旁的角落，她抽出了一直随身带在身上的袖珍装订的书本，轻轻念了起来。诸多克莱因一派的人员对此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这似乎成了克莱因小姐放松心情的方式。而自从得知了她父亲的死讯以后，她念叨这部叙事诗的次数就变得更多了，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野兽们的战争把世界末日带来之时…………” 平静温润的嗓音，简直就如同将这部戏剧用歌剧的形式唱出来一般，那样的干净，让人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工作。 “女神飞舞，从天而降…………” 楼外的铁质阶梯，几名带着工人帽的男子轻轻走了上去。听到这声悠扬的诗歌，为首的男子微微一愣。 女孩儿轻轻念叨，那声音简直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鲁鲁修听在心头，仿佛有一汪眼泪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他忽然想起了阿斯兰那个时候的犹豫，他隐隐明白了什么，目光之中精光闪烁，而夹杂着狠厉。轻轻对着正要行礼的卫兵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他轻轻走了上去，隔着墙壁，仿佛能够听见另一侧的心跳。 “展开光与暗的羽翼………… 协同祝福之赠物………………” 房间内部仿佛忽然之间有什么物体掉落了，鲁鲁修分辨出那应该是一本写着《Loveless》的书本，房间里面安静的仿佛黎明前的夜晚。他轻轻抬起了头，为心中的愧疚所填满，眼神中的悲伤毫不掩饰。他轻轻地推开门去，阳光随着他踏入的脚步被留滞在屋外，他就那样的站在门口的位置，脸上的微笑仿佛落在窗口的阳光。 看着身前仅仅只有自己肩高的女孩儿，看着她呆滞的目光，他轻轻揉了揉那一头因为落难而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长发。脸上的微笑，因为歉疚而无懈可击………… “我来接你了，拉克丝…………” PS：近期就会结束seed卷了，至于destiny，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