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仙侠小说 - 后西游时代之武道异仙在线阅读 - 第五章 打摆子

第五章 打摆子

    “爹,爹,娘!”

    李且也大叫着跑入寨子,声音中满是惊恐。

    到底是十六岁的少年,心智再成熟也有限,寨子里无人应答,一片死寂,往日狗吠鸡鸣的热闹景象全部没有了。

    王蠡跟在二人后面,暗感凄然,仔细观察。

    寨子十分凌乱,有厮杀的痕迹,虽没有尸体,也许被清理了,却有残留的箭簇,或钉在门板上,或穿透土墙,没入其中。

    有些屋子,还被付之一炬。

    ‘嗯?头盔?’

    王蠡看到树根下,有一只铁盔,忙捡起来一看,与他印象中,古代士兵带的头盔差不多,还沾有血迹。

    ‘难道是官军围剿?’

    王蠡眉心拧了拧。

    如果只是刀箭,寻常的响马或江湖豪客有门路的都可以弄来,甚至出的起代价,弩也能搞到,可历代朝廷唯独对盔甲看管极严,谁家里有一副盔甲,基本上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因此王蠡把官军定为了怀疑对象,而带头盔的军人,要么是武将,要么是中央的精锐,地方上的厢兵是不可能拥用的。

    显而易见,武将丢了头盔的可能性相当小。

    ‘这村子是什么来历,居然值得朝廷清剿?’

    王蠡翻找着原主的记忆,可惜,一无所获。

    诶?

    王蠡又意识到一个古怪的现象,通常来说,古代封闭的山寨,都是聚族而居,一个村寨以一个姓为主,只有少量的外来人,也多是入赘。

    而这个村寨,姓氏极为庞杂,有王、赵、刘、李、朱、杨等等十余个姓,人口却只有数百,明摆着有问题。

    再加上村里虽有战斗过的痕迹,却一具尸体都没有,灰土路上,满是车辙印,印痕压的满满,王蠡不由脑补出了一辆辆车装载着尸体,下山离去。

    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毁尸灭迹?

    他又想到了傻子!

    当初是傻子结结巴巴的说,隔着村子二十来里有一个山洞,洞里有娃娃鱼,要抓娃娃鱼吃,于是自己四人随傻子摸出了寨子,去钻山洞。

    如今回想起来,很蹊跷啊!

    傻子从何而知?

    偏偏傻子又成了不可名状的存在,难道冥冥中真有种力量在指引着傻子避开祸端,自己等人是沾了傻子的光,傻子真是主角?

    只是……傻子的泪光中,为何会带有一抹悲伤?

    王蠡始终不相信临走前的那一瞥是幻觉,也不认为傻子是单纯告别,分明是想告诉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也许傻子的遭遇,并不是什么好事。

    长吁了口气,王蠡不再去想这些,又留意到李且与赵虎进了各自的家,他也推开自家的柴板门。

    屋里凌乱异常,能砸碎的,都砸碎了,砸不碎的也被撕扯的粉碎,明明屋里没人,还搞这样大的破坏,这得是多狠毒?

    突兀的,一股怒气涌出!

    “二牛,是你么?”

    王蠡喃喃道:“我知道是你,你不甘心,明明与世无争,却全村惨遭屠戮,我既然代替你活了下来,就继承了你的因果,总有一日,我会查明真相,手刃元凶,为村寨的叔伯婶姨们报仇雪恨!”

    怒气渐渐消减,心灵似乎被扣上了一副枷锁,又有什么东西消散了,身体说不出的轻松。

    他隐约有明悟,或许是自己立了誓言,二牛的一缕残魂得了解脱,这副身体,真正的属于自己了。

    王蠡挥动手脚,果然有细微的不同,因魂与身不能完全契合的些微滞涩感没了,真正的意念所至,如臂使指。

    他又在屋子里翻找一番,确定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才出了屋,正见赵虎跪在地上流泪,李且则是一副如丧考妣样。

    “都没了,都没了,我爹,我娘,我meimei,全部都没了!”

    李且见着王蠡,嚎啕大哭道。

    “哎~~”

    王蠡叹了口气,问道:“想必你们也猜出来了,村寨被官军围剿了,不知你们可曾听长辈提起我们这村寨的来历?”

    “这……”

    李且寻思片刻,迟疑道:“有一次……我家阿爷酒后曾说,我们这些人的祖上在很早以前是从长安出来的,之后怎么都不肯说了,还严禁我和我爹问起。”

    ‘长安?’

    王蠡心中一动。

    难不成回了地球古代?

    可地球上哪有这么厉害的鬼怪?

    那一簇簇惨白手臂仍令他记忆尤新。

    王蠡肃容道:“村子里不能留,我们得趁夜走,万一朝廷杀个回马枪,谁都走不了。”

    “去哪儿?”

    赵虎茫然道。

    王蠡道:“出了山,往东百里便是巴州,我们先去城里看看情况,不过谁都不能提起来历,要是有人问,就说我们是从……”

    原主匮乏的经历难住了王蠡,偏偏李且与赵虎对外界也没太多了解,除了巴州,就不知道周边还有哪些城池。

    王蠡暗中对照地球历史,桃花源中人是晋武帝太熙年间从洛阳出走,从屋舍的陈腐程度来看,至少有几百年了,或能对应隋唐。

    想了想,王蠡又道:“就说我们是从利州过来的,在山里迷了路,来了巴州。”

    “利州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

    李且狐疑道。

    王蠡不置可否道:“我听过路客商说的,大概从我们的寨子往北走个三四百里吧,两地的口音差不多,总之,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们的出身,不然必有杀身之祸,等将来我们有了能力,再去调查此事,为寨子里的叔伯婶姨们报仇!”

    “记着了,我们赶紧走吧!”

    赵虎点了点头,向自家磕了三个头。

    李且也向自家磕了三个头。

    王蠡没磕,原主的父母早死了,家里只他一个。

    残阳如血,三人离了寨子,隐入茫茫大山中。

    约摸走了十来里,天色已经漆黑,按老规矩,生了堆篝火,秋天的夜里,有些寒意,三人均是身着单薄。

    赵虎搓着手,正要和王蠡说话,刚一抬头,却是讶道:“二牛,你脸色怎这么难看?”

    李且转回头看去,正见王蠡的脸铁青,哪怕烤着火,身体也不自禁的颤抖。

    “糟了,该不会打摆子了吧?”

    赵虎伸手一探,王蠡的额头不止冰凉,还有一种难以道明的寒意,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象是摸死人的那种凉。

    出了寨子,王蠡就有些撑不住了,只觉身上越来越冷,但他清楚,这不是发烧,或是和水墨神像有关。

    熬了这么些天,终于爆发了。

    “李且,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怎么办啊?”

    赵虎急道。

    “这……”

    李且眼神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