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盛开的花
雨。 腥味。 血一般的感觉。 淅淅沥沥地降到地上,将地上的一切分隔成无数多块。 宇宙的末日、世界的窒息,恐惧、分裂、无数双眼睛。 四个人在大地上走着,向未知再一次发起挑战,这第二次探索,人少了不少。 “这个世界最仁慈的地方,莫过于人类思维无法融会贯通它的全部内容......某些看似不相关的知识拼凑到一起,就会开启有关现实的恐怖景象,揭示人类在其中的可怕处境,而我们或者会发疯,或者会逃离这致命的光芒,躲进新的黑暗时代,享受那里的静谧与安全。” 人们确实应该敬畏未知,应该畏惧未知,未知中隐藏着莫大的恐惧,不可名状的绝望。 术仁宫以前并不这么觉得,直到他真正地第一次面对未知,他才知道迈向未知的人又多么勇敢。 rou体上的死亡尚且其次,精神上的折磨更是恐惧,第一次发明致幻剂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他不禁想到。 人们生活在一个名为无知的平静小岛上,被无穷无尽的黑色海洋包围,或许本就不该扬帆远航。 周围依旧是怪诞、诡吊的景色,既圆又方的黑色物体、看不到摸不着但就是让人感觉在那的幻影...... 和上次一样,术仁宫他们这次也依旧只是挑一个看起来风险不大的目标,再试一试。 虽然风险很大,但就如术仁宫所想,如果这些异常当真没有什么规律,那人类也许早就不存在了,又或者一切都是理解不了的,但他们依旧在理解着这一切。 几人都不是甘心苟且生活于此的人,特别是在觉得未来无望的情况下,与其慢性等死不如放手一拨。这是能力者的责任,如果他们不做,又有谁会去做呢? “这个怎么样?”区天和指着远方的一幢危楼说道。 那是一栋没有完全倒塌的建筑,耸立的楼层还有四五米高,一株红火的花在最高处生长着,直径一米的花朵在灰色的城市背景下格外显眼。 几人向着区天和指的方向望去,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那就它吧。” 其实只是赌运气而已,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或许那花只是数百米的巨兽捕捉食物的诱饵,又或者那只是一朵恰巧出现在那里的正常的花,都有可能。能做的,只有赌左轮手枪里没有子弹罢了。 于是,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了危楼下方,从下往上看,这似乎只是一朵普通的花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长的大一点,位置奇怪一点,就只是一朵普通的花罢了。 无论如何,相比起悬浮空中的笑脸般的火,长满了整个建筑的血管,这种东西正常太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术仁宫主动请缨,“我来吧。” “你打算怎么做?”络腮胡把缠在身上的蚯蚓放到地面上,向术仁宫问道。 “把这楼弄垮,让它掉下来。”术仁宫环顾了一周,“我知道大家都有所顾虑,那就我来吧。” 接着,他皱了皱眉,眼睛向旁瞟了瞟,似乎在想什么。 “毕竟我也......不怕死......” 络腮胡没有在意术仁宫后面的自言自语,在术仁宫说完后,他便紧接着说道:“那不行,你来风险太大了。我来吧。” 他学着术仁宫的样子扫视了一周,“除了我没有谁有能力应付这东西吧。” 见没人回应,络腮胡指了指地上蠕动的蚯蚓,接着说:“这朋友现在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他当时打算直接把对方杀了。我想如果不触碰直接把这东西带回去,应该会稳妥不少。” “到时候再找只流浪猫流浪狗什么的试一试,没有问题我们再进一步琢磨。” 区天和点了点头,“确实,多做几次就能总结出一些经验来了。” 既然对方更有把握,术仁宫也就不再多嘴,毕竟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也仅仅只是一个猜想,他不敢保证真的正确。 只是金玉墨一脸担忧地望着络腮胡。 “呼......那我去了。”络腮胡长呼,张开翅膀将三人搂住,“这两天见识了不少东西,这种时候还能有人在一起,老子就是死这辈子也值了。” “别立flag啊......”不知道为什么,术仁宫的心中某名又有了一丝伤感,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祝我好运!”络腮胡很明显没听到术仁宫的这句话,松开众人走向前方。 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花儿,络腮胡将手搭上了建筑。 钢筋混泥土如同流水一般变化起来,一股流向上方,将花朵包裹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圆球在楼顶形成,将花吞没进去,接着圆球向下移动,来到了地上,平稳地停留在络腮胡面前。 “......安然无事!”络腮胡得意地拍了拍身边的球,笑着对众人说,“走吧,我们回去。”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次的行动确实格外顺利,但欣喜之余恐惧依存,上次的事情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大意,几人又推着一米多的球向回赶。 络腮胡推着球走在最前面,蚯蚓依旧被他挂在身上,区天和和术仁宫就紧跟着后面,金玉墨则在最后面,不是向后方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还在下着,那栋楼上下却生出新的嫩芽来。 “嘶......” “这怎么过去啊?” 然而回去的路并没有那么顺利,来时尚且还不觉得,但推着一个一米多的球回去,之前能通过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一大阻碍。 络腮胡望着眼前的废墟,有些发难,他挠了挠头,转头望向身后。 “......?你们怎么是这副表情?” 回头,却看见术仁宫与区天和一脸的震惊与惊恐。 “发生什么了吗?”络腮胡摊开双手,向着两人走来。 两人却急速地退后几步,区天和双手挡在身前,“你,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络腮胡向着身边扫视了一周,大声吼道,“TMD你别吓我!” “右眼......你摸一下你的右眼。”术仁宫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将手放到了自己眼睛的位置。 络腮胡不解地用手向眼睛触摸去。 那里,一朵血红的花正在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