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拉拢人的艺术

    古阳想了一下，说道“小秦，你就对他们说，这事必须有我的批准才行。如果有什么意见，让他们来找我。以后凡是这种情况，一律推给我！”

    “好的。”秦菲菲顿时感到轻松多了，“谢谢古大哥，我马上就去转告”

    等古阳放下手机，吴天一脸感激：“老大，真是太感谢你了，为我家菲菲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种破事，还是老大亲自出马最方便了。”

    古阳嘴角一抽，“敢情我就是解决破事的专业户啊？你以为我想找这种麻烦事，还不是看你们没经验。不过我的架子比较高，在我面前，别人还不敢那么放肆。”

    “那是当然了。”吴天热切恭维道：“老大你可是我们梦州最有派头的年轻一代。”

    “行了行了，去干你的事吧。”古阳摇头摆了摆手，“酒厂暂时压力会比较大，习惯了就好，这对你们也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机会。”

    “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吴天认真表态，告辞离去。

    梦阳区的代表团动作却是很快，在得知古阳的指示精神后，马上派出了两位副区长作为代表，前往市政府。

    此时，在一辆老旧的桑塔纳的后排，额前有几缕白发的副区长甄老实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像这种明目张胆的伸手要钱行为，让一贯老实的他是深感羞耻的，甄老实一点都不想参与这种事情。可是作为连区委常委都不是的边缘化副区长，做什么事往往不是自己决定的，而是由大佬们指定任务。

    虽然老实了一点，甄老实却也知道，区里想要钱的始作俑者们，摆明了就是拿自己放在前面当挡箭牌，他们自己不敢随便去惹据说十分嚣张跋扈的古副市长。偏偏给自己下了死命令，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切实的好处。

    甄老实感到压力实在很大，对素未谋面的古副市长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偏偏自己还是毫无道理的强买强卖，不知道震怒起来的古副市长会说多么难听的话，这位小爷据说可是敢在市委常委会上和包书记唱反调的。

    同样坐在后排的胡秋雨也是愁眉苦脸，她也是一个没入常的边缘化的副区长，不是那些人阵营里的，受命和甄老实一起去讨要好处。和甄老实一样，胡秋实穿着就像个家庭主妇，实在寒碜了一点，两位副区长就像是进城的一对老土的乡下夫妇，当然他们并不是夫妻。

    两位副区长的待遇也相当差，都没有专车，出去办什么事都要叫小车班派最差的公车，都比不上很多镇的镇长。

    不过阎王总是要见的，不过乐意不乐意，硬着头皮也要上，两位有廉耻之心的副区长终于还是来到了古阳的办公室。

    古阳倒是没摆什么架子，礼貌地请这对“乡里夫妇”坐在沙发上，还亲自帮泡了两杯清茶。他只是实在有点受不了，好歹你们也是副区长了，穿衣的品位就不能高一点么？

    古大官人可不是一个喜欢艰苦朴素的人，现在也不是困难时期了，完全有能力穿得像样一点，人穿着精神点，无论自己还是别人，都要舒服多了。

    不过古阳已经事先用系统了解过这两位副区长的特点，知道他们是埋头苦干的老实人。

    至于这次被区里派来呕心自己，古阳不啻以最坏的心态揣摩，区里是想让自己发火，羞辱前来讨钱的两位老实的副区长，从而臭名在外。而这两位副区长虽然老实，也是有小阵营的，惹上一个，背后的人对自己印象也会差。其实就是想挑拨离间，让自己更加孤立。

    古阳当然不会那么蠢，对如此**裸伸手要钱的行为，他虽然很恼火，但还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来的是那帮始作俑者，他自然会比较不客气。不过碰上这对老实人，古阳就没脾气了。

    “甄副区长，胡副区长，先喝茶。喝完再慢慢说，不急。”古阳甚是轻松地说道。

    甄老实不禁有些意外，觉得这位面相嫩的小爷似乎也不是那么嚣张的主，心里不由轻松了一点。胡秋雨也放松不小。

    两人喝茶又小小惊诧了一番，八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茶。

    喝完，甄老实咬了咬牙，甚是难为情地说道：“古市长，我和胡副区长这次来，是为了帮区里买一些梦州黄曲。现在我们区里财政很吃紧，很多事情都没法做。我们买一些黄曲转卖并不是为了给私人谋利，而是为了缓解一下财政困难。这样做确实比较不要脸，但区里也是有苦衷的。就个人角度来说，我是不赞成这种做法的，但区里坚持要做，还派我们来，我们也只能照做。”

    一旁的胡秋雨歉然说道：“古市长，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区里的难处，帮帮我们。”

    “区里的难处我也知道一些。”古阳点了点头，认真解释道：“不过梦州黄曲这种抽签卖酒的方式是有原因的，是为了更好地把黄曲的名气打出来，真正做到深入人心。既然用这种方式卖酒，那就要坚持原则，一视同仁，破坏原则是不好的。事实上，酒厂并非不知道平价销售会损失多大的利润，还如此做，就是为了坚持平价的理念，为了推广黄曲。以平价买到酒的人越多，对黄曲的未来越有利。但区里买的话，就没有这种效果了。财政困难是我们梦州各区县共同的问题，如果今天我答应梦阳区买一批酒，明天梦县的人也会来申请买酒，后天仙景县的人又来，各县都竞相买酒，就能把酒厂的平价酒买光，那么这个平价还有什么意义呢？就成了典型的自买自卖。所以，这个先例我不能随便开啊。”

    甄老实感慨地道：“古市长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区里的困难也是实情啊。”

    胡秋雨甚是配合地见机说道：“不瞒古市长你，像我分管的教育一块，资金缺口很大，教师工资严重偏少，同时校舍也严重老旧，这对百年大计的教育影响太大了。我们区里非常需要钱。”

    “困难哪里都有，没有困难，还要我们这些领导做什么呢？”古阳热切说道：“我们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为了解决困难。但解决困难不能用杀鸡取卵的方式，梦州黄曲是梦阳区未来的希望，区里不能因为一点小利而损害酒厂的发展战略。事实上，酒厂如果能够正式大规模落户梦阳区，只需一年时间，就能成为梦阳区非常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现在黄曲酒的火爆程度你们也能看到，届时如果能成功大规模落户在梦阳，酒厂将年产黄曲普通版1亿瓶，高级版1000万瓶，顶级版100万瓶，这些酒以现在的平价是能够充分保证销路的，年销售额能达到100个亿，其中利润超过五分之二。你们可以想想，这对梦阳区的财政会有多么巨大的促进作用，到时一定能大大缓解困难。只要再坚持一下，最困难的日子一定会过去的，将迎来美好的未来。”

    闻言，两位副区长不由激动异常，酒厂的年利润如果如古副市长所说，有好几十亿，那对梦阳的财政将是一个巨大的利好。要知道，现在梦阳区一年的财政预算还不到40亿。关键的是照目前黄曲的火爆情况，古副市长所说的前景还真不是空xue来风。

    古阳继续说服教育：“所以，现在对梦阳区来说，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酒厂牢牢绑在区里，不能让酒厂因为政策不合理而迁到别的地方去。以酒厂目前的名气，到哪里都是会受到高度欢迎的，我们绝不能认为酒厂就铁定会落在梦州，这种思想最害人了。”

    甄老实顿时皱紧眉头，生怕煮熟的酒厂飞了，“古市长，你可一定要留住酒厂啊。酒厂的秦总很尊重你的意见，你多说点好话就好了。”

    古阳摇了摇头，“我的话固然有点用，但在商言商，如果区里的条件太苛刻了，我再说好话也留不住人。你们俩是区里的重要领导，负责直接和酒厂谈判，你们自己的行动比我更有实际意义。我相信，只要团结在以杨书记为中心的区委领导下，实事求是，平衡好各方利益，就一定能妥善解决梦州黄曲的最终落户问题。如果你们想让区里有更好的未来，就要不顾阻力，努力促成酒厂的落户。我相信，梦阳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胡秋雨深有感触：“古市长的话，让我甚感茅塞顿开。我一定会努力促成酒厂的落户，为我们梦阳插上一对腾飞的翅膀。”

    甄老实坚定地道：“我将坚决同破坏酒厂落户的行为做斗争！还请古市长也能好好挽留酒厂。”

    古阳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们的这种态度很好，让我们一起努力吧，一定要把酒厂留下来。只要酒厂繁荣了，区里的困难就会显著减轻，酒厂的利益和区里的利益是统一的。”

    甄老实一脸惭愧：“我保证不再向古市长你要酒了。”

    胡秋雨脸红：“我之前的目光太短浅了。”

    古阳一脸和气：“你们也是为了区里的困难，是可以理解的。解决困难有很多办法，只要善于想办法，总能得到解决。常务副区长李浩同志是我以前的老部下，他还是有点能量的，如果你们自己分管的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多向他汇报，让他多想办法。像胡姐你提到的教育方面的困难，是可以找慈善机构资助的，李浩在这方面有门路，找他准能解决不小的问题。老甄你也一样，资金困难不要拘泥于区里，多向社会想办法，社会有各种各样的专门机构，都是解决专门问题的。现在我们梦州还比较穷，需要多一点支援，这没什么丢人的，等以后梦州发展起来，我们就可以相应报别人了。”

    闻言，两位副区长眼前不由一亮，古副市长话里的意思他们听懂了，就是靠拢一点。对他们来说，靠拢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切切实实解决实在的问题，当然也不能阿谀奉承。

    “谢谢古市长的指点，我一定会向李副区长认真汇报的。”胡秋雨见机表达了态度。

    甄老实也表达了类似的意思。

    “对了。”古阳甚是随意地提起：“现在市里正准备搞莲云山的旅游开发规划，你们参加了专家团没有？”却是明知故问了。

    胡秋雨摇头，“指标比较紧张，我这样行政级别的专家，待遇高，名额少，轮不到。”

    甄老实叹道：“我和秋雨都是麻烦事被人找，好事没人找的。”

    两人说得轻巧，心里其实很有些期待，因为他们知道古阳是专家团的团长，更是莲云山项目的直接推动者。几千块一天的工作，在梦州这个地上，谁不高度期待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收入却是最重要的经，没人不喜欢钱。眼下古副市长提到这事，当然不会是随便提的，有某种暗示。

    古阳殷切说道：“虽然我和你们俩以前没有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今天的这次见面，我对你们的印象很不错，你们都是真正认真做事的好干部，非常难得。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们加入专家团，报酬按最高标准计算。莲云山的规划很需要你们这样热心做事的人参与。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胡秋雨甚是受用并感动：“谢谢古市长你的厚爱，我一个女流之辈没什么好说的，一定高度用心努力工作，做好莲云山的规划。”

    甄老实认真表态：“承蒙古市长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位副区长带着满心的喜悦告辞离开了，与来时的心情截然不同。至于怎么向区里那些人交代，他们也想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说古副市长不同意就行，他们有本事自己去找古副市长。最重要的是现在古副市长于公于私都给了他们很大的好处，拿人手短，对古副市长的拥护无疑会显著提高。

    古阳当然也高兴，把一桩呕心自己的坏事变成一桩拉拢人的好事，那也是需要艺术的。反正系统在手，情况明朗，处理起来就要容易多了。拉上两位认真工作的副区长，意义还是不小的，只要能力不是很差，都是可以培养的，最重要的还是态度问题。

    至少，区里的力量又大了一分，对杨梦琪和李浩都有不小的好处。

    影响力，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