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暗战（下）
“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 刚一进入地下室昏暗的房间里，鲁鲁修就听见了直人那略微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鲁鲁修闻言微微一愣，虽然站在一旁的老管家仍旧面不改色，但是对于熟悉他的鲁鲁修而言，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个家伙话里的言外之意呢。与其说是他在关心那个女孩儿的状况，不如说是他在关心鲁鲁修这一夜过得是否风流快活吧。真要说起来的话，对于这样的风情产业，日本可以说是在全世界都独树一帜呢，不过那个时候鲁鲁修年纪太小不怎么关心罢了，原来那个时候，直人所谓的“晚上出去找点儿乐子”指的是这个。 他不由得暗自鄙视了一下这个国家都灭亡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的大少爷，不过他终归还是不想要让朋友想起这些伤心事，略微点了点头，既没有否认什么，也不想去做的像个偷吃荤腥的猫一样，这样子对大家都好。直人看到鲁鲁修收起了脸色也没有兴趣再继续说下去，那种事情对于他而言过去在日本也是经常做的事情，也许是文化的差异吧，对于他而言，对于日本人而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他轻轻点了点头，领着鲁鲁修进入了这间仿佛杂物间一样的房间里。 因为长时间没有被使用的原因吧，这间不大的房间里面到处都沾满了灰尘，充斥着一种常年浸泡在水中的腐尸一般的恶臭。也许是考虑到还要继续使用的缘故，这面墙壁上还有重新粉刷过的痕迹，不过配合着那些剥落的墙灰，总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鲁鲁修略微无语地扇了扇眼前的空气，那种阵阵的恶臭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几天前在那个地下洞窟里的事情，这让鲁鲁修感觉到很不舒服，仿佛下一秒，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面又会跳出个杰内西斯什么的人呢。 但是这样做无疑是徒劳的，真不知道那个菲尼克斯家的少爷会不会因为这里的环境首先就缺氧死掉了呢。他轻轻扫视了直人一眼，不由看到了后者脸上露出的苦恼。鲁鲁修不由有些好奇，按理来说，虽然菲尼克斯家的少爷失踪总会免不了让那家的人怀疑到这间酒店背后的家族头上，但是，以修坦费尔德家族的名望和地位，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一个菲尼克斯家族也不敢在修坦费尔德家面前狺狺狂吠。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来不及多问，鲁鲁修率先一步迈进了那间吊着白炽灯泡的房间里。房间的正中央，不出所料的透着一股透明的死意，菲尼克斯家族的少爷早已经没有当初进入这间酒店时候的意气风发。灰白的脸上此刻依旧被罩着头套，从那耷拉的样子，鲁鲁修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没有多少身体锻炼，也不禁为这副被酒se掏空的身体感到意外。轻轻嗤笑了两声，他走了过去，将手搭在了菲尼克斯家少爷的身上。那副从刚刚开始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随即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标准地仿佛那些令人厌烦的贵族礼仪。只是从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在是难以让人感觉到一丝的高雅。 “说出你们的条件吧，我以我家族的名义发誓，只要你们能够放了我，钱财都不是问题…………” 嗤…… 听着那强装着镇定，实则有些颤抖地走音的对白，鲁鲁修不由得对着身后的直人做了个爱莫能助的动作，这让一直侍立在一旁的修坦费尔德的管家直皱眉头，他原本就不太赞成这样做，不过因为鲁鲁修动手的动作太过，也没有事先跟他们商量，也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可是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修坦费尔德家难道还是那些靠着绑架贵族勒索赎金的小瘪三？感觉到自己主上的名誉在蒙羞，他不得不低声咳嗽了两声，鲁鲁修和直人对此都是随意地笑了笑。 似乎是感受了眼前的这帮匪徒的来者不善，毕竟是常年出入这种风俗场所的人，他转眼之间就想到了某些拥有特殊爱好的狂人，菲尼克斯家的少爷尽管双手和双脚都被反绑在了椅子上，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就猛地在椅子上挣扎起来，只可惜显然这位缺乏锻炼的小少爷并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只是一个简单的挣扎，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磕破的脑袋沁着鲜红的鲜血，看起来血rou模糊的，看得一旁的直人直摇头。 “我不觉得这样的货色能够问出来什么，昨天晚上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问出个什么来。” 言必，直人也不由得打起了呵欠，相较起鲁鲁修在房间里安宁的一整夜，他可是足足在这间临时的审讯室里面呆到了差不多4点，现在可是困得很。根本就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如果不是觉得鲁鲁修这个家伙鬼点子多，他才懒得再来这里呢。 “你是说，你们审讯了他一整晚……” 鲁鲁修闻言不由觉得有些诧异，看向了那个依旧盘缩着地上显得瑟瑟发抖的家伙，鲁鲁修心里顿时有所明悟，虽然直人似乎是没有看出来问题，但是以鲁鲁修对彭德拉贡贵族圈子的了解，真正能够和修坦费尔德家叫板的贵族，不可能全是这样只会缩在地上发抖的怂包。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货色，甚至根本提不起那个胆子向八大贵族挑战。而另一类的………… 自然就是城府极深的人了………… 看了看似乎还并没有察觉的直人，鲁鲁修微微将视线转到了一边静静侍奉的老管家身上。嘴角的笑容顿时变的有些寓意不明起来。直人不熟悉这中间的门道疏忽大意还可以理解，但是，作为侍奉了一个大家族几十年的老管家，鲁鲁修不相信他看不出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几分在装蒜。那么，修坦费尔德大公的动机似乎就相当值得人去揣度了………… 微微查看了一下眼前菲尼克斯家少爷的身体，不出所料，在极其不情愿地被鲁鲁修拔掉了全身的衣服之后，鲁鲁修发现了他的全身上下几乎都不见一处显而易见的伤口。看起来，直人所谓的审讯，估计也就只是脸上多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乌青吧，鲁鲁修想到这儿不由摇了摇头，毕竟还是太嫩了啊，直人………… 鲁鲁修这样想着一把将捆住了菲尼克斯少爷椅子重新扶了起来，一旁的桌子上还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不少杂物间的东西，鲁鲁修略微扫视了一下，当下走到了一旁的白炽灯的电线附近，就近拿起了桌面上的两捆旧电线接到了一旁的电箱上，而电线的另一头，直人眼皮微跳地看着鲁鲁修把它们接到了两根从拖把上扯出来的铁钉上，斑驳的锈迹仿佛要将那些金属的丝线牢牢地淹没下去一样，鲁鲁修对着直人微微示意，后者终于明白了什么，带着一丝迟疑的目光。 看到他的犹豫，鲁鲁修不由得微微露出了冷笑。 “你还不明白我们这个国家的事情，在这个国家，只有强者才能够生存下去，不管是贵族还是皇族，心存犹豫，那将是你的致命伤。对敌人，不可以心慈手软。” “你要干什么？” “让他稍微吃点苦头，放心，留着他还有用，不会杀了他的…………” 鲁鲁修淡淡地说着，手持着两根缠满了电线的铁钉简直如同死刑犯身旁的侩子手，直人带着一丝的迟疑最终还是狠下了心走上前去摘下了那个还带着血污的头套，鲁鲁修猜的没错，事实上，昨晚的审讯因为某些主观的原因，实际过程几乎都是直人一个人的独角戏，菲尼克斯的少爷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他二世祖的纨绔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软软塌塌，仿佛没有丝毫的抵抗意识，即便是现在，也依旧保持着双腿颤抖不止，仿佛连裤子都沾染着尿味的标准怂蛋的风格，但是………… 【也只是骗骗门外汉的程度罢了…………】 突然被摘下了头套的小少爷，似乎还没有从重获光明的转机中清醒过来，迎头就直接面上了另一个黑发的人影，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但是菲尼克斯少爷也顾不上他手里的东西，睁开眼睛就开始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摆设，注意到他乱飘的视线，鲁鲁修几乎更加确信了这是个演技过人的家伙，不过却是个蹩脚的演员。 “行了，在我面前，收起那份可笑的表演吧。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清得很。昨天我就已经知道了，虽然明面上，你总是作为一个贵族的纨绔子弟来到这间酒店，但是昨晚的时候，你面对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少女，眼中并没有丝毫的心动，对了，即便是那个被称之为压轴的少女，你眼中的火热也绝非是属于那种下作的目光。所以，我至少确信了一件事情，你绝对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酒囊饭袋。” 轻轻地在他面前摇晃了两下手中锈迹斑斑的铁钉，菲尼克斯少爷终于收起了脸上不似作伪地惶恐，那份菱角分明的脸廓在一份凝重之中渐渐变得凶狠而狰狞，显然，他很清楚鲁鲁修绝非是昨天的那个门外汉，看着鲁鲁修手中摆弄的铁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几乎就在他想要开口跟这个绑匪商量一下赎金来拖延时间的时候，一道凌厉的人影顿时从他的眼前一闪而逝，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左腿上传来的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条剧毒的眼镜蛇一口咬中一样，菲尼克斯倒抽了一口凉气，变成了刺耳的哀嚎滚出了胸肺，原本就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的身体顿时脱力地跌坐到椅子上，牵扯到腿上的伤口，顿时又痛得他整个身体都绷直了，仿佛一具直挺挺的干尸一般，整个牙齿都快要被咬碎，露出了那张写满了惧意的脸。 直人·修坦费尔德面色微惊地看向了菲尼克斯腿上的那个东西，就在刚刚，它还是被鲁鲁修握在手中的一根布满了铁锈的长钉，可是现在，几乎不需要靠着任何的工具，连贯着小腿与大腿的膝盖之间，鲁鲁修就将这根长钉直直地砸进了菲尼克斯的膝盖骨中，穿透了整个骨头，连同着身体下的座椅都被长钉钉穿。可以想象，膝盖骨此刻说不定都已经被凿出了一个大洞，像是黑漆漆的枪口一样，一根长钉就将菲尼克斯脸上的伪装彻底撕烂，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还有被剧痛所引诱的怨毒，凶狠的眼神让直人·修坦费尔德感觉到后颈一股凉意，可是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一层的含义。 鲁鲁修并没有在意在这个男子面前暴露自己的面容，甚至也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那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这个囚犯的结局就已经注定，鲁鲁修一旦下手，就绝不会留任何的余地………… “好了，现在告诉我，那些被你高价买去的少女，都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不容易忍住了再一次发出哀嚎的冲动，额角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的菲尼克斯少爷仿佛受尽了折磨，穷凶极恶的囚徒一般，双眼布满了血丝与怨恨。那是一双冷冽而凶悍的眼神，只有真正经历了死亡的人才有可能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鲁鲁修脸色微微一变，那边菲尼克斯的一口带着鲜血的口水已经喷到了他的脸上，鲁鲁修忽然意识到了修坦费尔德大公交给直人的任务恐怕是有些棘手了，但是手上却没有停手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几乎就在菲尼克斯屏气凝神，消耗了自己胸肺中最后一丝氧气的那一刻，比之刚刚还要强烈十倍的痛楚自胯下那根最为敏感的神经一剑刺了过来。 菲尼克斯发出了杀猪一般令人皱眉的哀嚎，他甚至想要靠着咬住自己的嘴唇来逃避痛楚，但是鲁鲁修并不让他如意，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一番，鲁鲁修转手将崭新的白手帕塞进了菲尼克斯的嘴中，看到这个动作，直人不由得内心一紧，很显然，在鲁鲁修发泄完之前，菲尼克斯将受尽这份痛楚。只见鲁鲁修轻轻拔出了钉在菲尼克斯胯下的染血的长钉，斑驳的锈迹混杂着那些暗红的鲜血一滴滴地染落在他腿上的白色西装长裤上，让鲁鲁修顿时心里一阵恼怒，兴许是因为早上看到爱莲的楚楚可怜，鲁鲁修的脑中充斥了眼前这个家伙，欣赏着那些少女受惊ling辱却乐在其中的嘴脸，手掌微微用力，刚刚觉得痛楚少了不少的菲尼克斯再次爆睁了双眼，翻白的眼球差点都快要让直人以为他昏死了过去，但是实际上，被人两次插bao了gao丸，他不觉得能够有人会在这样的痛楚中昏死过去。 伸出手去将套在菲尼克斯嘴中的手帕摘了下来，连带着抓着那一头沾满了发蜡的头发一把扯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对冷漠的眼神让菲尼克斯感到肝胆俱裂，那是一双绝对不会心存怜悯的眼神，仿佛刚刚他所做的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罢了。他被那人死死地攥紧了头发，但是那些痛楚根本就不及此刻如同火烧一般灼烧着他的下体的痛楚。他只是被吓破了胆，看着鲁鲁修那一对威胁十足的眼神，他连一口呼吸都没有勇气再做出来。 “没有下一次了，那些少女被送到哪儿去了…………” 鲁鲁修轻轻地开口，平静的口吻中，带着令人骨头都瑟瑟发抖的寒意。菲尼克斯刚想要再说些什么谎话，却看到鲁鲁修已经双眼一转，在他的身上飘来飘去，仿佛是在寻找下一个下手的地方一般。豆大的汗珠顿时滑进了他的眼珠，盐分带来的轻微的刺痛却仿佛核爆一样顿时刺激得他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烂在椅子上。鲁鲁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让他顿时感觉到大难临头，在鲁鲁修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就带着十分恐惧，十分求饶的口吻坦白了一切的计划。 “原来如此，从修坦费尔德家这里买走的，都被送到你们各自开设的同类店铺里，之后再以更高的价格卖出是吗？虽然是很浅显的手段，但是长期下来的话，的确是相当有成效的方法。” “为什么，如果价格更高的话，那些贵族？” 看到直人疑惑的眼神，鲁鲁修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平民出身的少爷，显然还是没有弄懂何谓贵族。 “不过是非常简单的攀比心思罢了，虽然修坦费尔德家的名气很大，但是，真正肯买账的人都不过是一些关系交好的贵族罢了。其他的不过是一些墙头草或者趋炎附势的小角色。在这个国家几百年的历史中，贵族的更迭就仿佛大西洋的潮汐一般从来没有停歇过，但是，修坦费尔德毕竟是积威已久的大家族，要想真正取代其地位，首先就是要从依附于修坦费尔德家的势力开始下手。简单来说，就是消除修坦费尔德在其他贵族中的影响力。就拿眼前的这个例子来说，如果长久以来，最顶级的美人都是借由菲尼克斯家的盘口流到市面上而不是修坦费尔德的话，其他的贵族会怎么想呢？修坦费尔德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一手遮天的能力？菲尼克斯家是否正在崛起？这些都会成为贵族圈子里的风向标，将从根本上打击修坦费尔德在几百年中积攒的威望。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我想那些乐于见到修坦费尔德被拉下马的贵族们，是很愿意慷慨解囊的。” 言必，鲁鲁修不由得看向了身后已经只能发出呜呜之声的菲尼克斯，鲁鲁修在向直人解释这一切的时候也在密切注视着他的反应，现在，鲁鲁修需要一次最直接的试探，来摸清楚他们背后的底线。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仅仅只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我真正担心的是，恐怕在其他的领域之内也会有相同的事情在发生。只不过，这一类的事情中，又以你手中这件事情最上不得台面，所以，菲尼克斯家才会被拿来当枪使吧。至于他们背后的那个人…………” “应该是皇室成员吧…………” 菲尼克斯原本已经略显得呆滞的双眼顿时闪过一丝惊慌，鲁鲁修不差分毫地捕捉到了这一份证据，心里面不由开始思索着到底是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一个一个不可能的人物被排除脑外之后，一个温厚的相貌浮现在了鲁鲁修的脑海之中。 【会是他吗？以他那种性格，真的可能吗…………】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依稀只能够听得见从菲尼克斯口中传出来的呜呜之声。在这期间，门外有人走了进来，鲁鲁修默不作声地走到了一旁继续思索着什么，直人在听到那人附耳说完的话之后，顿时一脸惊疑地凑到了菲尼克斯的身边，在他略带着恐惧，略带着一丝窃喜的目光中，终于在他的小臂下方，发现了被殖入皮内的信号发射器。感觉到自己被戏耍了的直人顿时恼怒地一脚踩碎了那个细小的发射器，细小而精密的器件顿时散了一地，就如同直人此刻的脸色一般，他的脑中顿时闪过了许多的念头，最终都定格在了一间日式别居中，一道温馨而静谧的阳光。 “绝不能失败…………” 他低声喃喃着，看了一眼仍旧在思考着什么的鲁鲁修，低声跟管家吩咐了两句就走了出去。在此期间鲁鲁修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任由着直人行色匆匆地离开之后，他才收起了那份思索的表情，时间踩得刚好，简直就好像是故意气走直人一般。鲁鲁修的目光带着一丝耐人寻味，他看着面部表情一丝不苟的老管家，终于问出来从刚刚开始就藏在心中的疑惑。 “我想知道，这是修坦费尔德大公的意思，还是直人的意思？” 这句话的寓意有些不明，但是出乎意料的，老管家也仿佛早就知道鲁鲁修会有此一问般，恭敬地鞠了一躬之后，老管家略微温和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直人少爷虽然年轻气盛，但是，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 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想清楚了这个中关键的鲁鲁修却了然地点了点头。确实，绑架了菲尼克斯公子这样的事情如果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修坦费尔德大公的话，鲁鲁修都要怀疑这个老头是敌对势力派来的间谍了，至少，鲁鲁修可不相信这个老管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直人感化成为自己的心腹，他跟人的魅力姑且不谈，光是他身上日本人的血统，就足以让他成为这个家族之中最不受欢迎的人吧。 但是，大公却默许了这样的行为，要说他是真得愿意全盘交给直人来处理，鲁鲁修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他所要执掌的，可是一个在布里塔尼亚延续了好几百年的名门家族，如果只是为了培养继承人而落到家破人亡，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修坦费尔德大公会这么相信直人能够处理，要么是留了后手，要么就是………… “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作为跟着大公阁下的心腹，如果让家族未来的继承人随便跟不明身份的人物接触，那可是重大的失职呢…………” 老管家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在听到“未来继承人”这个词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一下，但是他只是一个仆人，对于这件事情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因为同行的人中还有中华联邦人，在下派人查看了最近半个月的入境人员的资料，找到了您的资料，因为有中华联邦方面的官方背景，所以看不出真假。但是，在几年之前，在下曾有幸目睹过那场胜利游行。骑士王殿下的英姿，至今历历在目，不敢忘怀…………” 哼………… 带着一丝自嘲般的笑声，鲁鲁修摆了摆手算是制止了他继续深究下去的话题。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骑士王这个名讳或许已经成了一个遥远的故事，一个永远的传说，一张总会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年轻的照片。但是对于真正接触到布里塔尼亚权利阶层的贵族，才真正明白鲁鲁修这个名字的巨大影响力。尤其是在布里塔尼亚的军对之中，不管是身处于南非的沙漠，还是西伯利亚的冰原，甚至是此刻被派遣到世界各地的殖民地驻军，对于骑士王的崇拜都是无可比拟的，甚至于都有不少人酸酸地评价着不久之前达尔顿费心准备的那场游行。 所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就是这些人心中的最真实的想法吧。尽管布里塔尼亚这些年来东征西讨几乎未尝一败，但是，再也没有过去在第一次欧布战争时期那样带给人心灵上的震撼和精神上的鼓舞。也许正是考虑到这样的威名，修坦费尔德大公在确认了鲁鲁修的身份之后，才能够放心地将这件事情完全撒手不管，因为他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了直人和鲁鲁修之间的关系，而且………… “修坦费尔德家族拒绝了科涅莉娅，也不可能和修奈泽尔背后的母系家族去争夺那之后的权位，可以说，修坦费尔德的高傲让他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而如果说，鲁鲁修的归来是为了东山再起的话，那么，修坦费尔德不介意做一次风险投资…………“ 鲁鲁修轻轻闭上了眼睛品味着这句话里到底有多少的真意，多少的谎言，甚至，多少的陷阱。最后只是凝视着在他身旁把头低得很低的管家，一言不发，却给了人以莫名的压力。这是无法否认的，只有长期处于高位至人，只有真正位于人上之人，才能够有的气势。管家对于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因为这种气质是绝对隐藏不住的。有些人，生来就是王者………… 良久的沉寂之后，鲁鲁修终于挪开了视线，对于修坦费尔德大公的提议却不置可否。管家只好将刚才汇报的情况告诉了他。 “因为不久前的恐怖袭击事件，所以菲尼克斯家族的人认为他们的公子是被恐怖分子挟持了，现在仍旧藏身于这栋大楼里面。外面所有的出口似乎已经被Glinda骑士团（格林塔骑士团）包围了，他们要求对大楼进行彻底地搜查。” “然后再以窝藏恐怖分子的名义进行清缴吧，好一招借刀杀人。菲尼克斯家族对于他已经失去作用了，正好可以借此撇清关系，只需要多一点剂量的炸药，一切事实都成了无字的白纸，任由他们书写了。” 轻轻摇了摇头，鲁鲁修转眼就考虑清楚了来者不善的事实，但是，似乎对此并不是特别在意。反而倒是刚刚管家提到的，骑士团让他有些感兴趣。 “是，是在半年前才刚刚成立的，据说目前的主要工作是负责清剿、排除帝都内的恐怖活动。骑士团的领袖，是玛丽贝尔·Me·布里塔尼亚皇女殿下…………” 鲁鲁修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想起了自己虽然从没有跟这个姐妹见过面，但是过去倒是听说过她的“英雄事迹。”因为母亲和meimei死于恐怖袭击，质问父皇之后却反而被嘲讽，进而对皇帝拔剑相向，被褫夺了皇位继承权，废为庶民。没想到，现在又成了皇室成员………… “据说，是在半年前左右，皇女殿下从军校毕业之后，主动进宫向皇帝陛下陈词坦诚自己的错误，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赞赏，恢复了继承权。不过…………” 管家还没有说完，鲁鲁修已经一脸有趣地摆了摆手，他可不会相信自己的那个父皇会是因为女儿知道错误就收回决定的那种人，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猫腻。 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因为剧痛已经昏死的菲尼克斯少爷，鲁鲁修顿时计上心头。 “既然他们想要镇压恐怖活动，那么，我就弄出一点儿来让你们忙活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