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秦桧的建议【求追读】
几日后,平整了院里的地,换上了新门头牌匾的蔡府,摇身一变成了廉洁教育司。 大宋监察部门御史台,在李若水的带领下,成了第一批来付费参观学习的。 有人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由御史台衙门掏钱,让自己掏腰包,就有些…… “太上皇以前可从不这么干。” 一些人边走边嘀咕,跟那几人身后的,是一位面相圆润,身材略胖,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第一眼看去,这人到生的颇有浩然之气,但若细看,眉眼间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鸷jian险之色。 “廉政学习并非朝廷常制,自然没有常钱,再说钱又不多,一贯而已,诸位想想,放在一年前,咱们这些人要想进这蔡府大门,随随便便带个面礼,至少也得百贯以上吧。” 众人一听哈哈笑道:“会之兄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花一贯钱,去看看蔡府,值!” 秦桧摆摆手:“蔡府?哪有蔡府?明明是咱大宋的廉政教育司。” “还是会之兄会说话,受教受教。” 几人说说笑笑中,便进了府门。 刚一进门,没走几步,就见几个年轻男女立在廊道两侧,见有人踏上廊道,东侧的人便朗声念道:“廉洁奉公,两袖清风沁香远”,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西侧的人便接了下联:“执政为民,一片丹心映日红。” 众人笑道:“有没有横批?” 东西两侧齐声继续:“警钟长鸣!” 穿过廊道,便来到一处宽阔庭院,这片庭院原本是园林艺术家道君皇帝给好基友蔡京亲自cao刀设计的枯木禅意院,当时那几颗枯木,还有几块太湖石,都是从艮岳里挑来的。 前些天都被李纲拉去填水道了。 如今这里就是一块平整的庭院,摆着一张桌案和二十来个方凳。 桌案前,朱勔端坐,御史台的众人则坐在方凳上,听朱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着自己这些年是如何鱼rou东南百姓,如今又如何追悔不已。 “哎,纵使家财万贯,到头来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如今我连一日三餐都不得温饱,回看往事,不胜唏嘘。” 说到动情处,竟然潸然泪下:“我劝同僚莫伸手,伸手必是无底渊啊!” 到了二进院,负责现身说法的,是王黼,王黼原本打算讲讲他在应奉局里,是如何欺上瞒下,把本应献给道君皇帝的各地奇珍异宝,扣下九成,中饱私囊的事。 但是赵福金觉得贪墨之事,朱勔已经讲过了,不要啰里八嗦,翻来覆去的讲,要讲就讲些不一样的,否则就只能跟朱勔两人共拿一份门票钱。 “色字头上一把刀,诸位为官,切不可贪图女色,坏了官场风气。当年,我诱引徽猷阁待制邓之纲小妾之事,如今还历历在目,那一夜,酒令才行了三旬,邓之纲的小妾就面若桃花,唤着我王相……” “咳咳,王相公,细节就不用多说了。”李若水轻咳两声,打断了王黼的回忆。 “之后,我为霸此女,指使御史栽赃嫁祸邓之纲,如今想来,愧疚难当,想我王黼当年美妾成群,却仍欲壑难填,如今官家开恩,让我苟活与世,便是让各位同僚以我为鉴,看看我如今这幅惨样,人活着,家抄了,诸位警钟长鸣啊!” 三院,御史台这帮人是进不去的,加钱都不行。 因为蔡京说了,他所犯之事,只对位在宰执之人有警示教育意义,这些普通大员,他实在没什么好警示的。 考虑到蔡京年事已高,天天接客身体也受不了,赵福金便也答应了。 一扭头,秦桧上书:“臣以为,官家体谅蔡京年岁太高,准他只接宰执之人,这是官家的善心,然,六贼之恶,首在蔡京,臣建议在廉政教育司前,设蔡京铜像,铭刻碑文,罗列蔡京之罪,以警示后人!” 赵福金一看,乐了:“秦桧?” 秦桧正了正形,努力地想在赵福金面前留一个好印象,看向赵福金时,却发现赵福金笑的仪态全无,前俯后仰,一时间竟然有些心慌:“官家这是……” “秦桧啊秦桧,你说朕若准了,是设个蔡京的立像呢,还是跪像?” 秦桧一愣:“跪……跪吧?” “嗯,很好,那蔡京的夫人,要不要也跪在旁边?” 秦桧彻底凌乱了,官家怎么扯到蔡京的夫人身上了,蔡夫人……没啥恶行吧?
“你这個想法很好,朕先给秦御史记下,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嘛,朕确实要立一个东西,正愁让谁去办,既然秦御史来了,那就去办个差吧!” 第二天,廉政教育司门前,竖了一块告示牌,告示牌上只写了四个字:“回头是岸!” 告示牌下,放着一个寺庙里常用的功德箱,上面也写了两个字:“国库!” 同一天,陈东在进奏院的第一篇评论,也在邸报上刊发了:《倒查十年为国追财》。 这是百年来,进奏院邸报上第一次出现的评论性文章,各个衙门纷纷传阅,极为重视。 只吃皇粮混日子的底层官吏们也就看个热闹:“嘿,进奏院现在也能议政了?” 级别高一些的官员却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邸报上说,御史台已经从蔡京口中问出了好多事?十年之内的事,官家基本都知道了?” 到了各部大员,当朝宰执这一层,感受可就又有不同了,开廉政教育司,竖告示牌,邸报发文……这明显是一套组合拳啊。 官家想干嘛,这些人不会不明白。 李邦彦府上,几位当朝宰执和几个侍郎们一合计:“官家这是想清算啊?光捏了六贼还不够,要连根拔吗?” 李邦彦摇摇头,胸有成竹的笑道:“以本相对官家的了解,官家这是给咱们机会,去功德箱那里退赃吧!” “李相啊,当年替六贼办事,是获了一些好处,但是这些年早就花光了,怎么退?”已经被罢了开封府尹,调任秘书省的王时雍有些为难地问道。 其它众人也纷纷附和。 李邦彦叹道:“多多少少拿出一些来,意思意思,官家要什么?不就要咱们这些人一个态度,难道真想要百官倾家荡产,自毁根基?” “那李相……您准备退多少?” “本相当年跟梁师成为太上皇修上清宝箓宫时,拿了三百万两银子,退个一百万两,也便可以了。” 众人一听,懂了! 退一留二,虽然有些rou疼,但是想想蔡府里那三位……人活着,家抄了,天天跟个戏子一样现身说法,众人觉得,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