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的斗争2

    事情还没到女孩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起了一件令我莫名其妙、措手不及的事。其来势之大，一举毁掉了我全部的幻想。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这样对我说的，好像我在大惊小怪什么的。我当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舒服，反正不得劲儿感觉总像有一个阴影在身后，挥之不去。后来明白了许多，参悟了整个高中，甚至于说到现在才想明白没多久。不舒服的是：没有选择。

    记得当时要填一个什么资料，要户口本的复印件。我之前看了的，是一个挂在老家当地的一个亲戚上是一个城市户口。本想说户口没啥的，可一切事起在这个地方，我也不敢强说没啥。接着听我的故事吧。我很讨厌那个关系一栏写的侄子，也讨厌我父亲的名字不在我的前页。好像不怎么见过面，不怎么亲近的人，竟连一个纸面的承认都没有似的。看见这个和我之前被笑着调侃“野孩子”的时候的心情简直一模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想着又是一次老天对我恶意的戏弄，互相看着不顺眼一阵就好了。可我也没想到会变，会激起一阵阵涟漪久难平复。这次确实是换了一个花样。我看见的是我成了继母的继子。侄子到继子，就是没有儿子。这个仅是纸面的，但我父亲怎么讲，有点软弱。之前母亲还在的时候我就一直看不见父亲的影子，之后母亲选择离开他，我就一直没看到他了，后来找到了继母。那是一个刻薄的人，总是提着自己做过的丰功伟绩，欺老霸弱的，家里一点都不和谐。我在那时也没看见父亲的影子。他对我来说，比一个最会藏迷藏的小孩还会迷藏，还要难找。我给他当儿这几十年下来，弱弱的评上一句：不好。我也觉得这是没有问题的。他当得起。

    他的父亲角色一点都不好，没有陪伴，也没有教育。我对这个在初二之前一直都是小透明的人实属无感。但也没想到他还有主导我人生的权利。

    我之前有相信他能帮我做点什么我一个人能做，但有人替我做帮我做我就轻松了的蠢想法。后来才知道是我错了。像一些送去报名，结果迟到了。他的城市到老家，开货车限速限路，而前一天还带我在一个亲戚的饭局上喝酒。我可以自己坐旅游大巴回家的。剩下的事就不一一枚举了，篇幅不够。说多了也就像抱怨了，不过你记着这是他的常态就好，不靠谱，尤其是关于我的事情上。

    人小，很多的认知不全我承认，现在也是。但我知道只要是他做的事就代表又有什么糟糕的结果要降临到我的头顶。一直是这样，mama不见了，爸爸不见了，之后相信电视、奶奶、老师、自己和周围的声音建立出来的那个相信自己的人在他那哪也被否了。简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独断专由。真是愚蠢。很多时候我都感觉我是一个大人在哄他，在我情绪尚且稳定的时候，他就开始发病，开始作了。我得哄。而不是他给我指点，我气成什么样子，跌破头皮，摔得多惨，他来笑嘻嘻得把我扶起来。他好像在我这扮不了这样的角色。而我，缺的正是这样的角色。我想得太天真了，我的问题。

    我这里的他，并不坚强，并不明智。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且呜呜渣渣但并不成熟。言而无信，极度双标（例子不想说）。多少善举和多少恶如果一起看抵消来就只剩下不爽。如果分开看，就是一个小堆，一个大堆，两堆扎眼，碍事，很不可爱。风景全挡的垃圾。很不对我脾气的一个人。

    接着讲那个户口。在看向那张纸的时候，手开始抖了起来，泪光婆娑，有点哭腔了。几个词很扎人，继子，初中（文化程度），成都（我被迁到了那个伤心地）。我知道这次一定没跑了，我将一辈子事事不顺心，一辈子在他的带领和压迫下。想着就十分心烦。在旁的的女生见了凑头来看，这本是一个可以挨她一下的好机会，我视而不见了。因为我正在品鉴自己的死讯。

    “继子”这个词儿自然不是什么好词儿，有机会当儿子，却成了继子。在我这不屑的事还是难得的一个城市户口。没当儿子，才做继子，这我可就跳过了这一步。改变了我最开始的游戏条件。虽说侄子，但我还可以安慰说，那是没机会变过来，是别人做的。可这个就打碎了我的幻想了。我的不如意不是别人造就的，正是这个最没资格做这些事的人。他当然给我说了，只不过不是商量，很稀松平常的事习惯就好了。

    “初中”，本来我可以把这个坐实的。最开始直接就初中毕业，不读了就是初中。可半哄半骗的条件下我上了一个高中，却被告知文化程度早早被填了，还是一个初中。我知道可以改，但我不想有这种经历。而我现在半哄半骗高中毕业，没时间去改这个令人伤心的东西了。后面再讲。

    “成都”，我伤心的城市。我记得之前和父母在很多地方都去过。做做小生意，母亲路边摊卖首饰发卡啥的，父亲不知道。去过的地方很多，但有印象的偏偏就只有这个“成都”。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分别之地而讨厌它。还有就是，我和父亲是两地的，“成都”夺走了我的父亲。现在想起来这个想法是多么幼稚，这个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有就是他一直呆在那里，我讨厌他，我也不相信他的眼光。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而一直想去那个母亲给我一块钱去买棒冰的夜。也不想想起那个一起卖首饰的日子。最主要的是我不想想起那个可怜的女人。对这座城市感情就这样，对母亲不好，对父亲不好，对我也不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三个我最讨厌的词会一下以一种我无法预料的方式活跃于我的眼前。我愣神一怔，就盯了很久而更加rou疼，它们好像活了过来对我抽皮扒骨，火烤针扎。它告诉我的信息很多，我无法自主，我没有选择，这个不靠谱的家长又发病了，我将拿自己的一生去追求那个他都不曾讲过或见过的荒诞的地方。我还得一直看着他碍我的眼，还要努力让他开开心心的做我的绊脚石。

    这张纸像一个大棒，一敲振出了我的灵魂。我失力而无神，把这个可以挨女生一下（打她一下赶人走）的机会，换了一个当时还达不到的惩罚手段，半装的继续厚脸皮，半压半靠得倚在她的肩上。她没看出我的心思，权当我在发病吧。当天我人就焉儿了，我讨厌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