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水潭女尸-审讯
谭皓首先审问夏瑶和夏云的案子，孙有财交待道：“6月24日，我喝了瓶烈酒，在岘山镇一带转悠，看到两个小姑娘在桦树林边上拍照，突然起了杀人的冲动。我自己知道这可能是种病，特别是看到年轻女孩，经常会抑制不住杀戮的冲动，二十年前我曾经杀了七个女孩，随着年纪大了，本以为会好些，但这次还是没能忍住。” “我先打晕一个女孩，然后用老虎钳夹住另外一个女孩后脖子，直到听到她脊椎骨碎裂的声音才罢手。我取了老虎的唾液做好了伪装，然后用老虎钳夹住晕倒的女孩，一直拖到溪流边，当然路上我洒了些虎毛，好糊弄你们这些笨蛋！我扛起女孩，过了溪流，骑上摩托车，最后把这个女孩扔到飞愁涧里了。” “飞愁涧！”，谭皓心中一惊，看来夏瑶必死无疑。飞愁涧是莽山中深度最大、溪流最急的山涧，平均深度超过百米，个别地方甚至可达数百米，涧中常年激流奔涌，别说是个小女孩，就是头牛扔进入瞬间也会被溪流吞没。 “在什么地方扔下去的？”谭皓追问。 “具体地点我可不记得，那时候酒劲发作了，头晕乎乎的，反正下了摩托车，我还扛着她走了段路。” “你杀害这两名女孩之前，是否知道她们的身份？” “不知道，我说了，只是临时起意。身份再尊贵，还不就是一条命吗，还能有两条？哈哈。”孙有财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像是不经意间向着玻璃墙壁瞅了一眼。 陈岚口中的玉牙被咬的咯吱响，黛眉竖起，凤目圆睁，她攥紧拳头，转身就要冲入审讯室，却被右江一把拉住。 右江在陈岚耳边低声说道：“别冲动，他可能在做伪证。” “伪证？！”陈岚一脸诧异的看着右江，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帮人顶罪？” “还不能完全确定……也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了，我觉得刚才他在故意激怒你。” “他知道……我在？！……知道受害者是陈家亲属？” “等等看吧，如果他耍诈，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 右江的沉着冷静感染了陈岚，她仔细回味了刚才孙有财的话和看似不经意的动作，确实有些可疑。 审讯室里，谭皓暂时结束夏瑶的案子，开始审讯二十年前七起案子，孙有财对每个案子都爽快招供，他好像记忆力很好，二十年前的案子，时间、地点，甚至女孩穿的什么衣服都说的丝毫不差。 询问作案动机，孙有财都说是自己有杀人冲动。 询问女孩尸骸去向，孙有财说有的喂了老虎，有的被他扔到山涧里去了，还说西南虎咀嚼能力惊人，常常把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2728年5月13日，那天是我们联盟国国庆节，井陉镇街道上都挂起了彩旗，中午我和同事们喝了几杯，骑上摩托车沿着环山公路寻找作案对象……” 孙有财说起第五个案子，也就是谭皓提起的钱芝兰案，听了他的陈述，右江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转身走了出去，向肖亮安排了几件事，又回到监控室。 二十分钟后，谭皓和孙树结束了第一轮审讯，右江拍拍陈岚的肩膀，说道：“走，我们去会会孙有财！” 进入审讯室前，右江解开西服扣子，把衬衣下摆从裤子中抽了出来，然后用手把头发使劲胡噜了一把，装出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摆着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踢开门进入审讯室。 陈岚坐到审讯席主位，右江却大腿一抬，直接坐到审讯桌上，从怀中摸出肖亮给他准备的小酒壶，仰头就干了一口。 陈岚皱着眉头看了眼右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相信右江这么做必有深意。 右江连干几口，像是暂时满足了，低头凑近了孙有财，他把脸凑得极近，嘴里的酒气直接喷到孙有财的脸上。 这是个什么人？！可以在审讯室里肆无忌惮的喝酒……这个姑娘有可能就是陈岚了，那么这位应该也是九局的一员？孙有财心中暗自揣摩，但酒的香气让他的心却失去了平静……岭南烧春，年头儿至少也得三十年了，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呀……他哪里知道，得到右江的指示，肖亮一时情急，把谭皓珍藏多年的美酒给翻了出来。 孙有财稳了稳心神，心想既然陈岚出现了，正好激怒她，将案子坐实到自己头上，万一这姑娘容易激动，自己也落得个走的爽快不是！ “我……”孙有财刚要开口，右江抓起桌子上的案情资料册就扇到他脸上，“叫你说话了吗？！”，“叫你说话了吗？！”，右江扇一次就低声吼一次，打得孙有财满脸血印。 打完孙有财，右江把资料册翻开，随便看了几眼，说道：“什么心理疾病？！老东西，我看你就是贪财，谋财害命！” 右江翻到一页，递到陈岚面前，说道：“你看，这个姓王女孩儿，他父母的陈述，说她脖子上挂着一块生肖金牌，有一两重呢！” 右江恨恨的瞟了一眼孙有财，又瞟了眼孙有财左手戴的两枚宝石戒指，仿佛这两枚戒指就是那块金牌换的，看得孙有财缩了缩手指。 “我没……” “老东西，嘴闭上！”右江把资料册狠狠一甩，正好砸到孙有财鼻子上，顿时鲜血直流。 这是个特么什么人！姥姥的，孙有财心中要冒火了，虽然他自愿为兄长顶罪，但活了一辈子，到死时体面还是要留一点儿，所以才想出个心理疾病的说辞，什么谋财、强jian，这些不堪之事怎么能和他扯上关系！ 右江跳到地上，从地上捡起资料册，又抬腿坐回到桌子上，他从册中抽出一张A4尺寸的照片，啪的一声拍到孙有财面前，吼道：“看看！这是夏瑶出门前拍的，看看这里！”右江指了指女孩手腕上的金表，“这是联盟国制表大师花了三年打造的，材质是的黄金加钻石！钻石呀！老东西，看上这块金表了吧！我问你，金表现在在哪里？” “我……”孙有财想开口，但又怕右江的册子扇过来。 “说话，老东西！别说你没见过这块金表，我问你现在表在哪里！” “确实见过！”孙有财说道，“我见过这块金表，但没觉得是个值钱东西，根本没在意，和这女孩一起扔到飞愁涧里去了！” 孙有财说完，右江一言不发的收起了照片，转头向陈岚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了审讯室。 看着右江突然离开，孙有财懵了一会儿的，在心中反复回味了半天，才幡然醒悟，姥姥的，我怎么会知道被绑走的是夏瑶！那块表……不会也是骗我的吧！姥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