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水潭女尸-报案者

    孙树打开文件夹，将原始笔录递给右江，右江浏览了一遍，转手递给陈岚。

    谭皓吩咐道：“孙树，这段时间由你全程陪同九局领导开展调查，需要资源调配及时联系我和肖队。”

    而后，他又转向王灿，说道：“王科长，孙树是处理此案的一线骨干，对案情掌握全面，配合您的调查工作，他应该可以胜任。我和肖队将调集警力，亲自上阵，按陈领导的意思全力搜索对岸，您看如何？”

    谭皓说出这番话时，心中早已想得明白，夏瑶凶多吉少，自己处理此事有三种结果，下等结果是得罪陈岚，甚至引起司空家的不满；中等结果是无功无过，顺利结案；上等结果是与陈家结个善缘。

    下等结果一定不能出现，即便上等结果难求，最差也得是个无功无过！他准备亲自带队在溪流对岸不眠不休搜他个三天三夜，然后带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和满脸的疲惫去向王灿几人做个汇报，以此证明自己的努力，这一身惨相也能换点儿同情和理解吧，谭皓心想。

    王灿点头后，谭皓马上着手溪流对岸的搜索工作，孙树则带领王灿几人下了山，进入山坡下的小村落。

    村庄中有一条南北向的主路，村民的院落分布在主路两侧。报案的村民叫李田福，住在主路的东侧，也是靠近山坡的一侧，是由南向北的第三户人家。

    几人从主路南端进入村庄，刚到村头，附近几户人家的狗已经警觉，汪汪的吠叫起来。

    前行没多远，右江关注到西侧第二座院子，这户人家的院子明显比附近人家小很多，只有一半儿大小，房子也低矮破旧。

    稀稀疏疏的木头篱笆代替了院墙，朝向主路的柴门半开，院子里杂草丛生，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灰黑色棉衣的老太太正趴在地上左右打滚，嘴里叨念着“一个，又一个，又一个，又一个……排好队，排好队……”

    右江从老太太的肢体动作中能察觉到某种抗拒和挣扎，像是极不情愿但又无法抗拒，只能在地上顾涌（东北话，大致是像虫子一样蠕动的意思）打滚。

    像是察觉到右江一行人，老太太突然停止打滚，趴在地上慢慢抬起头望向右江，混沌的眼神中显露出一丝疑惑和期待。

    “听村民说这个老太太早些年就疯了。”孙树解释道，一行人继续前行，来到李田福院门前，里面一只狗已经开始狂吠。

    孙树直接打开院门走了进去，李田福正在菜地里忙活，看到孙树带着几人进了院子，马上放置好农具，安抚好墙角拴着的大黄狗，迎了过来。

    “李哥，又打扰了。”孙树说道，“这位是安控局调查部的王科长，这几位也是调查部的领导，想请您再回忆一下昨天发现尸体的情况。”

    “安控局……调查部……”李田福皱着眉头，显然不清楚这些机构的来头，但还是积极的点头，说道：“没问题！来，先家里坐。”

    李田福赶忙泡了壶茶，给每人倒好一杯，才在桌边坐下，叹了口气的，说道：“哎，那么小的年纪，真是可惜了……”

    据李田福介绍，山前村几乎每户人家都有狩猎牌照，他也不例外。趁着法定狩猎季还剩几天的时间，他又在山上下了几百个兔套，昨天去看看收获，结果走到桦树林一带，就看到有个姑娘倒在地上，后颈有动物牙痕，他探了探鼻息，人早已死了，他就赶快打电话报了警。

    陈岚和右江询问受害者衣着等几个细节，李田福回答与笔录完全一致。这是个老实汉子，应该没有问题，看来老虎袭人可以定论，右江心想。

    “李哥，情况基本清楚了，谢谢配合！以后有问题可能还要麻烦您。”右江看了眼一声不吭的王灿，起身说道。

    “应该的，能帮上点忙我这心里会好受点，听说还叼走一个，哎……这里的虎患该治治了，每年村里都有牛羊被叼走……按说有好多年没伤过人了，没想到这次是两条人命！”李田福说道。

    “好多年没伤过人？上次西南虎袭人发生在什么时候？”右江问道。

    “应该有二十年了吧，也是个小姑娘，邻村的，听说十七八岁，也被叼走了。”

    “也是叼走的？！后来找到尸骨了吗？”右江心念转动，急忙问道。

    “应该是没有，这事过去好多年了，记不清了。”李田福摇摇头说道。

    二十多年，这地区仅有的两起老虎袭人案，受害者都是年轻姑娘，而且都有姑娘被叼走，右江心中隐约感觉其中不太对劲。

    一个，又一个，右江心中突然浮起疯老太太口中叨念的话……

    “你家斜对面是户什么人家？刚才路过时有个老人躺在院子里。”

    “哦，那是南宫老太太，以前是给人算命断事的，听说养着一只怨狐，断事极为灵验的。后来年纪大了，慢慢就脑袋糊涂了，最后疯了，经常躺在地上，冬天我们附近几户还要经常过去看看，怕她冻死在院子里。”

    右江几人走出院子时，墙角的大黄狗呲着牙，喉咙里一直低声吼着。

    这里每户人家都养着狗，而黄姚村的人家几乎都不养狗，一个地方一个习俗，右江心中感叹……不对！右江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