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为何我看着眼前人,头越发的疼痛。隔着床边的轻纱和一截手帕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透过手帕竟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这难道是太医吗?为何身着如此华丽,但总不可能是皇帝为我看病吧?我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他便起身走了,隐约听到外殿有人说话,一阵杂乱的声音过后又归于平静。 头脑昏昏沉沉里,阿秋来了。她是我从小就陪着我的侍女,她慢慢扶我起来又在我额头上摸了摸。 “公主,你在城外晕倒了,我和呼尔都吓坏了,本是来派使臣来迎的,情况紧急驾着马车就进宫了,一队人慌慌张张惊动了中原皇帝。 听说他正与赵王下棋,那个赵王行说自己懂些医术,太医还没赶来是他来为你诊的脉,说公主是舟车劳顿又思虑过度风一吹便发起烧了。” 阿秋歪着头好像看起来也并不担心我,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你看到他了吗?听说赵王相貌很是不凡,你看见了吗?“ “没有。“我只得无奈的笑笑,笑阿秋有够花痴的。不过那个为我诊脉的男子看起来确实身姿挺拔,本以为中原的男子不会像我们草原的男儿一样健硕,不过并没看清样貌,只记得皮肤很白,想着这或许就是阿秋说的赵王吧。 “阿姐呢?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她”想着是越来越跑偏而忘了正事。 “公主病好了才能去见都兰公主的。” “那你打听了吗使臣传的可是病重,你见到阿姐吗她到底如何了?”想着又要在这等上几日,我不禁心急。 “见过了,都兰公主来过了,那时你正睡着。她看起来是很虚弱,我跟人打听下面的宫女都支支吾吾说不知道。” “好吧。你跟他们说我头痛得很,要睡了,不许来人打扰。”我假装闭上眼,等着屋里的人都出去,偷偷从窗边翻出去。 爬上窗户倒是不难,踩着屋里的柜子一下就上去了,我屏住呼吸生怕出点什么动静,可这外边走廊光秃秃没什么东西可垫脚,眼看着远处有人要过来了,我也只能硬着头往下跳。 猛的落地,不仅是脚震的我整个人都懵,也顾不上脚上的痛赶紧溜出这里。 我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走出一个门廊探个头想看看有没有侍卫,夕阳照在那琉璃瓦上一下刺到我的眼睛,我想着这皇宫可真让人倒霉,眼睛刺的揉了好一会眼。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看着那人越走越近,我想起阿秋说的为我诊脉的那个人。 “你是赵王?你知道伏莘宫在哪吗?” 我这时才看清他的脸,皮肤像透明的玉一样干净,深邃的眉眼因为逆着光只能微微张开。 没什么表情像是在故作深沉,明明一身少年气却装一副老成的样子,看我知道他是谁好像有些惊讶,微微皱了皱眉。 “你初进宫,宫女侍卫怕都不识的你,把你当刺客抓了你让皇兄和贵妃如何处置?你要见贵妃等召见就是,我送你回去。” 我不知为何的就听话跟他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安心的感觉,跟着他一路走。他突然不走了猛地一回头,可我只顾着低头走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后背。 本来发烧的头就痛,一下也分不清是撞痛了还是病的痛,只得捂住头。 “你没事吧?我想起你还病着不知烧退了吗,但撞到了你,很痛吧。”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看路。”我低着头也并未看他什么表情。 只想着撞到他背上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我感觉我的脸热热的,不想被他看到,一路上继续低着头走。 门口看见慌乱的阿秋,顿感有些愧疚。 “公主,你跑哪去了,熬好了药我去叫你发现你不在我都要急死了,这宫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可不要自己跑了,你若有什么闪失,我也不要活了。” 若是平时闯了祸,阿秋也会如此说个不停,我都只是敷衍着左耳进右耳出,可今日多了旁人在旁边,我被说的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不知道为何只要他在我总觉得不自在极了,我只想快速进屋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既回来了,就回去好好养病吧,别一个人乱跑。”我不知道他是否这样说是不是在关心我,只感觉脸像烧起来一样热。 “你会来看我吗?”看着他转身就要走,我脱口而出以后自己都震惊了,我怎么会如此的冒失,我们并不相识,我就要人家来看我,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我看着他踏出门槛的脚停在了半空中,也许也是觉得我问我很莫名其妙,愣了半天,他说:“会。” 顾不上阿秋诧异的目光,我赶紧跑进屋子,只觉得脸热的要烧起来了。但跑进屋了,也跑不了阿秋的盘问。 “那个男子是谁?我看他比呼尔还要生的好看,他为什么送你回来?你该不会就是跟他偷跑出去的吧?你的脸这样红,你喜欢上他了吗?……” 阿秋噼里啪啦一堆问号,我也顾不上这许多捂着脸跑回内殿。
如此就在这皇宫住下了,养病的几日多亏了阿秋是个话痨跟谁都能说到一起,打听到到了不少消息。 听说阿姐进宫后是很受皇上宠爱的,皇上怕阿姐过于想家,派人千里送来了我们家乡的物件装饰寝宫,连地上铺的都是上好的白玉。 可不知为何阿姐突然病了,太医把人都支了出去跟皇上细语了许久,对外只说了远道而来还不适应,后来又有宫人传言说是得了肺痨,曾在伏莘宫送出来洗的衣物里看见了沾血的手帕,听了多种说法,我更担心了却又迟迟没有等来召见。 这期间赵王倒是真的来看了我一次,我隐晦的向他打听消息,他却只说让我不必担忧,虽说皇上传了口谕无关人不得打扰阿姐养病,但终究我还是千里迢迢来了,在等些日子自然会召见。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话总让我觉得很安心,是可以相信的,明明我们只认识数日,更是只见过两面。 他说话间总是很有分寸,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我就越发想要让他出点岔子,明明只比我大三岁却要时刻都装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在阿秋端来的茶里故意加了许多细盐水,然后端给他,看他只轻轻抿一口就皱了眉头,我假装无事发生其实脸上马上就憋不住笑了,他只看了一眼便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还没开口,旁边的侍从好像意识到了不对,神情凝重,轻声说:“王爷,需要换一杯茶吗?” 我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也不免紧张起来,不知这位王爷是否是个脾气差的人,但又莫名觉得他一定不会生气,直到他轻放下茶盏。 “无妨,公主爱玩闹,本王作陪就是。”我看到他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才印证的我的猜想。 午后柔和的阳光透着树叶的缝隙,有穿过窗户和苇帘,照在他的头发上,不知是不是光的照射他的头发看起来并不是纯正的黑色,但看起来又柔又亮让人想摸摸。 今日穿的白衣,衣角被微风吹起一点弧度,衣服的白更沉得他的皮肤隐隐有光泽流动。 “我见王爷总冷着一张脸,想着笑起来肯定更好看嘛,你可不要记恨我。”我看着他侧坐再桌子旁,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转过头跟我的目光对上又低低的笑着:“公主跟别人可不要如此胡闹,宫中人心难测,阿秋可要多费点心了。“ 我只看着他也并未听进这许多话,只觉得他生的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