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影重重
剑雨，还在下，无休无止。 而云宣，却已经在剑雨中探索了不知多少时日了。 仍旧，毫无头绪。 雨，还是那场雨。 卷轴，还是能够感受到跟着漫天剑雨有着微弱联系。 可是，那道联系，太微弱了！ 望梅止渴是一种有奔头、有希望、催人奋进的心态。 而有感知、有希望，但又丝毫不能迈进寸步，就是非常让人头疼、郁闷了。 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 好在，云宣足够平静，足够有耐心。 或许一直跟着剑雨走，也不会有结果。 但如果不盯着这场剑雨，那么就一定不会有结果。 所以，抱着这种心态，云宣仍旧是在很细心地四处游走着、观察着、体悟着。 婆罗乾水，乃是天地至灵之物，要是能够轻易得到，很可能云宣都会怀疑是不是真正的乾水了。 所以，云宣又足够的耐心。 可是，耐心是自己的，可以无限配置。 而竞争和抢夺，却是由其他人决定的，自己无法掌控。 逐渐地，云宣察觉到了其他修士的气息。 没有径直相遇，没有擦肩而过。 但是，云宣四处游走的途中，留意到了其他修士的痕迹。 而且，能够看得出，这位修士在刻意抹去自己的行踪，或者很有意识地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云宣心细如发，神识感应实在是太过强大，所以还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些值得关注情况。 然后再专门印证，便是确认了似乎有其他修士也跟自己一样，正在以一种近乎随机游走的方式，穿行在剑雨之中。 自己随机游走，是为了感知乾水的存在。 而其他修士的随机游走，又是为了什么？ 该不会就是毫无目的地到处转悠吧！ 而且，云宣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狗屎运加持、气运齐天之人。 自己能够猜测到这里可能有婆罗乾水的存在，其他修士，就未必不能。 而且，即便其他修士可能因为并不拥有残卷的原因，不能猜测到婆罗乾水，但也极有可能会联想到乾水。 而且，即便其他修士连乾水都无法联想到。那么至少，这无休无止的漫天剑雨，也能够引起很多修士的留意和关注！ 也就是说，自己，是有很多竞争者的！ 而另一方面，自己能够发现其他修士的踪迹，其他修士也未必不能够发现自己的踪迹。 那么，自己是否有必要也尽量隐匿自己的行踪呢？ 不需要。 因为，云宣一路以来，已经极为隐匿了。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发现自己，那说明对方异常强大，远非自己所能抗衡。 因而，也就无需继续加强。 因为发现了其他修士的踪迹，云宣在此驻足了一会儿。 做了些许思考和推演之后，也就打算离开了。 毕竟，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发现，或者被关注、被留意。 而迈步离开之前，云宣却是偶有意动，轻微仰头，张开了嘴巴，让剑雨洒落到了自己嘴里。 无色、无味、无觉、无感、无知。 这是云宣对剑雨的感受。 而后，云宣再才踏上了前行的步伐。 时间的流逝，不知凡几。 剑雨之中不断穿行感悟的云宣，突然在某一时刻，神魂一阵，觉得自己似乎应和上了某个特殊的韵场。 来不及任何欣喜或者未知的情绪，云宣立刻就全身心地精力集中到了韵场节奏上来了。 云宣很敏锐地捕捉到，这可能是一个与剑雨，或者婆罗乾水建立联系——或者，最起码地，加强某种感知——的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此时此刻，云宣不单是在外观剑雨，也在内观己身。 双观齐开，云宣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能够感知到剑雨韵场的原因了：自己体内，有剑雨。 就是喝下去的那几滴剑雨。 没想到，这几点剑雨，一直留存在自己体内，没有被消化，没有被同化，也没有排出体内。 而是，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能够融入，说明自己的身体跟剑雨，双方之间都不排斥。 如果自己的身体排斥，那就剑雨就是寄生。 如果剑雨排斥，那么自己就是霸占。 自己的身体，不排斥剑雨，难道是因为婆罗乾水本身就是天地至灵之物，自然就无从谈起排斥了？ 亦或者是因为残卷一直在自己身上，导致自己潜意识中对婆罗乾水已经很习惯了，所以也就没有了排斥？ 而剑雨不排斥自己，或许也是因为残卷的原因？ 剑雨跟残卷是相融想通的。 残卷跟自己或许谈不上相融想通，但至少是相知相伴的。 所以，剑雨跟自己也就互不排斥了。 这个逻辑，成立。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之话。 此时的云宣，正在万分细致地聆听和感受着整个剑雨韵场，希望找到进一步的线索。 剑雨的韵场，恰如水波粼粼一般的律动。 至柔、至美、至静。 可是其中蕴含的能量和破坏力，却极为恐怖。 恰如微波荡漾的海面，实则暗流涌动、汹涌澎拜。 而暗流涌动的，不仅是水，还有人。 云宣擦觉到的修士气息，越来越多了。 这还只是自己擦觉到的，那没有擦觉到的呢？ 当你在阳光下发现一只蟑螂，说明阴暗处已经多得挤不下了。希望这句话不适用于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处境。 所以，云宣很是担心，这会演变成异常争夺战。 参与修士众多的争夺战。 激烈的争夺战。 不过，人多，有人多的策略和打法。 人少，也有人少的麻烦和压力。 人少，并不见得就能够更容易获得乾水。 而人多，也不见得就完全没有机会，或者机会更加渺茫。 有时候，人多，反而浑水摸鱼、趁乱得手的机会还更多一些。 更何况，天下宝物，有能者得之，有缘者得之。 这天下，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天下，而是所有人的天下。 天下宝物，自然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宝物，自然也不是当然就归自己所有。 自己得之，是福缘，是气运。 其他修士得之，也是福缘，是气运。 在这些方面，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时间越往后流逝，云宣已经越来越能够感受到，争夺乾水的时刻，越来越迫近了。 而云宣，也时刻做好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