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后虚言（3）

    果然，他依然很吃这一套，甚至脸上漏出来了惊喜和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出现。

    她回想前几次轮回中，她从来没有向他示好过，只是痴痴的按部就班的完成所有的流程。只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被不知道cao纵在谁手里的细线牵扯着，完成一次次的“命运”而已。

    那么对于他而言，面对着一具木偶，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就像一出戏，观戏千百遍，怎么还会被剧中的人物牵动情感？更何况，这出戏本就平平无奇、毫无新意。

    她自知，自己只不过是这京都之中，千千万万的闺阁小姐之一。千篇一律的女子，顶着不同的家世长着不同的面容，却被安排了一样的命运罢了。嫁与皇室宗亲或王侯将府已经是好的了，怕是被封了公主送去塞外或者南疆和亲。所以当被赐婚祁王的时候，整个将军府都松了一口气。唯一的担心只有祁王违抗皇命，定要娶她，京中传出来的“言望舒不守女子本分，暗自勾引祁王”的谣言。

    她猜测，许是因为见多了千篇一律的大家闺秀，他才会被带着“恩人”标记的清纯无辜又楚楚可怜的纹绯所俘获。

    是不是她抢先一步成为他想要的样子，就可以了？

    “舒儿可是偷偷喝了合卺酒？怎得脸这样红？”他笑的那样温柔。

    “殿下…”她的脸仿佛更红了些。

    他接过玉佩，顺势拉住她的手向妆台走去，将玉佩放到妆台上后轻轻得将她发髻上的发冠首饰一一摘下，又帮她褪去婚服换上轻便的睡装。

    她随着他的牵引，坐在床榻上，又看得他俯下身去欲帮她脱下鞋袜。慌忙缩起双足，“殿下，这坏了规矩。”

    他依旧是笑着，按住她的脚踝，“不妨，舒儿既然已经物归原主了，难道还不允许我，向恩人报恩吗？”他只是说着，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直到将她的婚服都换掉，门外的喜娘才带着丫鬟端进来合卺酒。他又端起酒杯，与她一同饮下。

    丫鬟收拾妥当退出去时，她还在发呆。

    他轻声问到，“可是刚刚弄疼了你？”

    她连忙摇头，“舒儿不曾想过……”“傻，日后毓哥哥定将着江山奉上，报答言小姐救命之恩。”他打断了她的话，将她拥入怀中“陪着我好不好？从今夜开始，除了面对舒儿，我真的好累。”

    她点了点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听着他逐渐入睡的呼吸声。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的愣神，是因为刚刚的他，是她经历三十一次从未见过的样子。

    同时，她也在给自己暗示，“千万不要相信他对自己的好。什么江山允她，不过是借口罢了。这一次，绝对不能轻信了他。”

    就好像是两个人，不过是心怀鬼胎，却都在奋力完成同一场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