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以剑战剑
“许久不见，荣荣小姐风采有尤胜往昔啊。”慕容复见对方果然是宁荣荣，便轻笑着点点头，不过目光却是不受控制的瞟向宁荣荣身边的那人。 那人虽然乍一看与常人无异，可如是仔细一看，皮肤之下却是隐隐有一层水光。 慕容复在瀚海城之时曾经听武魂殿的主祭说起过，海神岛上的高级魂师，就有类似的模样。所以，眼前这个家伙是海神岛的人，还是海神岛的封号斗罗？ 而这还并不是他引起慕容复关注的原因，毕竟那皮肤下的水光若是不仔细看，其实并不能看出来。而一个封号斗罗此时也并不能引起慕容复的注意。 真正让慕容复注意的是，这人来到身侧之时，他的修罗第六考有反应了。 修罗六考反馈，眼前这人就是能够让他完成考核的人，封号级别的神眷者。在发现这一点之后慕容复才仔细观察，基本上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此前他也听大哥提起，见到戴沐白的时候也修罗考核也产生了类似的反应。 八成，是海神岛上的所谓七大圣柱守护者之一。只是，按照瀚海城和紫珍珠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海神岛上的圣柱守护者不是轻易不会离开海神岛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七宝琉璃城。 莫非…… 慕容复的目光又落在了宁荣荣的身上。从魂力波动来看，宁荣荣的魂力应该在八十三级以上，但是还没有达到八十五级。 这个等级和慕容复相比不算高，可是以她的年纪，还是辅助魂师来看，绝对是高的离谱了。 尤其是宁荣荣脚下那个十万年魂环…… 海神神考！ 看来，宁荣荣也上了海神岛？而且，似乎还成为海神岛上的重要人物。眼前这个七圣柱守护者之一的封号斗罗的架势，明显是在行使对宁荣荣的保护。 宁荣荣却是不知道慕容复一瞬间想了那么多。得知对方真的是慕容复，顿时眼睛一亮，踏着云朵就来到了慕容复的身前，惊叹道： “哇，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慕容，你都……这么厉害了？你这个魂环是什么鬼啊？太吓人了吧！”宁荣荣随着年纪见长，在人前多还是保持着些许大家闺秀的气度，只有在唐三、小舞等极其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恢复原本跳脱的性子。 而在慕容复面前，她甚至显得比在唐三、戴沐白面前还要活泼一些。这却是让边上的海马微微一愣，不料想未来的大祭司阁下，竟然认识眼前这个修为强到离谱的年轻人。 “有了些境遇，而且，你的也不差啊。”慕容复轻笑着说道。 “哎，竹清现在怎么样？听说你们成婚了？竟然都没有给我发请帖，真是过分，当初我们还是好姐妹呢。不过慕容，这么久不见，怎么一见面就见你欺负我骨头爷爷？” 宁荣荣鼓着嘴巴，瞪着大眼睛，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古榕刚才挨了慕容复不少下，最后一脚若非是宁荣荣的九宝琉璃护体神光帮着挡了一下，说不得就要遭重。 可即便如此，听到宁荣荣竟然用‘欺负’这个词汇描述他和慕容复之间的战斗，老脸仍旧有些挂不住。当即飞过来道： “荣荣你可莫要乱说，我和这小子只是切磋，都留着手呢。虽然……”他看了慕容复一眼，见对面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不情愿的继续道：“虽然我的确打不过他，可也犯不着说是欺负啊。” 慕容复随意的笑笑，也不在意。将当年狂的没变的骨斗罗压着打了一顿，昔日的火气也就消了大半。见古榕也算是服了软，加上看在宁荣荣的面子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吗？”宁荣荣有些狐疑，她刚上来的时候，可是看到慕容复在暴揍古榕，后者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最后一下要不是自己出手，古榕肯定是要受伤的。 “就是这样。”古榕连连点头。 宁荣荣看向边上的海马，毕竟此前的战斗情况他并没有看到，所以并不是特别清楚。 海马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到古榕对他挤眉弄眼，终究还是点头道：“这二位动手的确都有所克制。别的不说，真正的杀招，第八第九魂技两位似乎都没有使用。倒是的确像是切磋多一些。” 海马这话就有些滑头。 两人的确都是没有用第八第九魂技，可要说两人没有下狠手，那就未必了。不过无论是古榕还是慕容复，这个时候都不会拆穿他就是了。 “厉害呀，慕容。”宁荣荣轻轻用小拳头捶了慕容复一下：“竟然比骨头爷爷还厉害了。哈哈。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竹清怎么样了？” “刚刚晋升封号，应该，还算不错吧。”慕容复轻笑着说道。 “真的假的？”宁荣荣闻言，一脸的惊讶：“荣荣可是比我还小好几个月呢，竟然已经晋级封号了？” 慕容复哑然失笑，虽然和宁荣荣已经多年未见，可却短短几句话就找回了当年的感觉，戏谑道：“竹清有多努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个懒鬼，凭什么和她比晋升速度啊？” “谁是懒鬼，谁是懒鬼？”宁荣荣立刻不乐意了，插着腰，瞪着眼睛：“信不信我让骨头爷爷替我捶你。别看你现在厉害了，如果有我给骨头爷爷加持，你肯定打不过的。你看，我现在可是八十级了。嘿嘿，七宝琉璃宗历史上第一个八十级哦。” 宁荣荣献宝一样的向慕容复展示着自己的八个魂环。 慕容复含笑点头：“这个倒是真的，别说是古榕冕下，就算是随便一个封号，要是有现在的荣荣你帮着加持，也是不好对付的。” 慕容复说的是实话，魂力达到魂斗罗的宁荣荣，所有的增幅效果全都达到了骇人的百分之一百。也就是说至少给一个封号的战力提升一倍。 一个封号，即便只是九十一级的新封号，全属性提升一倍，慕容复也没有能胜的把握。至于古榕这样的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最后慕容复几乎是以压制性的优势结束战斗，可这一战也绝对算不上轻松。 古榕给慕容复的感觉，甚至比此前玉家三个封号加起来还要棘手一些。 “哼哼，你知道就好。”宁荣荣得意的皱了皱鼻子，然后往下看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你们切磋完了咱们就赶紧下去吧。这么高，看着怪吓人的。” 宁荣荣是靠魂骨技飞上来的。 正常来说是飞不了这么高的，还要海马斗罗帮一把。而这个高度，显然让她非常的不舒服，没有安全感。 慕容复却是笑着摇摇头：“切磋还没有结束……”他看向古榕：“古榕冕下，既然你已经自认不敌，那就换尘心冕下来吧？” 古榕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却是没有多话，看向宁荣荣：“荣荣，你是和我下去还是？” “怎么怎么？还要打？”宁荣荣却是一脸的不解，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我还要和尘心冕下切磋一场。”慕容复轻笑着点头。 “慕容，你来真的假的，你知道吗？剑爷爷刚刚闭关出来，他可是已经达到九十七级了。九十七级哎！”宁荣荣一脸诧异的看着慕容复。 按照海马斗罗刚刚给她描述的战斗过程，慕容复对上古榕虽然可以说是全程占优，只有中间古榕使用武魂真身的一段时间稍微有些难以下手。可是古榕终究是九十六级，而尘心却是九十七级。 九十级以上，相差一级的差距都是明显的，而九十五级以后，每差一级差距都是巨大的。尘心比起古榕，仅仅是魂力强度上就强了三成，其他属性更不必说。 而且，尘心的武魂七杀剑号称大陆强攻第一，攻击性犹在昊天锤之上。他的危险性可是要远超过古榕不知道多少的。 “呵呵，无妨，正好要见识见识尘心冕下的神剑。”慕容复轻笑着摇头：“这一场肯定是要打的，各种缘由，荣荣你可以去问宁宗主或者古榕冕下，我就不合适多说了。” 宁荣荣皱皱眉，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自己以为的普通切磋那么简单。看向古榕，古榕却是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我也不便多说，荣荣你还是去问你爸爸吧。只现在，你是和我下去还是留在这里？” “那，我先留在这里好了……”宁荣荣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留下。 一来，剑爷爷和能够击败骨头爷爷的慕容复的战斗，她的确非常的好奇。二来，如果两人战斗收不住手，宁荣荣还可以出手护住慕容复，就像护住古榕一样。 是的，宁荣荣觉得，慕容复是敌不过尘心的。 毕竟这么多年，骨头爷爷虽然总是找着剑爷爷打架，可是每次打完都是剑爷爷老神在在而骨头爷爷吹胡子瞪眼，显然最后吃亏的都是骨头爷爷。 古榕应了一声，看向海马：“护着荣荣。” 海马闻言微微颔首：“我省的。” 古榕又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慕容复，却发现慕容复在和宁荣荣说话根本没看他，顿时恼火，却又无从发泄，只能闷头下去换尘心上来。 待到古榕落到地上，见到尘心，顿时有些臊得慌，嘟囔了一句道：“贱人，你可得小心着点，那小子不一般。” 尘心却是难得的没有和古榕抬杠，他此前虽然在地上，可是却也看的清空中的情形，微微颔首道：“我晓得。” 说罢，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剑光直上云霄之上。 “骨叔，可曾受伤？”宁风致虽然看不清上面的状况，却也看到此时漫天的火云，知晓战斗必然颇为激烈。偏偏千仞雪在边上，他也不好让尘心似是海马给宁荣荣那般实况讲解。 眼看古榕下来，脸色难看，虽然知晓必然是古榕落败，却是不知道究竟怎么个情况。 “倒是没受啥伤。”古榕嘟囔了一句：“不过的确没打过人家，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练的。小小年纪……” 说道后面，古榕忽的心头一动，嘴唇微微一抿，却是逼音成线，将话语传入宁风致的耳中：“荣荣在上面，看起来似乎，慕容复对她印象依旧不错。” “哦？”宁风致微微挑眉，点点头。他虽然也有逼音成线的本事，但是却稍显费力了一些，此时也没有使用的必要。所以便没有回应古榕。 古榕自然知晓，宁风致虽然年纪不及他，心思却是缜密远胜于他，已经知晓便自然会有所考虑，当即也不再多说。 却说空中那边。 宁荣荣还在和慕容复说话，却见一道剑光破空而至，尘心已然来到了空中。 “剑爷爷。”宁荣荣看到尘心，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尘心那总是古井无波的面容，也只有在面对宁荣荣的时候会露出一抹温柔，点点头道：“荣荣，一会儿稍微离得远一些，莫要伤到了。” “嗯嗯，我晓得，剑爷爷，而且还有海马大叔呢。”宁荣荣一副我特别乖巧的表情，欺骗性十足。 海马此时有一点点不爽，虽然就一点点，可真的不爽。 到了封号斗罗，大家其实都是平辈论交，可是自己在宁荣荣这里是大叔，可人家古榕和尘心就是爷爷。他好像莫名就矮了一辈…… 当然，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已，随后他便站到宁荣荣的身侧，魂力外放将其护在其中。 尘心见状微微颔首，这才看向慕容复，目光平静如水。只是周身魂力却已经悄然荡漾开来，一把晶莹剔透，如水晶雕琢一般的湛蓝色长剑悬浮在他身前。 慕容复眼睛微微一眯，因为尘心的武魂竟然不是出现在手中，而是出现在身前。这还不止，原本应该在尘心脚下的九个魂环此时不见踪影，而那柄常见之上却是镶嵌着九颗星星，黄黄紫紫黑黑黑黑黑！ “魂环脱离本体，融入武魂之上，了不起！”慕容复赞叹一声。 这并非只是单纯魂力提升就可以做到的事情，而是一种对于武魂极致的掌握。慕容复虽然曾经听岳文川提起过，昔年尘勋和慕容秋两位老爷子都有这般本事，可亲眼看到却是第一次。 此前的唐昊以及曾经见过的杜明国，都没有这般本事。至于唐啸有没有就不清楚了，至少从目前得到的信息之中唐啸不曾展露过这样的状态。 若说慕容复迄今为止遭遇的最强器魂师，无疑是当初在海上碰到的，波赛西身边的唐晨。不过当时唐晨并没有显露武魂。那么，去掉唐晨，尘心无疑就是慕容复真正见识到的最强器魂师。 尘心并未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慕容复，态度很明显，等着慕容复先动手。 慕容复了然，轻轻一笑，背后金龙一阵扭动，蜿蜒到了右手手臂之上，随后光芒一闪，已经化作了一把长剑出现在了慕容复的手中：“尘心冕下，那么今日，我们就来切磋一下剑术吧。” 尘心微微皱眉，却是此时在忆起，当年魂师大赛之上，慕容复好像真的是个器魂师来着。不过比赛之中慕容复的武魂多以棍子形态出现，偶尔也变化成其他的。 能变化的武魂当时还引起不少的关注，不过多年未见，尘心又醉心于自己的修炼，却是早已淡忘。而刚刚慕容复和古榕的战斗，完全是兽武魂魂师的打法，怎么此时又变成剑了？ 能于器武魂和兽武魂之间随意切换的武魂？ 这个倒是稀奇。 一念及此，尘心脸上却是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似乎觉得如此对手，很是有趣。 慕容复话音一落，已经挥手一剑劈出，一道火焰斩破空而至。然而尘心身形一动不动，面前的长剑之上却是光芒一闪，一道无形剑气瞬间劈出，将慕容复的火焰斩斩碎成漫天火星。 可慕容复一剑挥出，身形已经化作一道雷光，眨眼间已经到了尘心的面前，长剑之上缭绕这火光与雷电，直刺尘心的面门。 尘心目光一凝，慕容复这一剑看似只是平凡的一刺，然而尘心却分明在霎时间看到，这一剑背后隐藏了不下三四十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应对了他可能做出的一种应对方式，而自己瞬间所能想到的所有应对方式，似乎都会被对方所克制，唯一能做的，便只有…… 退！ 尘心退了，在慕容复剑锋指向之时身形急速后退，同时一抬手，七杀剑已经出现于手中，剑光一闪，几乎瞬间周身就出现了无数的剑气，将他包括其中。 第六魂技，剑涡。 当初营救千仞雪之时，月关以第九魂技袭击覆盖打击古榕和尘心，古榕以龙翼抵挡，而尘心便是使用这招攻防一体的剑涡。 不过彼时尘心是用其作为防御手段，此时，却是用作攻击手段。 无数的剑气在尘心身体周遭迅速盘旋扩张，犹如绞rou碾子一样，一旦进入，必然会遭受到无数的打击。 然而面对无数剑气形成的剑涡袭来，慕容复却像是不曾看见一般，依旧挺剑刺出。只是脚下第七魂环悄然亮起，同时周身原本笼罩的火焰和雷电霎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比凌厉的锐气。 武魂真身，以及，剑罡！ 刷的一声，慕容复一剑劈出，所过之处尘心的剑涡化作粉尘消散无踪。尘心面露惊容，即使因为自己的第六魂技竟然被对方一剑而破，也是因为，他竟然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丝毫不逊于自己的强大剑意。 心念一动，七杀剑上第七颗星辰悄然亮起，尘心也发动了武魂真身。霎时间周身释放出凌厉无比的剑意，横剑封住了慕容复刺来的一剑。 叮。 一声脆响，两柄长剑相碰。整个空间似乎停顿了一个刹那，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剑气以二人为中心扩散出去。 海马斗罗目光一凝，脚下第七魂环却也是立刻亮起，身体局部化作了兽型。周身魂力暴涨，同时将宁荣荣护在了身后。 下一刻，无数灵力的剑气打在他的护体魂力之上，几乎瞬间就让他有一种难以招架的感觉。不得已，海马带着宁荣荣连连后退。 原本滞留在空中，因为此前慕容复和古榕的战斗而变得鲜艳无比的火云，瞬间被剑气搅碎，百丈之内除了四人之外，一片空空荡荡。 “好剑！”尘心难得开口：“不曾想，刀宗后人竟然有如此剑意。自家父和青萍剑魂阁下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的剑意。” “尘心冕下的剑意，也是非凡啊。”慕容复挑眉笑道。 刚刚的碰撞，他其实稍稍吃了一点小亏。对方的魂力终究高了自己一级。而九十七级和九十六级这一级，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慕容复场面上没有落得下风，却是因为在剑道之上，他比尘心走的还要更远一些，他有剑罡！ “如此，小心了。”尘心轻啸一声，周身魂力剧烈波动，一股无比锋锐的气劲瞬间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慕容复眉头一挑，竟然是领域！ 而且，七杀剑上的星辰并未闪烁，所以这个领域并非是魂技，要么是魂骨技，要么就是武魂的特殊能力。 魂骨能够附带领域吗？ 慕容复不敢说绝对没有，但是可能性极小。他身上的魂骨品质在整个魂师界绝对是首屈一指。两块十万年魂骨、三块超品魂骨，最差的两块也是八万五千年以上。 就这都没有出个领域。最接近的也就是天青牛蟒魂骨给的那个迟钝光环，可是和领域相比还是有相当差距的。 慕容复觉得尘心得到比自己品质更好的魂骨可能性很小，至少从魂环品质上来看，就一定是赶不上自己的。那么更大的可能性，就是武魂自带的领域。 这个就犀利了啊。 很多武魂都自带一些稀奇古怪的能力，可是能自带领域的就实在太过分了。难怪昔年武魂殿地三宗，以剑宗为首，一直能压刀宗一头，即便是五十年前刀宗宗主慕容秋的拥有杀神领域，晋级了业火魔刀也逊色尘勋一筹。 虽然惊讶于对方武魂竟然能够拥有领域，可是慕容复却也并没有多在意。领域啊，你有我也有啊。我的领域，可多着呢！ 心念一动，慕容复周身瞬间散发出浓烈无比的杀意，杀神领域瞬间张开。 “啊！”远处的宁荣荣虽然不在杀神领域范围之内，却还是可以感觉到那森然的杀气。这种感觉她有些熟悉，小舞和唐三都有类似的手段。 按照唐三和小舞的说法，这是从杀戮之都得来的，名叫杀神领域。 只是，慕容复此时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是比她见过的唐三和小舞的要可怕多了。 “好可怕的领域。”海马斗罗也面露惊异之色。 无论是尘心的剑之领域还是慕容复的升级版杀神领域，都是如此可怕。 海神岛七位圣柱守护者，拥有领域的只有海龙一人。可即便是海龙的领域，和面前二人的相比也要相差太多了。 “杀神领域……”尘心喃喃道，他却是也见过杀神领域，不过却是在已故的唐昊身上。然而唐昊的杀神领域和眼前这个青年相比……似乎差得多了。 不过，领域在我面前，却是不好用的。 尘心嘴角轻轻一勾，下一刻长剑一甩，却是无比迅疾的在身前划出六道剑气，剑气化作一个漆黑的，十几米高的杀字，猛然冲向慕容复。 杀字所过之处，霸烈无比的剑气，竟然仿佛将浓郁的杀气都给撕破。几乎瞬间，杀神领域竟然散了。 慕容复心头一惊，不只是因为领域被破，还因为那黑色的剑气。 剑气若无属性，便应该是无色的。尘心的武魂是无属性，按说剑气应该是无色。可此时竟然是黑色。 慕容复几乎瞬间明悟，心中大为惊赞。因为那竟然是过于锋锐的剑意，将空间都为之扭曲之中的表现。如此锋锐的剑意，所过之无坚不摧，不只是领域，就连空间都之中都留下痕迹。 然慕容复虽然心中赞叹，手上却是丝毫不停，长剑在面前一抖，一剑劈出。 一剑对六剑，却是慕容复这一剑取胜，漆黑的杀字被当空斩碎。 剑意再强也是剑意，而慕容复的，却是剑罡！ 尘心微微皱眉。 此前他就隐隐感觉，对方身上的剑意似乎不只是不逊色于自己，而是犹在自己之上。只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接受而已。 此时看来，对方的剑，似乎真的强于自己的剑？ 这怎么可能。七杀裁决剑，应该是大陆第一剑武魂才对。 尘心心头惊疑，没有贸然进攻。慕容复却也是立于空中，似乎所有所思。 “哎？打完了吗？”宁荣荣见状，不解的问道。 “没。”海马摇头，虽然不太明白对方二人为何同时停下，但是显然二人还没有分出胜负。 “啊，原来如此，锋锐之气竟然还能这么用。”慕容复忽然轻笑一声，随后周身原本就锋锐无比的气势再度提升，下一刻一剑刺出。 长剑刺出，剑身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犹如空中响起一声龙吟一般。下一刻，面前的空间被这一剑之威所扭曲，周遭原本笼罩的、源于尘心身上的锋锐剑气竟然瞬间破碎消散。 尘心的剑之领域，被慕容复这一剑破掉了。 尘心眸中闪过一丝惊异，而慕容复则是面露笑意。 慕容复本就有破除领域的能力，但那是基于对魂力的理解，直接从破坏魂力构造的层面上破坏，算是巧破。而刚刚那一剑却是学着适才尘心，以无与伦比的锋锐，强行破开领域，算是一种硬破。 于慕容复而言，算不上是多大的提升，但却让他对于魂力、剑意的认知又有所提升。他甚至感觉到，因为这一丝丝的领悟，他的魂力都有一丝丝的提升。 魂力达到九十五级之后，再想提升主要就源于领悟。而今日一战让他又有所提升，难免心头喜悦。 慕容复开心，尘心却是不开心了。 他醉心剑道近百年，才有了如此剑意，领悟了一剑破万法之理，竟然被慕容复只看了一眼就学会了。即便是以尘心的心境修养，此时也不禁生出了一丝妒意和恼火。 “了不起，那，小心了。”尘心一声轻啸，长剑在手中一甩，瞬间又是一个杀字在身前形成，随后瞬间打向慕容复。 这还不算完，尘心长剑连挥，第二个、第三个……一连八个杀字接连打向慕容复。 慕容复目光一凝，下一刻长剑直刺，化作一道剑光直冲向前，剑尖在他手腕摆动之下迅抖动，化作一个白色光圈。 光圈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无论是慕容复的身形还是杀字，在远处的宁荣荣二人看来全都变换了形状。慕容复剑光圈和杀字相撞，瞬间，第一个巨大的杀字破碎。慕容复去势不减，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眨眼间慕容复便已经连破八个杀字，剑锋直指尘心。 尘心眼中精芒爆闪，下一刻身形竟然消失无踪，原本所在之处化作了一把两米多长，半米多宽，和此前尘心手中长剑造型一致的巨剑。 巨剑一剑迎上慕容复，剑尖所过之处，在竟然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杀字，仿佛空间都为这一剑而流血。 这应当是，当世，甚至古往今来最强的两把剑的碰撞了吧？ 本就在极远处的海马斗罗在尘心化身为剑的瞬间就将宁荣荣拉着再次远远避开，同时脚下第八第九魂环同时亮起，要以魂技来抵挡即将到来的碰撞余波。 无声无息的，慕容复剑尖的小小光圈和无比巨大的血红杀字中的巨剑相碰。 叮。 一声无比清脆，甚至觉得有些悦耳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却是在瞬间响彻了整座七宝城。城中一直仰望空中的人们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光圈忽然急速扩张出去。 所过之处漫天层云瞬间消散。眨眼间就在空中划出了一个足有千丈的圆形空档区域。 宁家宅邸之中，千仞雪脸上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嘴角微微勾起。古榕却是轻轻叹息一声。 古榕的声音不大，可是宁风致却是瞬间明白其中意思。 尘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