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楼
“为什么一定要是夜晚，甚至是深夜？”刘绍斌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道：“已经要十点了吧？” “21:35。”林枫扬了扬手上的腕表，笑道：“因为在晚上十点整到凌晨四点整之间，普通丧尸的速度会和狂暴丧尸一样快。” “所以？”刘绍斌疑惑皱起了眉。 “到时候没有丧尸会拖后腿挡住其它能跑的丧尸，它们会循着我们的引导，一股脑得踏入这个陷阱……你以为酒精就再加易燃物就能烧很久？” 林枫转过头来，平静开口“这栋公寓的修建时间不超过五年，新式的复合材料，新式的防火结构……所以这场人为的大火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甚至不会蔓延出哪怕七楼，发出的噪音说不定连一楼大厅的丧尸都不会惊动。” “所以我们需要在短时间内聚集最多的丧尸，我们会获得最高的杀戮效率，只不过会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天亮后，还要清剿残余的丧尸。” 说罢，林枫灌了口水润润嗓子，最后补充道：“这是你要的，比较稳妥的最快能安全杀出这栋大楼的办法，如果你有新的点子可以提出来，现在改还来得及。” 黑暗中，刘绍斌只能勉强看清林枫的身影，但他听完林枫的打算后，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林枫的笑容。 只不过这张笑脸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温暖和煦，而是带着春三月冷风吹袭融冰冻河旁枯草般的森森寒意。 也一如那日林枫听完他的故事后的表情。 他竟然考虑到了这么多……甚至似乎连丧尸的感知范围都考虑进去了。 看似是轻而易举得押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却如同求证一道困难的数学题般，计算过程中充斥着公式和严谨的逻辑性。 所以刘绍斌听罢，一言不发，沉默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得盯着夜色里那模糊不清的身影，缓缓开口。 “好，我相信你。” 【21:55】 林枫闻言，依旧是笑着，看了眼视野最上方的时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拉直身体，扭动胳膊和脖颈，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用做准备运动的方式，化解心头的那些紧张与忐忑。 这件事林枫当然没有十分把握，也不可能有万分把握一般去做这件事，他在房间的阳台上系了两根用床单布条编成的坚实降锁，在系统的制作板块中做了扇铁门、木质拒马…… 甚至为了能空出一个技能点应急用，他趁着白天与刘绍斌分开行动时，回收了不少大型物件，整了亿点点经验升到了8级，加点继续加在了敏捷上。 【敏捷（主属性）等级3：速度 30%，最多可造成230%爆头伤害，使用敏捷系武器有17%概率肢解丧尸】 虽然做了如此之多的应急准备，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做出掀起火灾如此大胆之事，心头总有些莫名的心惊胆颤。 “那我回安全屋呆着了。”刘绍斌见他站起，也深吸口气，拍拍他肩膀，愧疚道：“好兄弟，活着回来。” “没事儿，我可比你能跑多了。” 林枫故作轻松得笑笑，旋即收敛表情，再度检查下自己身上的装备，深呼吸数次后，猫着脚步，蹑手蹑脚得走入了楼道里。 窗户透进的微光往身后逐渐远去，眼前则是深邃如井底般的楼道。 林枫摸着护栏，一点一点得往下走着。 就算是处于平静状态中的普通丧尸，也会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或者低鸣，就如同对人类的渴望般，这是没有思维缺乏自控力的丧尸无可避免的生理性反应。 没有丧尸，寂静的夜里，只剩轻微到极点的脚步声。 很快，林枫便从六楼的窗户里看见了月亮，和站在窗边摇晃颤抖的丧尸。 他摸出别在腰后的长柄尖刀，确认两旁的楼道里都没有丧尸后，偷偷摸摸走上前去，在那丧尸听到身后细微脚步声，准备转头的那一瞬间，忽然暴起。 随着噗嗤一声，如同扎破绷紧的床单，刃尖轻松捅入了丧尸那因腐化而变得脆弱的丧尸，随着握住刀柄的那只手用力狠狠一剜一抽，一颗狰狞的头颅跌入林枫怀里。 他小心翼翼扶住丧尸尸体，使其缓缓软倒在地。 随后松了口气。 按之前下楼的经验来看，前日林枫与刘绍斌两人杀至七楼时，巨大的噪声已经将五六楼的丧尸全部吸引，甚至四楼也会有不少丧尸循声而至，所以此刻楼道里的丧尸，多半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游荡上来的。 六楼有两只，五楼有三只，拢共有四只全部被林枫悄无声息得解决掉。 五楼甚至还有一只蜘蛛，被他连着三箭爆头钉死在墙壁上。 对这两楼的清理是必须的，林枫可不想身后被一大群丧尸追着屁股咬，作为唯一逃生通道的楼梯上忽然窜出几只丧尸拦路。 不过半个小时，五楼楼梯口，林枫盯着楼梯通道，如同盯着一道择人而噬的深渊巨口，握紧短刀的掌心里不断浸出汗水，而后被紧紧裹着刀柄的布条吸收掉。 要不要直接在这里引动丧尸？ 林枫伸手握住了挂在身后背包上的易拉罐，心底盘衡着。 四楼不知道有多少丧尸，……更重要的是，这里与一楼大厅相距约莫有十三四米，应该已经超越了丧尸之间“心灵感应”的范围。 吸引不到足够数量的丧尸，用一场持续数十分钟的大火批量处理丧尸这个计划，几乎可以说是纯做无用功。 或者说，有什么法子可以从四楼直接吸引到一楼丧尸的注意力？ 比如从楼梯间的缝隙里直接射一箭下去？ 林枫看了眼黑黢黢望不到底的楼梯，顿时摇了摇头。 那么，还是下去吧。 他屏住呼吸，扶着把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得，走了下去。 可逐渐得，林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原本的想法是，到了四楼，一旦惊动丧尸就直接扔燃烧瓶，可没想到，一直到三楼，都没有遇见哪怕一只丧尸。 怎么回事？ 林枫皱着眉停住脚步。 三四楼怎么会比五六楼还干净？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他毫无阻拦得到达一楼与二楼的拐角处。 映入眼底的，是熹微月光照耀下，残破的、血迹斑斑的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