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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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别看他现在是这一个样子的，你要想想，要是他不那样兴风作浪的话，少爷和小姐也就不会……”宁致远说的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 青青闻言，方才醒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宁致远，宁致远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沈生群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样的变故是他所没想到的，只是，以他从小对两人的训练，他不相信，这两个人这么容易就会死掉。 而且，听去追捕两人的伙计们，回来描述当时的场景。 的确也存在很多疑点，一下子突然出现两辆一模一样的车，令得追捕的人们一下子分神，没有留意到，一下子，就其中的一辆车便冲到了路边，继而滚下山下，爆炸，令得一干人等没办法接近。 一切，怎么看都像是设计好的局…… 沈生群皱着眉头，仔细的推敲每一个可能被他忽略的细节。 要说青青和宁致远，两人全都鼻青脸肿的回来了，看样子是伤的不轻，而且说的有模有样，根本就发现不到有任何的破绽。 沈生群一脸的冷峻轻启机关，一级级向下的楼梯出现在眼前，沈生群慢慢的沿着楼梯走下去。 幽暗的走廊走到了尽头之后，随手轻触门口的开关，里面便是一阵的灯火通明。 沈生群打开影像视讯，唿叫了一番暗地。 “老爷，有什么？”暗地那张布满胡茬粗狂的脸便出现在了视频影像之中。 “暗地，夫人的事情有消息了吗？”依照惯例，沈生群上来还是先询问了一下这件事情，虽然这些年，暗地的回答多半都是没消息，但是当中也曾经有过几次暗地几乎接触上夫人，却被夫人避开了，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敏锐，不想轻易的被察觉。 “老爷，对不起……”暗地刚想要回答。 “没关系，我知道了，今天找你，还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沈生群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似乎是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思考之中。 “老爷，您请说。”暗地被沈生群的神情感染，知道老爷这一次开口，必定不简单。 “暗地啊，阿然和倾城，昨天晚上去世了！”沈生群说的一脸的沉痛。 “什么！怎么会这样！”暗地一脸的惊异，其实他和沈然沈倾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早在两个孩子刚到沈家之初，他便已经被沈生群派出去四处寻访马慧心的下落。 偶尔回来几次，有个几面之缘，但是他知道老爷对这两个孩子寄予厚望，指望着她们能够为沈家打下一片天地，之前每每提及，也都是好事居多，没想这一次，居然是噩耗，想而且，还这样的年轻，想来，暗地也是一阵的惊异非常。 “老爷，怎么会这样？！”视讯那边的暗地一脸惊异的问。 “昨天晚上，车祸去世的。”沈生群说的几乎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老爷，您节哀顺变，您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呢？”暗地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沈生群。 “我怀疑他们是假死！”沈生群抬起脸来，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像是能够洞穿万物一般。 “什么，老爷，我煳涂了。”暗地被沈生群的态度弄的摸不着头脑。 “暗地，你听着，阿然和倾城的死疑点很多，指望那些笨蛋警察能给我一个结论，估计他们也没什么建设性的结论，我怀疑两人假死，而是逃去别处，现在命你，在寻访夫人下落的同时，记得各处寻访下两个孩子的下落。”沈生群对着暗地说出了心理的想法，其实他和宁致远的父亲，一直都是沈生群的左膀右臂，无奈，宁致远的父亲早逝，他虽然竭力培养宁致远，却没料到，他儿时和沈然的兄弟会更加的坚固，他现在已经对宁致远产生了怀疑，所以一切重任，便都交予暗地一人负责。 “原来是这样，老爷，我明白了，您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暗地对沈生群保证。 “好，我现在能够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沈生群说着挂断了视讯通话。 站起来，来回踱着步，想思考清楚这其中的的因果联系。 思索许久无果沈生群想了想，关了灯，走出了密室，关上了门，书房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陆咏霖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几天他精神萎靡，已经许久不登陆网络，不看电视，每天上下班只是开车，躺在床上发呆。 想着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恢复了，乐滋滋的对着同事们打招唿，可是大家看他的眼神之中都透着诡异。 若不是秘书小张给他送来了今天的报纸，他怕是还不知道，沈倾城已经去了。· “倾城！”陆咏霖把报纸整个揉成一团，眼中满是泪水，报纸的标题赫然是，，陆咏霖被报纸的标题惊倒，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知道真正的确认那个人就是沈倾城的时候。 陆咏霖的整个身子似乎失去了重心一般，重重的跌落在座位上，双眼通红，双手颤抖的抓着报纸。 “不会的，不会是真的，不会的……”陆咏霖自言自语道，不知是想说与何人听。 “咏霖，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会分开，我想，只有死亡……” “我想每天每天都做你爱吃的菜……”一幕一幕，电影慢镜头一样在陆咏霖的眼前不停的重映，直至两人的最后一晚。 他开始有些恨自己当初的暴虐了，若他知道，那即将会成为他们最后的晚上，他一定会竭力温柔的待她，不给她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想起他们的最后一面，她错愕的表情，和委屈的眼神，还有留给他的微微颤抖的背影。 “倾城，我想我是爱你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爱下去。”陆咏霖庆幸，最后他还是说了爱字，不然，他一定会追悔莫及。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陆咏霖的思绪。 “喂，”陆咏霖接得有气无力。 “咏霖哥，是我”又是可人甜腻的声音。 “可人，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陆咏霖不想听到可人的声音，不忍想起那个晚上，沈倾城绝望的眼神。 “咏霖哥，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是……我是专门来安慰你的。”可人说的很是诚恳。 “可人，我不需要安慰，我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陆咏霖一副倦意。 “咏霖哥，我知道你很难过，千万不要……”可人轻声的安慰着陆咏霖。 “其实，你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该知道的真相，你也已经都了解清楚了不是吗，还有该说的话……”可人一字一句的安慰着陆咏霖。 “够了，我不想听……”似乎是可人的话，字字句句都戳中他的要害，让他不忍听下去。 “咏霖哥，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这个样子，你不知道，看着你这样，我究竟就多难过。”可人说的有些急切。 “其实，沈倾城她……她……”可人顿了顿，不知道接下来的话，究竟该不该说，其实从报纸上得知可人的死讯，她先是惊讶，而后，却不禁高兴起来，毕竟碍眼的障碍自动消失了，以后便是海阔凭鱼跃，可人这样想着，觉得此刻的陆咏霖定是如坐针毯，悲李难当，所以决定当个好人，去好生安慰一下，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希望的，便是一个精神寄托，若她表现得当，那还用愁没有办法嫁个陆咏霖？ “可人，你想说什么？”听出可人语气中的吞吞吐吐，但是此刻的陆咏霖根本就没有心思和他兜圈子。 “咏霖哥，你明白的，其实她根本不值得你对她好啊。她想要杀你，现在她走了，也算是老天爷，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可人鼓起勇气说出这些，只是奇怪的是，陆咏霖并没有因此而大发陆霆，相反，他只是默默的，一语不发。 “咏霖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听不到陆咏霖的回应，可人有些慌了神。 “可人，我脑子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陆咏霖静静的说道，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喂……喂，咏霖哥……”可人朝着电话吼着，却之后嘟嘟的忙音。 “每次都这样。”可人朝着电话嘟着嘴说道，“不过，很快，局面就会扭转了。”可人大笑着，“沈倾城啊沈倾城，你死的还真是时候啊，哈哈哈哈” 陆咏霖挂断了可人的电话，整个人窝在大大的真皮沙发里，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悲李之情到底值不值得。 “她不值得你这样做，她想杀你。”陆咏霖一直有自己的坚守，直到，直面真相的那一刻。 他记得那一天的慌乱，一定要把沈倾城压在身下狠狠****才算完满。 如今呢，她死之前，有没有想到过我呢？ 她那么晚了，跟哥哥是要去干吗？ 想到这里，陆咏霖突然如电击般怔住了，他自己，此刻的自己不应该再去想这些的其他，自己刚刚死了老婆，应该尽情悲伤才对。 可是，他知道，他知道沈然对沈倾城没有兄妹之情这么简单，他们那么晚了，出去，沈生群让的吗？难道是沈生群放他们出去做任务？ 陆咏霖越想越不对劲，不由得拨通了警队的电话。 “白涛啊，我是陆咏霖，你帮我查查，沈……呃……我妻子的死因的详细报告在哪，我想知道。” 嘱咐完白涛，陆咏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文中的报道写的清楚：“大火引发爆炸，二人面目全非。” 并且配上了大大的彩色照片，一副已经烧得焦黑的尸身。 “为什么？为什么？”陆咏霖大声的吼着，“倾城最怕疼了……” “她想要杀你，想要杀你，想要杀你……”可人的话似乎是咒语一般，每当陆咏霖用情的时候，便会适时出现…… 陆咏霖摇了摇头，想赶走这些念头。 他真的搞不懂，他应该恨沈倾城吗？恨她欺骗自己的感情，恨她跟他结婚只是为了杀他，却骗走了他那么多那样真挚的情感。 可是，他却仍想爱她，爱她？现在看来，更像是遥不可及的奢望了。 也许真的，她不值得他这样做，她连离开都这样悄然无声，让他无从寻觅。 她晚上究竟是要和她哥哥做什么？ 是想离开这座城市吗？怎么可能，沈生群已经把整个沈氏让给沈然，而以沈生群的只手遮天，他们逃离，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也许，真的是，自寻了一条死路。 可是，她脸离开，都没有开口和他说起过一句，没有告别，便已天人两隔。 陆咏霖双目赤红，几乎流出泪来，他发觉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沈倾城，了解她内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他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要借此来卸掉他身上太重的悲伤，他累了，他走不动了，前面的路太险恶了，可是，却剩下他一个人在走。 还是，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走？ 陆咏霖依旧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陆少，你别这样。”突然冲进来的凤四，死死的抓住了陆咏霖的双臂，像是要制服一头勐兽。 “走开，让我死，我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陆咏霖挣扎着，想逃离凤四铁通一般的手臂。 “老四，你怎么来啦？”陆咏霖被凤四这么一吼，有些恢复了神智。 “早上看了新闻，特别来看看你怎么样了，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真的在这里歇斯底里。” 凤四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用于安慰陆咏霖。 “老四，你不知道，其实……”陆咏霖哽咽的没办法再说下去，该怎么样说呢。 “什么？”凤四见陆咏霖一脸的难过，亦被他的情绪所感染。 “老四，其实，沈倾城她……她……”陆咏霖试图还原一个当时的场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怎么了？”凤四见陆咏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越发的着急起来。 “知道她走，我都不知道，我们的婚姻，究竟是不是一出黑色幽默。”陆咏霖苦笑着，用一句话总结了他心中的所有。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凤四被陆咏霖一番话吓了了一跳。 “算了，死者已矣。还是不要讲她的不好了。”陆咏霖摇摇头，不愿再提。 “大哥，别这样了，**子，我想**子，也不会愿意见到你这个样子的。”凤四不知道，用沈倾城来安慰他会不会奏效，略微显得有些迟疑。 “真的吗？”陆咏霖有些晃神，“真的会这样吗？”陆咏霖心绪混乱，他急需一个人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方向，让他知道究竟自己的心究竟该前往何方。 “当然了，大哥。”凤四不知道陆咏霖话中所蕴含的深意，深深的点头，表示同意。 “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凤四拍了拍陆咏霖的肩膀，安慰道。 “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一句话，马上到位。”凤四仗义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凤四，好兄弟。”陆咏霖有些许欣慰。 “大哥，晚上来夜色酒吧，我给你找个幽静的包间，好好陪你痛饮几杯。”凤四提议。 “算了，老四，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情。”陆咏霖一脸的落寞，“真的，抱歉啊。” “没关系，我懂得。”凤四一脸的豪爽，“大哥，保重，小弟还有些别的事情，先走了，最后跟你说一句，明天的太阳总是美好的。”凤四一脸意味深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留下陆咏霖呆坐在自己的写字桌面前，思绪纷飞。 直至夕阳西下，陆咏霖依旧是这样一沉不变的坐着，一整天员工亦是不敢打扰他，陆浩天也有令，今天代班陆咏霖一天，有什么事情都去找他。 “咏霖啊，回家啦。”陆浩天，轻轻的敲了敲陆咏霖办公室的门。 陆咏霖的感受，他最清楚不过了，一如当年马慧心的消失一般。 他知道，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荒唐可笑，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何况，与他和马慧心不同的是，他们在最后的分别之前，依旧是有太多没有解开的心结，儿子难过，悲恸，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爸爸，您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陆咏霖抬头隔着玻璃门，望着门外的父亲，一脸的失神。 “好，那你自己小心。”陆浩天点点头，默默的退了出来，儿子毕竟年轻，应该给他些时间。 陆咏霖看了看表，此刻，应该是沈倾城的学校放学的时间，以往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正在兴冲冲的开着车，朝着沈倾城的学校飞奔，恨不得，提早见到她才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疏离陌生，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还有很多疑问，他需要答案，“沈倾城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应该想念你，还是，应该恨你？”陆咏霖握紧了拳头，狠狠的锤在了桌子上，牙根紧紧的咬着，他恨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拼死的掏出自己的真心，得到的，却是命运的嘲弄，这多么可笑！ 算了，时候，不早了，还是回家吧。 陆咏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一路上，街上行人的面孔不断的交叠成陆咏霖眼中刺眼的风景，曾经，他也有这样的一张脸，和这样的一个信仰，家有娇妻，夫复何求，只是，这结局，未免，太出乎人的意料。 落日的余晖染红天界，一点点的把陆咏霖的前路涂染成血红色。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陆咏霖疲惫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走到了家门口，抬起头，迎面撞上了可人忐忑不定的目光，正徘徊在大门前。 见着陆咏霖，可人突然笑了，笑的好开心，看着这样俏脸的笑容，陆咏霖片刻恍惚了，是有多久，没有看到沈倾城这样的笑容了？ 那日在北四环的工地，他们的片刻温馨，之后便是无尽的痛苦折磨。 这样会心的微笑，是有多久，没有出现在他和沈倾城之间，这样久违的，温暖的笑意。 沈倾城，他的沈倾城，他的沈倾城已经走了，不见了，真的是，再也不见了…… 可人见着眼前的陆咏霖，阴晴不定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咏霖哥，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可人有些局促。 “是吗，找我有什么事？”陆咏霖面无表情，是他一贯的姿态，只是此刻，又多出一丝悲怆。 “没什么事……”可人抿着嘴唇，低着头说道，“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你。” “是吗？”陆咏霖挑了下眉头，不予置理的兀自走进家门，留下可人，怔怔的冲了进去。 “咏霖哥，我……”可人还想说话，一抬头，看见一脸微笑的陆浩天，“陆……陆……陆老爷。”可人被吓了一跳。 “可人啊，来我家有什么事情？”陆浩天和善的问道，“我们家最近有丧事，会影响你的心情的。”他一语双关，提醒可人。 “陆老爷，我知道的，我只是担心，咏霖哥他……”可人看着陆咏霖一张失去了神采的脸，一脸的担忧。 “放心，咏霖会照顾好自己的，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陆浩天虽是微笑，语气中却是不可置否的威严。 “那，那……没什么事，我……我先走了。”可人有些自讨没趣。 陆浩天倒是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只是点头微笑。 “等一下，可人，还没吃饭吧，叫娥姐加副碗筷吧，和我们一起吃饭。”陆咏霖主动邀约。 陆浩天被陆咏霖的举动吓了一跳，怒瞪了他一眼，毕竟，儿媳妇刚走不久，这个女人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好啊，咏霖哥，陆老爷，那我，我就不客气了。”可人还是有些紧张，虽然揣测不出陆咏霖的意思，但是还是有十分的兴奋，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由陆咏霖主动发起的邀约。 这一顿饭吃的寂寂无言，不光可人，连陆浩天，亦是无法了解儿子此刻的想法。 对于陆咏霖来说，邀请可人，无非是想转移下注意力，自己现在不能和自己相处，一点安静下来，他的脑子便会飞速运转，曾经，几乎成个自己生命中轴的人儿，现在却突然走的这样无声无息，这样的突然，像是身体中的一部分，被狠狠的抽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而这罪魁祸首，却在一旁冷冷的嘲笑，嘲笑他的无知，他的愚蠢，他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