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他到底是谁的人
“张泽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鸭梨市一间私人酒馆,南曲起身和来客打着招呼。 得三长老的指令,南曲以朋友私交的由头约见摘星楼道友,只说有段时间未见,饮酒叙旧。 “哎,耐人寻味哟。” 来者回敬一礼,这才入座,“南曲呀,要是让摘星楼其他人知道我来见灵鹤宫的弟子,怕是得有不少非议。” “这是,怎么了...” 南曲知道三长老的手下和摘星楼的一部分成员起了矛盾,也知大概始末,但依旧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南曲,你前阵子不在鸭梨市吧?” “是呀,我来没几天,这不才约你嘛。” 其实南曲一直在鸭梨市,只是不像三长老、安书月那样经常在大场合晃荡。 他挂着个古代文学研究生的头衔,可打着出外访学的旗号去各地执行任务,听三长老的命令办事。 “张泽兄,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南曲站起身,先给对面斟一杯酒,再自斟一杯。 “你不知道也正常,灵鹤宫那么大,分门别类的任务多着,只是前个半月的情况颇为令人费解。” “怎么说?” “嗯...” 张泽拿捏着措辞,“简单来说,我领命在鸭梨市外边开了个法阵,炼些毒物,半程有人介入打搅。” “谁啊?” “你们灵鹤宫的人!” “啊?!” 南曲只觉得情报有些混乱。 三长老的说法是,摘星楼暗中收编江茶,接近安书月,觊觎脆桃市墓区。 眼前的南曲曾经和庄九兰一起出现在鸭梨市东郊出租屋,属于当事者,说出的结论居然和三长老相反。 “我们灵鹤宫抢毒物干嘛啊?” “我哪知道你们那边的人怎么想的...” 封门阵出岔子,张泽汇报情况后,发配任务的摘星楼护法百思不得其解。 心说灵鹤宫的主流剑诀和毒系恶灵无关,总不能是正道宗派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找左道宗派麻烦。 那也犯不着偷偷摸摸的来。 “不对不对。” 南曲连连摆手,“可能是其中存在误会。” “我们也希望是误会,但灵鹤宫一路派人阻碍我们,还把事情在修理部捅开了。” “修理部...是因为安书月小姐在修理部吗?” “不是安书月,是江茶!”张泽气得轻轻拍桌,“你知道江茶吗?” 听到这个名字,南曲大脑有点转不过弯。 按照三长老的情报,江茶应该是摘星楼下的暗棋,怎么变成我灵鹤宫的人了。 想不通归想不通,南曲表现得依旧正常。 “江茶...好像听说过,是安小姐的以前的同学。” “他是你们灵鹤宫的人,应该是暗中收编的,所以你也不清楚。” “呃...这...” 南曲一时语塞,此刻包间响起清脆铃声,外边有服务员送餐进来,双方关键的对话暂时中断,聊些不痛不痒的寒暄。 待菜品上齐,外人退去,南曲才继续先前的话题。 “张泽兄是否言之过急?我们灵鹤宫极少有江茶那样随意外放的暗线。” “证据确凿。” “哦?出现了什么证据?” “江茶他…会鹤唳!” 夹菜的筷子顿住,南曲愣在当场。 三长老给的情报是,江茶会摘星楼的基础修行手法:摘星手 怎么变成江茶会灵鹤宫的基础剑诀了。 “基础”二字听着没那么高端,实则相当核心。 万丈高楼平地起,暗器手法千变万化,取决于基本功扎实程度。 剑法亦然,鹤唳触及灵鹤宫后续剑诀的剑意、剑形,可谓本宗门的“启蒙级”招式,实用性也强。 南曲宁可相信张泽说的是大自然中的鹤唳,解释为“江茶会学丹顶鹤的叫声”,也不愿意相信江茶会鹤唳剑诀。 显然,南曲黑色幽默版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张泽的意思明摆着。 “不对啊,张泽兄,情报有误。” “怎么说?” 张泽还在气头上,又不能拿局外人出气,闷下一口冷酒反问,“我亲眼看见江茶的小型秘境崩溃那夜用的剑诀,岂会有误?” “你想呀。”南曲好声好气解释,“摘星楼若是有近期收编的外门暗线,会教他摘星手吗?” “当然不会…嘶。”
张泽眼神一凛,很快理解南曲的意思。 别说外门弟子了,打小被宗派收养来的孩童都得经过层层考核才有资格学摘星手。 灵鹤宫也一样,若江茶是后续收编的暗线,哪能接触到核心剑诀啊。 摘星楼调查过江茶的底子,真就是普通人家,有过一段寻常人眼中的学霸生涯,又很快陨落。 要说他二十来年的人生都是灵鹤宫安排的剧本,也太离谱了,鸭梨市那儿可没有值得灵鹤宫如此设伏兵的事物。 而且张泽执行封门阵的行动只在一年前展开,获得剧毒恶灵,再凑四具凶尸压阵… “确实不对头。” “是啊。” 南曲得为三长老保密,言辞严谨,只说双方先不动声色,回各自的宗派合适情况,改日再叙。 “有理。” 张泽也觉得之前的定义太武断了,此时值得深究。 两人匆匆吃了酒菜,分头离去。 回到自己人住的地盘,南曲叫来灵鹤宫弟子。 “三长老在别院,还是在鸭梨大学?” “南曲师兄,三长老今早刚回宗门,门内之事…暂时不便联系。” “又是门内…” 南曲清楚,灵鹤宫的情况并不稳定。 掌门状况不佳,又迟迟未提及继任者,不同派系蠢蠢欲动。 比如安书月就是有资格争夺掌门位置的一派,但资质和底子偏单薄。 “南曲师兄…” “怎么了?” “有什么急事吗?” “嗐,前天三长老让我约摘星楼的道友谈点事,今天约上了,谈的结果…实在耐人寻味。” 身份较低的弟子自知不能过问太多,只是点头退下。 等到隔天,南曲联系上三长老,将事情一说,一向稳重的三长老在电话里静默整整半分钟,随后喉咙才发错干涩的嗓音。 “不对啊。” “我知道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三长老人在灵鹤宫,要务在身,只说尽可能明天返回。 “你先带人调查调查江茶,也去问问安书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