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大东方战争（上）

    从希拉克略时代拜占庭帝国的北非和叙利亚被***攻占以来，东正教信仰的守护者拜占庭帝国就和东方的***是死敌。

    如果把坚持着如同清净的、圣洁的东正教的拜占庭帝国比作是水，那么，东方马穆鲁克人的***信仰就像是对安拉的忠诚之火，熊熊燃烧了数个世纪。水与火之间，是不可能相容的。势必会存在被消灭的一方。即使是要付出一切。

    拜占庭帝国永远是这么的劳累。它的地理位置十分优渥。扼守着亚欧的分界线，十分富有。但是，这份财富对于帝国来说只能够在帝国的实力强盛的时候锦上添花，或者说，这项优势只有在帝国十分强大的时候才能够存在。然而，每当帝国走入衰弱期的时候，帝国往往都会因为这项财富而遭受周围强敌的觊觎。从第四次东征的十字军到奥斯曼土耳其人，无一不是如此。帝国的西边是天主教异端，东方则是无穷无尽的***。帝国既要担当着阻挡***冲入欧洲的重要职责，也要抵抗来自自己西方的异端邻居的趁火打劫。无穷无尽的战火困扰着帝国，伴随着帝国的几经沉浮。

    如果说帝国能够得到一个一劳永逸地解决仇敌们的方法，任何一个有脑子的拜占庭皇帝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对于利奥皇帝来说，这次战争他必须赢。

    东方的***人已经只剩下了马穆鲁克仍然构成帝国的威胁。在伊朗高原，无数人正在因为是信仰逊尼派还是什叶派而混战不休。只有马穆鲁克人，宗教统一，领土广袤，士气高昂，科技发达。拜占庭帝国和马穆鲁克，在这场东方的战争中，只能活下来一个。要么拜占庭自从君士坦丁十一世奇迹般地反抗奥斯曼人的再次崛起被打断，东罗马再无出头之日，要么就是罗马的雄鹰再次翱翔于叙利亚。

    为了避免自己的主力全部顶入和马穆鲁克人的战争而遭到西方人的被刺，皇帝和莫斯科公国以及法国达成了一次共识。如果波兰人和哈布斯堡家族想要趁机进攻拜占庭帝国的巴尔干，法国和莫斯科将会直接攻入他们境内。同时，皇帝将有着莫斯科大公，法国弗朗索瓦国王和自己的签字的条约散发了出去，就连街边的乞丐都知道如果查理五世对拜占庭帝国发难，莫斯科和法国人绝不会放过他们。

    现在，皇帝终于能够集中精力对抗自己多年以来的宿敌了。当初第一次大东方战争结束以后，惨烈的战争和苦苦的坚持只换来了帝国对塞浦路斯岛西部的控制权和叙利亚重镇安条克。皇帝不愿意会想起当初的惨状。在和查理的对决结束以后皇帝曾经发誓要远离战争将拜占庭建设成为一个幸福之国。但是面对卷土重来的***，皇帝不得不背弃了当年的诺言，选择了和他们开战。

    安条克的港口还是一如往日的繁华和幸福。但是唯一一个有些刺眼的是港口停泊的高大的军舰。扬起的巨帆遮天蔽日。上面的四个β字母的巴列奥略帝国旗帜闪闪发光，迎风飞扬。利奥皇帝的长子迈克尔率领海军在这里驻扎，准备登录塞浦路斯岛。城内，到处都是为了罗马而战的征兵羊皮纸。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能够缓和城内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毕竟，安条克是帝国进攻马穆鲁克的先锋和前哨。

    “快要一千多年了了啊……”皇帝呢喃道。

    帝国失去完整的叙利亚和耶路撒冷的圣地已经将近一千年了。在此之前，没有哪个皇帝拥有实力收复这些已经被突厥人占领的故土。利奥皇帝不禁遐想，如果这场和马穆鲁克人的大战真的能够获胜，那么，他将是这将近千年以来的历史第一人。利奥皇帝已经逐渐年老，但是毅力和对战场的机敏程度却未曾降低。他默默观察着远方的云彩，对着夕阳之下炫彩的天空伸手触探今晚的风向——大军将要在晚上出击，皇帝身后的紫袍迎风飘扬，巴列奥略家族的旗帜跟随着他迎风飘扬。

    夜晚，利奥皇帝的长子迈克尔率领海军起航，开往马穆鲁克在安条克南部的军事重镇塔尔图斯。商人们已经提前告知，马穆鲁克的苏丹非常重视陆战和在陆地上的战争迎来的荣耀，海防因此废弛。他们的商船经过的时候，士兵们竟然还在海边野餐。而利奥皇帝，将会在阿勒颇正面迎击在那里行军准备偷袭拜占庭帝国后方的苏丹。

    炮声的震耳欲聋和营寨的惨叫声划破了塔尔图斯的天际。仓皇失措的马穆鲁克士兵出来以后看到的是一片火光冲天的人间炼狱景象。海滩上是望不到边的木制小船，从上面密密麻麻地冲下了许多黑影——毫无疑问，他们是渴望荣耀的东罗马士兵。由于在海滩上疏于防守，马穆鲁克的士兵不得不向堡垒内部撤退，任由拜占庭军队占领塔尔图斯的其他地区——农庄、牧场、矿场…….他们不得不将这些补给来源扔给了敌人。

    迈克尔的副手向他表示了自己担忧。帝国的军队目前是在敌人的后方作战，如果遭到夹击，会有群军覆没的风险。敌人的海军也已经出动，他们并没有十足的胜算和把握。迈克尔默默看了看远处正在向着城墙开炮的士兵，向着副手说到：

    ”你们早就理应做好觉悟，我们要为罗马而死！“

    “这地方够糟糕的。“利奥皇帝望着自己摔倒的马抱怨道。

    阿勒颇可不是个好地方。这里黄沙遍布，土质稀疏，如果骑着马上坡，坡可能会塌陷，连人带马摔下去。皇帝一想到可能要在这里迎击第一轮敌人，不免担忧起来。远处，风力逐渐加大，起来的黄沙为帝国的旗帜蒙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薄纱。

    双方的大炮率先打破了风沙之中的寂静。轰隆轰隆的炮弹轰击的声音在皇帝的耳畔作响。前方不远处是被炮弹砸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坑。由于能见度极差，皇帝根本不敢贸然派遣军队冲上去短兵相接。皇帝不断地排出骑马的侦察兵，但是却无法发现马穆鲁克人的踪影。对面的炮击又已经停止了，皇帝慌乱了起来，心里起来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皇帝急忙命令步兵结成方阵，防止出现敌人的骑兵冲击。

    马穆鲁克人趁着风沙快速运动到了皇帝军队的背后，他们的步兵和骑兵一起发动了冲锋，企图一举冲垮皇帝的部队。皇帝空虚的后方马上就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马穆鲁克的突厥人手起刀落，砍下了不知道多少罗马士兵的首级。皇帝急忙抢过指挥的旗帜，想办法让军团集结在他的身边。身旁已经出现了突厥人喊杀的声音。在风沙中，皇帝拿起了长刀，左手是帝国的旗帜，开始拼命挥砍起来。近卫军发现了皇帝闪闪发光的银甲，他们拼命向皇帝那边靠拢。风沙渐渐地减小了，皇帝已经精疲力竭，但是他的左手仍然死死攥着帝国的旗帜，插在了深深的黄土之中。近卫军们看到皇帝周围倒着两匹黑马，上面是奄奄一息的马穆鲁克突厥人。

    皇帝仔细清点了军队，重整旗鼓之后，皇帝决定撤退。这次冲击双方的死伤都很惨重，但是皇帝没有增援。他不得不往回撤退，同时等待长子迈克尔的消息。

    迈克尔的战果不错，在海军和松懈的敌人的帮助下，帝国仅用两万人就打下了马穆鲁克叙利亚行省沿海的大部分地区。但是他也不敢在贸然前进。

    “尊敬的巴西琉斯，我们…要不要见好就收？”

    “为什么？”

    “我们打不过的，不可能打得掉马穆鲁克人。我们太穷，人力太少了。”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

    “您要为了您的荣耀拉上整个帝国陪葬吗？现实一点吧陛下。我们要一点就可以了。西边的哈布斯堡家族可能…”

    “你不必再说了，你也不用再追随我继续这场战争了。”

    “陛下…”

    这位衣服破烂，满脸新旧疮疤的年轻的小将军不得不退了下去。

    皇帝将头盔放在了脚边，继续啃着已经和石头一般僵硬的面包，默默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