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道
有一种东西是不可言说的，无法用任何词来形容。那种东西——甚至不能叫作东西，总之，就是统筹的无法描述的概念，称之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道虽然不可言说，但是道衍生出来的东西却是可以言说的，那一切便被称为天道。 大道五十，天道四九，遁去其一，这其一便是不可言说的部分，而剩下的四十九，则成为了所有的一切。 根据天道不同的表现，这个世界被分离成三千大世界，三千大世界中根据有生命的地方进行分类，又产生了亿万小世界。 所谓的修真者，便是接触天道的过程，并且通过天道，寻找到道的本质的过程。 接触天道有很多方式，世间的所有的一切都蕴藏有天道，但那些凡俗之物已然是天道衍生无数次的产物，成了一种固定不变的东西，想要真的接触天道，必须寻找那些非凡之物。 最初的修真者便是这么来的，他们是超越常人之人，就如同术仁宫在营地看到的能力者他们，这些所谓的能力者，便是没有接触过修炼的，具有灵根，具有修真潜质之人。 在长期的发展中，修真的体系也不断完善，甚至于人类有了进一步接触天道的方式，通过那种方式领悟天道的方式被称之为悟道。 这就是太真现在想做的事情，将天道的一部分展现给术仁宫看。术仁宫的天赋实在是高，能用rou眼看到生活中便有的天道，并能一定程度上利用它，这与那些最初被称之为有灵根的修道者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 术仁宫就像是彻底改变修炼体系的人，每次出现这样的奇才，修真的上限便会变得更高，倘若他愿意将自己的所得流传于世，那修真将迎来一段时间的黄金时期。 因此，太真虽然表面没表现出来，但内心深处却十分期待着，她期待着术仁宫能从那玄之又玄的天道中看到什么，从说不清道不明的天道里寻找出真理。她无法想象她这样天赋不足的人都能感到无比美妙的天在术仁宫眼里会是什么样，但起码她能从术仁宫的表现中得知些许真相。 在术仁宫拜师后，她立刻开始着手阵法的建造，她看不见道的存在，但无数年的经历让她掌握了道的存在，如果说术仁宫看到的天道是丝线，那么对于太真来说，天道就像是风。她望着上方的光影虚实变化，不断调整着。 她不清楚在这个世界这个阵法还是否适用，因为这里的天道表现与她的原生世界有很大差异。这里的天道似乎不是确定的，就像是某一刻天道突然间改变了一般，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她才能在这个世界重生吧。 不过让她感到欣喜的是，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改变，连接形而下的现实与形而上的天道的通道依旧渐渐打开，道的本源逐渐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存在，它本来应该在人的感知之外，但即使是一个凡人也能感受到它的美丽。它超越了一切的形容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物。它不在七彩色中，但又能被人眼所捕捉，它不存在于听觉当中，却超越了世界上一切的音乐，它超越了人类的理解，但人类依旧尝试去理解它。在原本的那个世界，无数人因此而走上了修真之路，抱着朝闻道西死足以的想法。 变化在道中产生着，对立的双方柔和在一起，道似乎包含了自己的反面，但谁也不知道是否如此，人类无法接受这种感觉，只能将它归结为一种和谐与耦合，但随着道的涌出，身为人的一切在道的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无论是走到了哪一步，从幼时开始到走过了无数距离，太真依旧对此没有任何抵抗力。渐渐地，她觉得自己从rou体中脱离了出来，浸入了道中，成了道的一部分。 对于初学者来说，第一次进入是十分宝贵的，道就像是乳白色的液体，将在场的所有人包裹在内，太真分出神来，一部分仍在道的沐浴中，另一部分则观察起现世的术仁宫来。 就和太真第一次面见道时那样，兴奋到颤抖，感动到哭泣，不，术仁宫更胜，术仁宫所感受到的道更进一步。 太真看着术仁宫，后者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很明显情绪波动异常地大。术仁宫的双眼近乎撕裂开来，道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仿佛和他成为了一体。 莫名地，太真有一种感觉，术仁宫就是道本身，术仁宫便是这天道，甚至超越了这天道。 不过，这样的通道持续时间总是短暂的，几个呼吸之后，一切散去，甚至连那个纯白的空间也随之消失，术仁宫等人回到了城北的空地上。 太真望了一眼依旧在往这边延生的绿色，决定待会儿再去管它们。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术仁宫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金玉墨，“额，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和术仁宫的情况刚好相反，金玉墨什么都没有看到，太真的所作所为在金玉墨眼里什么都不是，没有任何奇特的东西出现，弄虚作假一般。 不过太真没太在意这个道外之人的话，毕竟与道没有任何瓜葛，道外之人自然是察觉不到道的，金玉墨的反应也在意料当中。 “感觉如何？”术仁宫的瞳孔逐渐聚焦，胸口的呼吸也平稳了些许后，太真满怀期待地向着术仁宫询问。 “......”术仁宫的嘴角不停地抽搐，他摇了摇头，半天没说出一段话来。 刚刚的经历确实带给了术仁宫不小的震撼，让他再看眼前的太真时，不免感到一丝恐惧。 ...... 一张脸，一张由蛆虫、粪便、血管、眼珠、粘液，近乎世间一切诡吊恶心之物集合成的脸在空中浮现。术仁宫看着那张脸不断扭曲、变形，最终形成了自己的脸。 而那个太真却用一种近乎于崇拜的眼神望着这张散发着恶臭的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脸裂开笑容，无数的垃圾混着绿色的粘液从空中滴落，蛆虫在粘液中蠕动，还有无数的生物向四周飞去。 “我就知道，我会有一天能杀了你的，我一直等着这一刻，从第一章等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