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武宗本纪》卷一战纪：1卡瓦达尔奇
瓦尔达尔河，在进入山地之前有个拐角。 河岸最宽的地方有100米，最窄的地方有50米。 中段有大量的河滩、飞地，河中的落脚点相隔10米左右，就如同一个个间隔十米的跳板，架桥很方便。 附近的居民在河边北东南都架有几座桥。 跨过拐角处，是一个宽度700米的山谷入口。 山谷窄道外道路约660米。 这里是现代希腊R1103公路的铺设地。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宽度3箭不到，深度2箭多的一块战场。（罗马用「箭」的最大射程来指挥战场，1箭=280米） 左千山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于让士兵列阵。 在他排兵布阵，仔细查看敌军的入阵姿态时，他的统御和战术能力开始不断提升。 战术50→51 统御50→51 “我部列阵完毕！”王李二人大喊。 左千山回头看过去，50*5 50*5的阵线，总体宽度才扩展到100米的战场宽度。这点宽度在靠近山谷窄道的200米宽度上，根本无法对敌人的骑兵形成堵塞，随即他下令：“转向后方！紧随我！向我靠拢！” “向营长靠拢！” “向什长靠拢！” “向伍长靠拢！” 一层一层的军令下达，其效果就如同游戏中的命令一般，士兵执行的干脆快速。 踏踏踏踏、左千山本人带着20名着甲、骑马弓兵，40名商队骑兵，位于战场的右翼，作为侧卫。 王李二人带领部队在左千山后侧，此时越往山谷去，战场宽度越窄，最终第二线列停在了宽度120米左右的地区。 他两人各带250人在左右两侧，中间留出20米的空挡准备接应第一列老宋的撤退重组。 20米的空挡，由两排士兵组成，远远看去，平视的视角看不清这第二列阵线到底哪里厚哪里薄。 老宋也跟随整体往后撤，100*5的厚实阵线侧重在左翼，右翼只有单薄的2列士兵，仅作为左千山骑兵队迂回的遮掩。他的第一线列集中了所有的盔甲，投矛，以及最好的盾牌。 此时整個山谷出口已经能够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而商队护卫的领袖咽了口口水，看向左千山：“希乌纳斯阁下，真的...守得住吗？” “一定可以的！” “为什么？” 左千山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分析：“以当今世界军事制度最健全的罗马来说，常规步兵、骑兵师的列阵，以10排最好。精锐则只需要5排。我对自己的士兵有信心，他们和那些散兵游勇不一样，即使前两排遭受巨大打击他们也不会做逃兵。 我的兵，不需要在线列的后方安排人来‘助威’。” “您的士兵，确实英勇，但对方是1000名轻骑兵。” “不，不能这么看。”左千山敏锐的察觉到了战场和劫掠的不同：“他们要得是财，而非结结实实打一仗。对方不会选择在我们身上死磕到底。” 商队护卫领袖牵着马，若有所思：“那这么说，其实我们只需要吓跑他们就可以了？” “这么说没错，不过，事儿是需要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左千山双目突然瞪开，远处已有骑兵杀来！ “待我命令！”左千山立刻翻身上马，回头看着他：“得结结实实打痛他们，我们跑的才安心，准备好了吗？！” 咕咚。 商队护卫们齐齐翻身上马。 左千山此时心里也直打鼓，因为判断是判断，没人能够保证事情的发展一定会像预料的一样。 更何况，他的着甲弓骑兵，没有骑术。 这些人只能依赖骑兵阵线，一旦溃散，不具备马上单兵混战的能力。 “来吧...来...”左千山用中文小声嘟囔着。 轰隆隆、轰隆隆！ 佩切涅格骑兵率先冲来了50骑，他们的队伍此时大部分堵在了桥边等待过河。 少部分先头部队抵达战阵。 “可惜了。”左千山啧了一声：“如果此时我有一支骑兵部队...” “吼~”佩切涅格的一个百夫长一声大吼，50名骑兵向他靠拢。 而前方有个倒霉蛋因马匹失蹄，连人带马翻倒在泥土之中。 “不对劲...”佩切涅格百夫长伸出自己的左手，骑兵队中暴发出了一阵吼声，像是什么军令。 随即那些骑兵开始提速，对着「漢大队」右翼猛冲而来！ 咕咚，老宋焦急的回头看着左千山，150米外，他看到了左千山沉稳的点了点头，这才心安下来。 “弓手！” 第一线列，右后方的弓手全部待命，下意识的稍微拉开弓弦，让箭搭在手上，试试手感。 左千山喊完，迟迟不下令，而对方似乎铁了心要冲阵！ “射！” 嗖嗖嗖嗖，连带着他本人的着甲弓骑兵，120多支箭跨过第一线列的头上，飞向敌人！ “啊！”“遮挡！”佩切涅格百夫长在亲卫的掩护下，50人躲过了箭雨。 “该死！”左千山眼看箭雨射的太靠后了，于是再次发出命令：“右翼收回，从后方进入线列，让开右翼，弓手自由射击！” 原本遮掩右翼的薄薄战线，回归了第一线列的后方。 露出了100名弓手，可以直射这些骑士。 “这些人不怕吗？！跟我来！”佩切涅格百夫长大吃一惊，他原以为这些着甲率不高的士兵们，会在冲击的压迫感下逃离，却没想到「漢大队」纹丝不动。 小计谋破产，骑兵队临阵30米向右转向，开始在马上弯弓搭箭。 往右跑，往左射，是骑战八字型绕法的精髓。因为很多人是右利手，这个姿势维持射击是最舒服的。枪骑战则反过来，最应保持从右往左跑，右手刺出骑枪。 “射！” “射！” “呃啊！”“呃——” “妈的，脱离！！”佩切涅格百夫长的50骑，遭受了百人的水平弓箭打击，一瞬间失去了最外围的10骑。 而他们的箭矢则直接射向老宋所在。 笃笃笃的声音传来，骑射的箭矢大多被木盾牌挡下来，仅死亡3人。 “停止射击！”左千山大吼一声，沉默的军阵没有杂音阻碍他命令的传达。 远处，敌军正以100、100的数量开始暴增！ 黑压压的骑兵如同低矮的雷雨云，让人压抑，感到闷热、流汗、紧张。 “答剌马惕，你的恐吓失败了。” 那百夫长回到军阵，来到了头领的面前：“亦八斡可汗，对方的战斗意志很坚强！不是胆小的人。” “我看出来了。”亦八斡一挥手，部队在山谷外的700米宽度展开。 不过比起左千山的方方正正，他们的骑队大多造型奇怪，没有定式。像孩童的思绪，像水一样。 “呵呵呵呵...”亦八斡可汗此时才看出来，对方的武备很差，随即笑出声：“这些希腊人就是这样，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搞的和真的一样，其实打起仗来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去，再攻一遍。” “乌得迈个明达特！！”（杀光他们！）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次冲来的，是整整三个百人队，分三个波次，每个波次组成25*4的鱼鳞（弯月）冲击阵型，直接正面冲击老宋！ “坚守阵线！！！”左千山大吼着，此时双手已经捏紧：“还没到时候！还没到时候！” 他担心着老宋的安危，而老宋再次展现出他汉人的坚韧！ “坚守！” 2米的步兵矛，并不能很好的反骑兵，这次，真的是要拿人命来堵了！ 砰！ 第一波次的骑兵直接排头几乎全部战死！ 后几排横冲直撞，马匹跳跃，将阵线直接打穿！但他们本身也卡死在了步兵的线列中！ “撑住！弄死他们！”老宋怒吼着，第一线列和敌军骑兵纠缠起来。 很快，第二波，第三波冲入线列。 此时，老宋的第一线列被完全击穿，分成左右两部，和敌人停滞的骑兵战斗。 而对方第一波次的骑兵已经开始从击穿口逃出，试图提起马速。 “弓手！自由射击！” 唏律律！笃笃、嗖、箭矢向第一线列的后方空地射去，第一波次的马扎尔（佩切涅格是国名，马扎尔是人种）骑兵基本全部交代在了第一线列之后。 “怎么回事？”亦八斡皱起眉头，这一切出乎了他的意料。 三波次的轻骑兵，冲击500人的军阵，竟然没有击溃他们？？？ 眼看对方第二线列随时可以支援，再加上敌军后方似乎有些混乱，看不清，无法判断，为避免更大的损失，他再度下达命令：“掩护，进攻敌军右翼！” “是！” 这次又是150弓骑兵100冲击骑兵押上，由于战场宽度实在有限，剩余近500马扎尔骑兵并未直接加入战斗。 佩切涅格部队在冲击「漢大队」左翼的时候，右方也早已派出了弓骑兵sao扰，此时不过是加码，试图再开辟核心战线，以势压人。 看到这一幕，左千山意识到，机会来了。 “敌人在下坡，难以察觉我隐藏在阵线后的骑兵，成败在此一举！”左千山再次大吼：“弓手支援第一线列，让开右翼！第一线列听我命令再撤！ 骑兵！！！ 冲锋——！” “喝！”“吼！”“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微微下坡的路让马速提起的很快，20名着甲骑兵牢牢地将左千山包裹在中间，组成3排。 其余骑兵在左千山左右两侧，紧随其后。 这一击，便是将自己作为最大的杀伤手段，三层重甲，就靠你了！ “千山...”老宋听到战马奔腾，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捏紧长枪继续奋战：“坚持住！” 第一线列的500人，在第一波冲击中瞬间阵亡70人。 敌方骑兵仅死亡20人。 随后缠斗，交换比这才有所回升。 整体第一线列已经减员一半，损失了250人。 而敌方也不好过，弓手封住击穿口，第二线列阻挡退路，后两波骑兵陷在阵中，很快总体死伤了100佩切涅格骑兵。 王李二人着急的看着，真的非常想立刻就冲上去帮忙，但是没有左千山的命令，他们只能在原地等着！（第二线列并非不帮忙，而是不能帮，他们仅存在着、喝阻敌人、接应撤离就是最大的功劳） 第一线损失惨重，好在有100名弓手的近战支援，应当还能在坚持5-10分钟。 窗口期就只有这点了！ “杀！！”左千山发出临敌的战吼，如同一柄重锤，排在自己的前面的3排着甲弓骑兵几乎是在一瞬间全部死亡。 他本人身体也被长矛击中两处，由于铠甲的厚实，和亲卫的以命阻挡，他只是部分内脏被打破、内出血，以及断掉了2根肋骨，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此时他感觉不到疼痛。 恰恰相反，受伤让他的愤怒不断攀升：“给老子死！！！” 轰！一柄长达4米的巨大马槊，开刃处更是长达70公分。此时它被左千山舞动起来，面前扇形的区域瞬间形成真空！ 噗嗤、槊刃砍在无甲、轻甲的马扎尔骑兵身上，直接将头连带着肩膀一大块rou砍飞！ 左千山，年龄20。 活力8，长杆武器100（提升中）。 整整8的活力，191的魁梧体格！ 马槊砍掉一个敌人的脑袋，余力不减，再次砍入一名马扎尔骑兵的腹部，卡在了肋骨、脊椎骨处没能将人斩成两半，但力道依旧将人击落下马，最后剩下的力气，就像是挥舞着一根棍子。 Bang！！！ 马槊杆砸在最后一名骑兵的肩膀上，直接将他的左肩骨打碎，击落下马。 “跟我杀敌！！！”左千山浴血，银甲突阵！ “百夫长死了！”“镇定！” 佩切涅格人的冲击势头一下子被拦住！ 250名骑兵，被80骑拦住，双方失去马速，敌弓骑兵脱离，冲击骑兵和左千山骑军缠斗起来。 “杀！！跑啊！再他妈跑啊！！！”左千山欣喜不已，失去马速的骑兵僵在原地，而他依仗着武器长度，和自己的力量，不断向前屠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他如同辛勤的老农，一茬一茬地收割者。 “啊——！”“撤退！撤退！” 马扎尔人本就胆小，头部冲击骑兵，在3分钟内被左千山杀死40人，他的骑队斩敌30余，跟着左千山大呼过瘾！ “万岁！！”商队护卫们越战越勇，士气高昂。 猛将带来的士气影响太大了。 直到对方骑队四散脱离，左千山骑军在死亡30骑的情况下，歼敌80余骑。 看到敌方撤退，左千山立刻调转马头，从左侧脱离，衔尾追击敌弓骑兵：“跟我来，掩护第一线列撤退！” 战场发生巨大的变化，敌军因左翼撤下来的骑兵溃军、阻挡的进攻路线，右翼由于左翼弓骑兵迂回，也占据了战场。此时亦八斡加码不得，兵力优势无法发挥。 老宋：“集结，向后脱离！” “给老子死！！” Dong！ 左千山的骑军直插之前冲阵的三波枪骑兵，此时已经成为了混战。 双方都失去了编制和军阵。 老宋带着人分批次向后撤离。 由于混战，并没有所谓的严格意义上的「阵线」，左千山轻松穿过了敌军骑兵的阵线。 敌军骑兵在失去编制时候，也开始以小股小股的骑队脱离战场。 “准备！”王李二人命令中间20米宽度的士兵撤下，老宋在簇拥之下，从缺口处带领士兵进入阵线。 仍然有一战之力的弓手退至左翼前排，开始掩护友军撤退。 左千山的商队护卫、殿后的6骑，全部被敌军追杀，死亡。 而敌军孤军深入的16骑也在弓手的水平射击下，全部被箭矢击毙。 “左军使！！！”王李二将试图扶他下马。 “别动！断了...”左千山坐在马上，整个人佝偻着，勉强维持住坐姿：“王、李，交给你们了。老宋，迅速重整！” “千山...是！”老宋的头盔被打飞了，此时披头散发，仅剩的200人开始重组，守在山谷20米宽窄道（实际可通行范围约8米宽）。 “....”亦八斡看着这次大败，起码带来了100-200的伤亡。 对方却只付出了300-400人的代价... 战场宽度的原因，导致亦八斡只能同时投入300-400骑，有效作战宽度估计是1打2到1打4，让左千山形成了人数优势。 “那是什么旗帜？”亦八斡看着那大旗进入第二线列后方，手下骑军开始sao扰、骑射第二线列，这次没人再敢冲了。 “不知道...” “记下来。”亦八斡准备收兵了：“我会找到他们的，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是，可汗。” 左千山看着对方开始撤兵，远远看去，那马扎尔人的将旗撤下，离去。 “敌人撤了！”“敌人撤了！！！”“我们赢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老宋和庇马狄亚斯热烈相拥，王李二人对视摘下头盔、感慨万分。左千山也露出了笑容。 然而他的脸色苍白不已，汗水密布。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马上落下。 “千山！！！”“左军使！！！”“大人！”“左军使！！！”“希乌纳斯！！” 咚！他的身躯沉沉的倒下。 佩切涅格势头被阻挡，肆虐帝国西境的劫掠竟然有所好转？！塞萨洛尼基地区迎来了短暂的安宁。人们这才知道一支名为「漢」的军队。 军旅，开始于此。 ———————— 瓦尔多沃教堂，位于塞萨洛尼基北部，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堂。 这里有一副1178年做成的传世画作，是教堂唯一值得拿得出手的东西。 画作中间的他明亮、清晰、纤毫毕现，越向四周而去，越昏暗，宗教意味很重。 从天空看下去，「他」瞪着眼睛，面无表情，满嘴鲜血倒在地上。士兵们、军官们围着他，向他伸出手。 如果上帝要他回去，罗马人一定拽住他的脚踝，拉扯他的腰带，揪住他的衣服，抱住他的手臂。 人们会哭颂着查士丁尼大帝的名言：天上只有一个天国，地上只有一个罗马。 借此，委婉的告诉上帝： 「让罗马的皇帝留在罗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