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打尖还是住店
瞬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薛斌，留守燕王府的太监，他眼珠子滴溜转了转，赶忙上前打圆场道：“李千户莫要误会，郝队长别无它意，是担心四皇子初来乍到，走错了路。” 他同样收到了传信，名义上配合朱高爔行事，暗地却使绊子延缓其就藩，最好能打消入驻燕王府的想法。 “王爷一旦有意外，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维赫然而怒，对着麾下命令道：“整个顺天府的酒馆、客栈一个也别放过，全给我搜一遍，重点排查无人居住的破庙。” 眼下情况，实属出乎意料，他知道出了这档子事，铁定与就藩有牵扯，往深了想甚至与继承皇位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不清楚到底谁授意的。 “诺！” 众人领命四下分散寻找。 良久…眼看他们垂头丧气的回来，李维心跟着如沉入了湖底。 “启禀千户大人，弟兄们把能找的地方全翻了个遍，不见任何有关四…王爷的消息，会不会还没到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维紧紧抓着配刀，冷声道：“王爷从离开应天府一直有人暗中跟着，也就转眼的功夫儿人却不见了，闹哪样呢？”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再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天黑前若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 李维气急败坏，前后相差小半天的时间，就发生这么大的披露，他审视的余光瞟了眼郝亮和薛斌两个人，默默在小本本上记下了他们的罪行。 天色渐晚，晚霞将至。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又一次瞧着一个个归来的麾下，就在李维作最坏打算时，一阵夹杂着欣喜之声传了过来：“千户大人…千户大人…” 李维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朝着声源的方向走了几步，惊异道：“王虎，可是找到王爷了？” “启禀千户大人，经过再三确认，属下有八成把握认定那人既是王爷。” “快带路，随我去面见王爷。” 李维一扫之前的担忧，命人看好装载了物资的车辆，就与那名叫王虎的锦衣卫前去朱高爔所在的客栈。 好在路程不远，差不多隔着三条街的距离，矗立着一座源来客栈。 看见凶名在外的锦衣卫登门，店内所有人吓得瑟瑟发抖，唯恐一个不留神儿惹火上身，客栈掌柜战战兢兢走到李维身边，赔笑道：“官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说不害怕都是假的，锦衣卫声名狼藉，如果被抓进诏狱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哪怕侥幸出了狱也会落下永久的病根。 “你就是掌柜的？” 像这种小角色无须李维亲自搭话，只见王虎伸手摊开画像，嚣张问道：“见过这位公子吗？” 他在别人面前或许飞扬跋扈不起来，但在无权无势的小商贾面前权利杠杠的，任性吃喝拿不用付钱的那种。 掌柜仔细辨认了一下朱高爔的画像，隐约记得有过一面之缘，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故作谄笑道：“回官爷，恕小的眼拙，不曾见过这位贵公子。” “瞧仔细了，若敢糊弄锦衣卫有你好果子吃。” 一听这话，客栈掌柜心里直犯怵，一脸踌躇的神情，竟不知如何回答。 见此，王虎怒目一瞪正要发飙，店小二颤巍巍地走上前，小声道：“这…这位公子在天字号房间休息。” “当真？” “当…真。” 也许胆怯的缘故，店小二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李维等人，低着头道：“今日巳时一刻，公子一脸疲惫的走进小店，让…让小的备下一桌酒菜和一桶洗澡水后，至此尚未出来过。” 听了这话，李维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总算找到了，斜视一眼王虎后，率先登上楼梯。 稍倾…天字号房外。 咚咚咚！ 李维伸手敲了敲房门，恭敬道：“王…公子，属下李维求见。” 此刻，朱高爔正在研究系统奖励的高速公路和北平城图纸，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先睡个昏天黑地，再来执行拟定好的方案，奈何年轻即是资本，只睡了小半天就精神焕发，不得已只能起床研究图纸。 不曾想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他眉头下意识一皱，眼底惊现了几许不悦，只是一闪即逝，匆忙遮掩好图纸，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开房门道：“你是谁？” “公子，可否进去谈？” 朱高爔迟疑了少许，然后让开房门的位置，平淡道：“进来吧！” 之所以敢放心李维进房间，是因先前在系统兑换了一名即善于藏匿又武艺高强的保镖，不然光凭‘属下’两个字不足以打消他的顾虑。 李维没有犹豫，他叮嘱王虎守在外面，只身一人走进了房间，等关上门后手持就藩诏书，跪下道：“臣锦衣卫千户李维，叩见王爷。” “这是圣旨吗？” 朱高爔走得仓促，等乘坐上船舶时才想起象征他身份的王印和诏书未来得及拿，不过再一想朱棣嘴硬心软的处事方式，也就释然了。 可惜他低估了人心和就藩的影响力，否则堂堂王爷怎能住在名不见经传的客栈。 “是即位诏书。” 李维纠正道：“皇上命臣前来护送，并听从王爷差遣。” 朱高爔打开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意思是命他镇守北平，除军事外一切自由发挥，当然遇到难题可去天宁寺求助姚广孝。 “起来吧！” 他审视得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维，眼下彼此心知肚明，原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被朱棣‘强行’绑在了一条战船上，与其说天高皇帝远，不如是变相的‘驱离’，整个北平外异族狼子野心，内有朱高炽留下的班底面和心不和…妥妥的主角开局。 “你知道天宁寺在哪吗？” 妖僧隐居的天宁寺？ 李维猛地抬头看向朱高爔，脑海里瞬间浮现了‘姚广孝’三个字，对于他的威名，如今不知道的人几乎没有，据传言是世子朱高炽的老师，假装无意道：“王爷是要找僧录司左善世吗？” “不错。” 朱高爔点点头道：“我初到北平，拜访一下左善世是应该的，于公于私都不能坏了礼数。” “今夜？” “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