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告白
路明非靠在墙上，脚边是赵孟华刚才给他的提袋，打开提袋，提袋里面是套两粒扣韩版黑西装和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窄领带，号码正合他消瘦的身材。 看着里面的那一套西装，路明非无声的笑了笑，此时想起自己没重生前的那一幕。 那时的他，真是傻透了。别人都知道，赵孟华和陈雯雯两个人早就郎情妾意眉目传情，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也就自己还傻乎乎猜想陈雯雯是不是喜欢自己，会不会答应自己的告白。 赵孟华肯定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才会借了陈雯雯的名义骗自己，给了自己西装怂恿上台，想要自己看台上出丑。 等到他一上台，赵孟华就会抢先和陈雯雯表白，让路明非在大厅广众下丢脸 但现在在看来，却是多么幼稚，像小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炫耀自己新买的玩具，同时又踩着其他人证明自己是最好的。 这些想法很快就在路明非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毕竟这些都不重要。 路明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他想起了东京街头那家气氛暧昧的情侣旅馆，暗红色头发的女孩跪坐在榻榻米的旁边，乖巧认真地翻着旅游册子，思考着等雨停了之后去哪里去玩。 路明非一会看着女孩，一会又扭头看着窗外的雨，好像希望时光可以永驻。 那雨下啊下啊，似乎能把他和女孩一起淹没在小小的旅馆里…… 路明非无声的笑了，他发现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忙的，他还有这么多人要去拯救，他还有这么多遗憾要去弥补。 这时候，自己还有好几个月才会入学卡塞尔学院，老唐还要好几个月才会变成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夏弥现在还在BJ读预科班，楚子航也没有被所有人遗忘。 去日本更是一两年之后的事情了，如今时间充裕得足够让在宰掉赫尔佐格之余，再带着绘梨衣满回国和叔叔婶婶吃顿热气腾腾的火锅，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妞连五目炒饭都吃得这么开心，见了火锅还不得蹦起来，只是不知道她吃不吃得辣。 还有小魔鬼路鸣泽，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多好啊，一切的悲剧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来得及改变。 路明非用冷水冲洗了下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至于赵孟华给他的西装则被他随手丢在了洗手台上，路明非推开洗手间的门直接走了出去。 “你好啊，路明非。“一道温柔女声突然响起，这道声音路明非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和自己做交易的女人。 而此时的空间......路明非瞥了一眼水龙头的水柱，原本正在流逝的水柱此刻静止在原地，甚至可以看见停留在半空中的水滴。 “嗯哼！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女声再次响起，这次路明非能明显的感觉到那声音中蕴含着的高兴与愉悦。 “鉴于你的支付代价有些大，我考虑送给你一些小礼物哦。”女声继续响起。 礼物？从没见过魔鬼做交易觉得自己给的商品廉价，然后又做出补偿的。路明非内心暗暗想到。 “我可不是魔鬼那一类的低等生物！”脑海里的女声反驳道：“唉，原本准备告诉你小礼物是什么，现在看来，还是你自己找吧，不过可以提示第一个礼物哦，你的血统已经是S级的了，不，准确来说，世上再也没有谁比你的血统更加高级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怪不得刚才他看赵孟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而且，刚才赵孟华出去撩衣服的场景他也看到，两侧的肩膀上各有着五条红彤彤的印记。当时他还好奇，毕竟他记得此时他的身体还处在一个废材的水平，还没有使用过尼伯龙根计划。 就算到以后，也是校长和副校长偷偷将尼伯龙根的计划用于他身上，可即使是这样，也只是将他的血统推到了勉强达到A级血统的高度。 不过，看来这一世，应该用不着尼伯龙根计划，那就让给师兄吧。毕竟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师兄都比他更适合尼伯龙根计划，特别是血统不稳定的角度。 “谢谢！ “不必客气哦，那么，再见。”女子打了一个哈切，言语中隐藏不住的疲惫，好似下一秒就会睡到在原地。 “再见。”路明非说道。 下一秒，原本静止的水柱再次开始流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路明非再次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面的自己腰背挺直，耸拉着的脑袋也挺立起来，那双黯淡的眼睛充斥着希望，简直和之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呵呵，路明非笑了笑，镜子里面的自己也笑了笑，是那样的温暖。 他扭头离开，这一次，不在有遗憾！ “你怎么没换西装就出来了。”赵孟华皱着眉头看着路明非。 他给了路明非西装，然而路明非此刻依旧是一身常服，这多少打乱了他的布置，所以赵孟华连同说话都有点生气的意味。 赵孟华隐隐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你待会不可能穿着这一套上去致辞吧？” 致辞自然只是骗路明非的说法，赵孟华的计划里根本没有给路明非致辞的时间，只要他和徐磊磊他们一同上台，走到了规定的地方，“陈雯雯，Iloveyou”的句子就会被投影印在他们身边，那时候就是赵孟华上场的时候了。 “他们也要致辞吗？” 路明非笑了，也懒得和赵孟华多说什么，指了指一旁的徐磊磊和徐淼淼。 如今徐岩岩和徐淼淼正穿着西装在一旁待命，修身的韩版西装被他们穿成了圆圆的大球，紧实地包裹着身体，一旁性格恶劣的同学正嘲笑他们是小猪穿西装。 “你...”赵孟华一时语塞，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右手的拳头握紧，隐约想要抬起。 嗯？感受到赵孟华的样子，路明非扭头冷冷的看向赵孟华，宛如刀子般的目光射向赵孟华。 接触到路明非的目光，赵孟华身体颤了颤，眼睛就好像插入了两把犀利的刀子，猛地将目光移开。 注意到赵孟华的动作，路明非冷笑了两声离开。他现在也不是高中的那个怂的不行的衰仔了，毕竟他也是在卡塞尔学院当过学生会会长的男人。 在学院时，他也是只要点点头就会有几十个小弟自告奋勇为他服务大佬，还有名为伊丽莎白的美少女作为他的贴身秘书，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平日里路明非不是在学院里叱诧风云，就是在学院外拿着小太刀和死侍对砍，见了些世面路明非就多了些底气。 一个赵孟华而已，自己还没计较他准备拿自己当垫脚石踩一脚然后向陈雯雯告白的事，反倒是他先质问起来了。 在路明非走后，赵孟华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脸上有些挂不住，可要他去找路明非，他又有些不敢。 刚才路明非的眼睛看向他，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路明非身后有着血山血海，以前他对一些小说中描写一个人如果杀的人多了，身上就会有一种莫名气势，这种气势名为杀气这种的说法都是嗤之以鼻的，但今天，他忽然有些觉得，书上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赵孟华转身离开，随便在众人中找了一个比较瘦，和路明非身材差不多的人，叫他穿上路明非的西装。 过来一会儿，放映厅里的灯光迅速暗了下去，交头接耳的人们也都安静了下来，就像是舞台被拉上了厚厚的幕布，故事即将上演。 徐磊磊等一干群众演员趁着黑暗走上了台子，各自找到了位子站好，他们穿着同样款式的西装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木桩，安分地充当群众演员。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上演，就和路明非曾经经历过的相同。不一样的是，路明非这一次让出了小丑的角色，变成了无关紧要的观众。 强光忽然被打在了荧幕上，一行字浮现。 “陈雯雯，iloveyou。” 这样的句子出现在了屏幕之上，路明非的身边一片揶揄暧昧的“嘘~”声。 陈雯雯正看着赵孟华，眼睛里仿佛蕴着夏晚的露水，就要流淌下来，而赵孟华笑着地冲她点了点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走上了台子。 “今天本来是应该是我们文学社聚会的日子，但我就是要乘这个机会。”赵孟华大声说，“马上就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和陈雯雯说的话屏幕上都有了，我怎么都要赌一把！要不然以后分开了，天南地北，我喜欢了一个人三年，谁也不知道，那不衰到家了吗！” “好！老大好样儿的！”徐岩岩和徐淼淼都拍巴掌，赵孟华的好兄弟们也都拍巴掌。 “女主角！上台！女主角！上台！”赵孟华显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台下叫好的人都有了。 一束射灯的光打在陈雯雯身上，衣服白得像是透明一般的陈雯雯站了起来，像是个天使。她磨蹭着步子走上舞台，脸红得可以榨出西红柿酱来，赵孟华的好兄弟围着她，用典型青春片男配角的语气问，“答应不答应？答应就快啊！赵孟华很好的！” 看着这一幕，路明非心里却想起了其他事，某一天，如果他向那个红色头发，穿着一身巫女服的女孩表白，也像这样子，那么她会娇羞着脸庞答应吗？ 会吧？路明非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会的！路明非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有想过重来一世隐藏起来，暗中给那女孩清除一切危险，做她幕后的守护神。 可是他无法想象！也无法忍受！在某一个华丽神圣的礼堂，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旁边是他不认识的男子牵着她的手，最后在众人的起哄下亲在一起。 “不行！”路明非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站在小怪兽身边的只能是自己。 他旁边坐着苏晓樯，如果是平时，苏晓樯一定会嘲笑路明非又发神经了，可现在，苏晓樯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而是双手紧握，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两人，身体稍微有些颤抖。 告白仪式还在继续， “我也喜欢……你。”陈雯雯看着赵孟华，细声细气地说。 寂静碎掉了，仿佛雷霆贯穿长空，电光直射天心，雨沙沙地落下。 喧闹声中，“哇”的一声哭，路明非抬头，看见“小天女”捂着脸跑出去了，路明非想要出去安慰一下苏晓樯，可又放弃了。也许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儿更好，路明非默默的想到。 而此时的赵孟华得意的看向路明非，路明非追求三年的女神此时正羞涩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可是他却没有在路明非的脸上看到任何的伤心与失望，有的只是平淡。 该死！他竟然还像徐岩岩，徐淼淼兄弟俩一起拍掌，好像在庆祝他找到了女朋友。 “你说，路明非是不是受到的精神刺激太大了，导致......出了问题？”徐岩岩小声的问着自己的兄弟，右手粗大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估计，应该是，我听那些专家说，人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用来保护自己的大脑不受伤害。”徐淼淼也小声回答道。 “放心，我没出问题，脑子也没病！”路明非没好气的看向他们。 “嘿嘿！”被主角听到，徐岩岩和徐淼淼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