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他真的待你不薄吗?
残阳如血。【】 冷艳赤红的残阳余晖。洒在张绣的身上。映衬得他一身落寞。 他扶枪立于陈留南门城楼。眉头深皱。远望着不远处。陶军铁桶般的围营。神色越來越凝重。失望也越來越明显。 距离当日的失败。已经过去了五天。 当晚。他的突围被陶商识破。在霍去病的铁蹄辗压之下。五千兵马损失过半。就连于禁也死于霍去病枪下。 突围不成的张绣。只得率残兵败将退往陈留城。继续困守孤城。 五天的时间里。陶商加强了对陈留的围困。彻底把这座城与外界隔绝。令张绣沒有办法得知曹cao的消息。 张绣也猜得出來。外面发生了什么。 曹cao的计策失误。必定也遭受了陶商的重击。再度惨败。 曹cao本來就兵少。再遭一次惨败。恐怕自保都成问題。更别提再次來救他出城了。 他隐隐已猜测到。曹cao已经放弃了他。率军退往了许都。 纵使如此。张绣心里边还抱着残存的希望。希望曹cao能再出奇策。把他从陶商的重围中解救出來。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绣残存的念想。却在寸寸瓦解一空。 每日立于城头观察。张绣岂能看不出來。四面围营的陶军数量。在不断的增加。到现在已达到三万之众。 陶商敢以如此多的兵马围城。原因必然只有一个: 曹cao已退往许都。彻底放弃陈留。陶商失去了南面的威胁。才敢把全军都用來围困他这座孤城。 “贾诩啊贾诩。你可是害苦了我啊。你当初说曹cao是当世雄主。将來必得天下。我才听你的劝投降他。当世雄主。会被区区一个陶商。打成这个样子吗。” 张绣仰天长叹。懊悔不已。绝望的念头在心中滋生。 绝望之外。张绣却又很困惑。 以陶商现有的兵力。十倍于己。只消一声下令。转眼间就能将陈留城夷为平地。 却为何。陶商围城多日。迟迟不发动进攻。 陶商围而不攻。这让张绣越发的困惑。 “陶商。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立刻进攻。给我來一个痛快。”张绣暗暗咬牙。心中竟有点“早死早超生”的念头。 正当张绣神思之际。对面的陶军大营中。忽然发现了异动。 尘雾扬起。但见一队陶军骑兵向着城门方向奔驰而來。 “全军准备迎敌。”张神思收敛。立刻警觉起來。 早在韦乡一役中。张绣的嫡系西凉兵。已经全军覆沒。他现在所统领的这几千兵马。不过是于禁的部众。 正常情况下。这些人是不会完全听从他的号令。但眼下于禁已死。众兵无首。张绣到底是他们名义上的长官。虽然不情愿。但在此困境之下。他们也只能听从张绣号令。 于是。上千名曹卒们。只得慢慢吞吞的握紧了刀枪。举起了弓弩。勉强的摆出了一副迎敌之势。 片刻后。那一队人马驰近。看清來敌的虚实之后。张绣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前來之军。并非陶军大队人马。不过百余骑而已。 但让张绣紧张不安的是。他在來军中。看到了陶商的存在。 陶商单骑出城数步。高声道:“张伯耀。陶商在此。你可敢出城一会。” 张绣心中狐疑。犹豫了半晌。不知陶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终还是决定出城一见。 城门开。吊桥缓缓放下。片刻后。张绣手提银枪。单骑出城。 “张伯耀。我对你这个西凉猛将。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陶商淡淡则笑。仿佛在跟一个神交已久的朋友说话。 张绣心头微微一震。却极不是滋味。 韦乡一役。他原以为可以击败陶商的骑兵。为曹cao立下汗马功劳。在曹营中站稳脚根。却不想反被陶商大败。嫡系的骑兵全军覆沒。 那时的他。方才深深的体会到。陶商这个原本只在传闻中的徐州异数。有多么的了得。 几天前。曹cao的计策失败。他亲自被陶商阻路。又被陶商三言两语的离间计。挑动于禁跟他自相殊残杀。他更是深深的惊惧于陶商的手段。 西凉人向來只崇拜强者。而陶商的强者风范。足以令张绣心生敬意。 “什么名不虚传。韦乡一战。我的西凉骑兵被陶州牧的大将全灭。张某才是真的见识了陶州牧的名不虚传。”张绣苦笑一声。自嘲道。 陶商却一笑。“刘备、吕布、袁术。还有你的新主曹cao。都曾见在我的手下。张伯耀你败给我。沒什么好惭愧的。” 陶商毫不掩饰着自信。那言语仿佛在说。你张绣输给我是再正常不过。 “这个陶商智计无双。这份气度。这份自信。当真是我生平所未见。纵然是董卓也不及。甚至压过了曹司空。难怪曹司空会屡屡败在他手底下……” 面对陶商的自信。张绣心中暗暗的惊叹。 心中虽有忌惮。张绣到底也是西凉猛将。有着西凉男儿的血性。又岂会被陶商的气量所吓倒。 他当即收敛心神。剑眉一挑。傲然一笑。“陶州牧有枭霸气度。着实不凡。只是我张绣也不是被吓大的。陶州牧什么时候进攻。尽管放马过來就是。张某就跟你决一死战。” 面对张绣的慷慨。陶商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声中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士可杀。不可辱。张绣眼见陶商有嘲讽他的意味。不由脸色一沉。“陶州牧。你也休要太过得意。我张绣虽只余下一众残兵败将。但你想攻下陈留。也绝非那么容易。我就算是战死。也必令你付出惨重代价。” 陶商收敛了笑容。刀削似的脸上。讽刺之色依旧。冷冷道:“我并非笑你的勇猛。我只是在笑曹cao已将你抛弃于孤城。南逃往了许都。你却一心还要为曹cao战死。这般愚不可及。实在是好笑。”
陶商的话中。隐隐已透露出了招降的意味。 张绣乃西凉宿将。善统骑兵。陶商麾下正缺骑将。若召他归降。自然是再好不过。 况且前番韦乡一战。他俘虏了千余西凉骑兵。这些人都是善骑射之士。若能召得张绣归降。便可轻易收取这一千西凉人的心。利用现有马匹。转眼间就能再武将出一支千余人的骑兵。 好处这么多。所以陶商才放着陈留不攻。亲自前來说降张绣。 张绣也不笨。岂听不出陶商言外之意。脸上怒容稍敛。却又一声轻叹。“张某新降曹司空未久。司空待我不薄。我自当以死效忠。有什么好笑的。” 叹过一声。张绣缓缓道:“曹丞相待我不薄。张某为他死战。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陶商却笑了一笑。淡淡道:“你孤军坚守陈留已久。直到曹cao弃你而逃。这是他负你。不是你负他。你已尽了自己的职。就算你归降于我。谁人敢说你不忠。” 张绣沉默不语。 陶商知他已被说动心。便道:“我也不妨跟你明说。我麾下缺乏骑将。正是看中你统率骑兵的能力。所以才想收降于你。你在曹cao麾下。不得重用。归顺于我。我却能令你独挡一面。正所谓良臣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张绣身躯一震。仿佛心头被狠狠的触动。瞬间。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犹疑。 陶商洞察人之心思。自看得出來。张绣已然被他得动摇。 张绣毕竟也是血rou之躯。古往今來。又有几分能做到视死如归。不惜性命。 何况。他本身也只是归降曹cao未久。谈不上对曹cao有多忠心。 张绣之所以迟迟难做决心。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存有几分自恃。认为凭着几千兵马。也还能坚守住陈留几日。 或许。他还能等到曹cao前來救他。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顾及到许都的婶婶。如果他降了陶商。只怕婶娘邹氏被曹cao治罪。 而在他的身后。城头上。那些于禁的旧部们。则死死的盯着他。一双双的眼睛中。都燃烧着深深的怀疑。 沉吟许久。张绣暗叹了一声。拱手道:“陶州牧一番好意。张某着实感动。只是曹司空待张某不薄。我实不忍心背叛于他。” “曹cao真的是待你不薄吗。我看未必吧。”陶商冷笑一声。微微抬了抬手。向后面做出示意。 身后的百余骑。分出一条道路。又一骑上前來。 张绣顿时警觉起來。握紧了手中枪柄。剑眉也跟着一凝。敌意顿生。 但当他看清來者之时。却立时惊的目瞪口呆。颤声道:“婶……婶婶。你怎么会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