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好疼
等喧笑恢复意识,入耳的是拧毛巾的水声,双眼难以睁开,但好像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理论而言,你又死了一遍。” 默言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倒是让喧笑安心了不少。 “身上这伤,如果只用普通的疗伤药剂,会留下暗伤的,待会儿我给你抹药会很疼,你要忍一下。” 喧笑僵硬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的被子被掀开,清凉的药膏抹在皮肤上。 衣服自然是没穿的,且不说紧急止血就要尽量避免衣物混合,就说上面的酸液会在没有灵气加持后迅速腐蚀衣物,即使不会伤及皮肤,但衣服基本上是没了的。 不过这种清凉的感觉,联想昨天皮了之后被抹的感觉,以及刚才说的会很疼…… 喧笑宁愿刚才昏死的时候给他涂…… 嘶……好疼! 伤口处的清凉仿佛迅速转变为辣椒水——稀释的三生椒那种感觉,喧笑额头开始见汗,手还没抓住床单就开始痉挛。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没给你涂?” 默言淡声道。 “其实刚才涂了,不过你睡得很香,没有被疼醒。” 真的不是我直接从昏迷转昏迷吗? “可惜,这么好的药,不能用止痛药,不然会从恢复所有暗伤并加强现有修为变得比普通药还不如。” 喧笑已经躺平了,这种疼痛…… 睡一觉就过去了…… 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并把原本准备用来睁眼的力气用到了闭嘴上。 可是,药膏的变化不止一阶段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下的芸家三人在这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之下,筷子都差点吓掉,只是仔细听下来,他们竟觉得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这……谁啊?” 声音已经变形,正在逐渐衰弱,芸鸣裳的嘴角抽动,感觉这谁那么惨。 “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起不上作用。” 芸铭仔细听了听,感觉没有遇上恐怖事物那种惊吓绝望的感觉,这样应该就不是混入了什么危险的东西,也就不用跑。 小人物的生存能力。 “应该是……谁被疼的?” 芸董握紧筷子,夹了口菜,说道。 “不清楚,明天还得走镖,只可惜那二位不能顺路了……” “是啊,吃完饭就早点睡吧……” …… 喧笑趴在床上,脸颊上带有一抹红晕,身下的床单也被汗水浸透,只不过伤口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半点受伤过的样子。 体内的灵气倒是多了不少,要么是药自带的,要么是药引进来的,总之经过药物的催化,这灵气在游走完伤势部位后并没有散去,反而容易被吸收。 这药的增强修为,对即将进入合体境的默言来说自然是无用,但筑基境的东西对他来说是无用,金丹境的东西对他来说也是无用,但对于喧笑来说差的很多就是了。 这还是特意挑选出来的,可不能随便扔点东西就完事儿了。 喧笑长呼一口气,他在这连虎都能玩成猫的师傅受伤,豪放不起来啊…… “我在冥想,你在做什么。” “思考人生……” “修炼。” “哦。” 喧笑没问那些妖兽怎么样了,默言也没说,当时把他从里面拎出来的时候,就给顺手消灭了。 132只,被杀到只剩43只,倒也算是可以。 …… 数日后。 喧笑再次接了一个隐性团队任务,令接待人员都不由侧目,不过没人说什么,不设限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天赋秉异实力超群的人,不自知而死是个人问题。 “算算,加起来我已经理论上死了十次了,看看今天能不能不死。” 喧笑说道,默言则是没有说话,到了地方后边看着喧笑愈发熟练地运用星剑诀的剑术。 这次是一伙匪徒,原本任务上只写着有货物并要求带回,现在里面却多了个人,衣着华丽,被绑住手脚,放在中心处,看样子是准备勒索赎金。 批挑刺砍,鲜血飞溅,等到他将周围的匪徒尽数杀光,一回头,便看见他师傅正背手负剑,剑身挡住一名匪徒的砍刀,且令其动弹不得。 见喧笑回头,一剑上挑,破喉枭首。
“理论上来说,人质已经死了,以后做保护任务的时候,记得保证人质的安全——即使任务里没要求保证他的安全。” “嗯。” “来,和他交涉,我看着。” 默言从被绑着的人边退开一步,让喧笑上前,想看看他会不会经历现实的洗礼,以及万一经历洗礼又会不会保证侠心不变。 行侠者,助人也,隐于市井,匿于山林,民安则不现,人危则止乱,或绞山贼,或斩妖魔,以护良民之安,或抗天灾,或逆恶官,以护天下之安。 但如此一来也容易被人利用这一点,装作弱者,需要被救助,然后有理由站在保护者的背后,捅出一刀。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那二人就从不认识变得熟识,斩断了麻绳,竟称兄道弟起来。 不过衣着华丽,想来家境并不一般,如此想来也不怪了。 “哈,师傅,没想到竟然把青鸾商队的少爷给救了。” “嗯……喧氏商会的合作者?” “差不多,算是下一级合作者吧。” “不错。” “诶,对了,这次我没死啊。” “但他死了。” “也是……” 三人并排往回走,一旁那青鸾商队少爷面部表情极为不自然,听着这不对劲的对话,他九成怀疑自己被骗了…… 只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敢说,商队虽然见识也不狭隘,但最高也就和分神境合作过…… 眼前这位,恐怕比那对于商队来说顶级合作者还强…… 一位冷冷静静,一位絮絮叨叨,一位战战兢兢地回到了三尺镇,循着那位少爷说的驻扎点,找到了那个商队其中一个分队。 看了一番主人公声泪俱下地诉说被绑走之后地经历,其中包含了对劫匪的憎恨,对师徒二人的感激,以及悄然提醒他父母这是喧氏商会的少爷…… 默言对此毫无触动,甚至忍不住轻声一叹。 心静之淡漠至极,竟是割离世事,看来淡漠至极时,就该与笑疯狂一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