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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徐氏兄弟的偷袭

    “禁地”刑术看着萨木川,“什么意思”

    谭通也问:“木川,你这次怎么奇奇怪怪的”

    萨木川停在那,指着前面的地面道:“洞中有些地方是软土,你们往前面看,是不是半个脚印都没有看到”

    刑术其实早就发现了,但他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怕说出来引起大家的担心,所以干脆没说。【】

    刑术点头:“怎么说”

    阎刚此时道:“他的意思是,我们走在了所有人的前头,不管是盛钰堂、许氏兄弟,还是盛子邰,都被我们抛在了后面,那个黑衣人给我们指了另外一条路,但是这条路,也许会通往我们要找的那个洞,也许不是,萨木川,你知道些什么”

    萨木川摇头:“我只知道前面是苗人的禁地,也就是说,苗人不能进,当然这个规矩不是死的,这是新苗人定下的规矩。”

    “新苗人”阎刚看向刑术,贺晨雪也深感奇怪,谭通则看向前方,不知道萨木川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刑术道:“就是外来人,湘西一带从清末开始,对外来的那些融入苗寨生活的人,都统称为新苗人,但他们原本都不是苗族,但后来自称苗族,或者与苗族通婚。”

    萨木川微微点头:“前面是新苗人的坟地,我以前没来过,只是听叔父辈说起过,说这里很古怪,苗人不能进,他们的殉葬方式也很古怪,与苗族不同。”

    苗族的殉葬方式,从古到今,分为几种,湘西、贵州松桃地区一带,受汉族影响较多,而贵州其他地方则基本是保留着传统习俗。对苗族来说,殉葬方式分为多重,有寿终、凶死、产死等等,这些其实在其他少数民族,例如彝族也有相同的地方。苗族的丧葬仪式主要由本族的巫师主持,但现在,被汉族习俗影响的苗族,大多数时候请的就是汉族的道士,因为本民族的传统巫师几乎绝迹。

    而人死后的停柩时间也不一,具体的原苗族传统到底是几天,现在都无从查起。但是苗族准备寿木却与其他民族不大一样,部分苗族传统中,会在巫师选定的墓地附近找一棵大树,当时砍树,当时制作棺木,然后就地挖,将棺木镶嵌在其中,随后放入陪葬品,大多数以银器为主。

    萨木川解释到这,又补充道:“苗族喜银,这个谁都知道,但是新苗人不同,他们喜欢玉,原因是,银会发黑,而玉不会,但因为文化的融合,他们创造出了一种新的东西,叫做银玉,但因为与同音,改成了玉印,实际上就是玉石与银制品的结合,换言之,与金镶玉类似。”

    刑术听到这,皱眉道:“这个我倒完全没听说过。”

    “正常,我都是前几年才知道的。”萨木川淡淡道,“因为新苗人很奇怪,他们几乎与世隔绝,特别是现在,有一种奇怪的说法,说是当年那批与苗族通婚的后代,早就迁移到了深山中,为了保持所谓的新苗人血统纯正,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但也有传说指出,只要找到了新苗人禁地,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他们的下落。”

    “等等。”谭通插嘴道,“我不懂你们现在说的这些,与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刑术其实也不懂萨木川这么说的意思,只是推测道:“萨木川的意思是,也许那个黑衣人是故意将我们引向这个地方的,也许,要去甲厝殿的溶洞,原本不需要经过那里”

    “不,我想需要。”萨木川摇头,“在湘西,有很多地方是所谓的无人区,没有人去过的,前面一带的山中,基本上就是无人区,除了也许存在的新苗人之外,基本上没有外人进去过。”

    萨木川刚说到这,天空中突然间闪过一道闪电,闪电过后几秒,一声炸雷响起,雷声晃荡在洞之中,震得五人头昏眼花,如果不是周围有些地方有开口,不至于让雷声一直回荡,说不定他们早就震晕了过去。

    “快穿过这个洞”刑术拽着贺晨雪的手就朝着前面跑去,但也是小跑,因为溶洞中地面湿滑,稍微快点就会摔倒受伤。

    “跑跑跑”刑术说完,见天空又闪过闪电,立即喊道,“张大嘴巴,不要闭着”

    说着,又是炸雷一声灌入洞之中,而他们身处的洞就像是一根埋在地下的竖笛一样,话,只是用鼻子仔细闻着,“有股汽油味。”

    “汽油”盛子邰问完鼻子也闻到了,而且很浓,他顺着那股气味发现汽油味来自于脚下的那条小溪,就在此时,小溪上游突然腾起火光,火光一闪,紧接着一条火带顺着小溪上方直接蹿了下来,就如同是一条紧贴着小溪快速袭来的火龙一样。

    “盛哥”段卫家一把将盛子邰给推开,因为盛子邰正好踩在那小溪之上,紧接着段卫家向右侧躲避,段卫国避过袭来的火焰,朝着火焰源头奔去。

    “卫国,别去调虎离山”段卫家喊道,但已经晚了,段卫国奔向火焰源头几秒之后,三只弩箭从右侧的树上射下,段卫家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其中一支,但剩下两支却朝着瘫倒在小溪旁,根本没有发现弩箭的盛子邰射去。

    “盛哥”段卫家喊道,紧接着看到弩箭命中盛子邰所在的位置,他立即奔过去,发现其中那两支弩箭,一支射在盛子邰左侧的地面,另外一支不偏不斜正好射中他双腿之间,再往上十厘米,盛子邰的命根子就完了。

    盛子邰僵在那,先是看了看双腿之间的弩箭,然后慢慢起身,拔出左侧的那支弩箭,心有余悸地说道:“就差一点。”

    段卫家点头,护住盛子邰朝着侧面退去,观察着眼前这个阴暗的森林,同时叫着段卫国的名字。

    段卫国应声跑回,刹住脚步,刚停下要开口的时候,段卫家上前一把抓住他怒吼道:“你是猪脑子吗那明显是调虎离山,吸引你过去,目的是为了暗算盛哥你偏偏还上这个当”

    盛子邰按住段卫家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段卫家这才住嘴,而段卫国一脸歉意地向盛子邰点头致歉后,正色道:“我看到是谁出手的了。”

    “谁”盛子邰立即问,“不会是我大哥的人吧”

    段卫国看了一眼段卫家:“是徐财”

    刚说到这里,徐财的声音就从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不好意思,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对你们下手,我的兄弟全都得死,现在我大哥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其他两个兄弟了”

    听完徐财的话,段卫家下意识将手中的弩箭朝着声源的方向抛去,但弩箭只射中了那里的一颗树,箭头没入树干之中,命中之后箭杆连带着箭羽还在高频率地抖动着,足以说明段卫家用了很大的力道,下了狠手。

    徐财没有再说话,也因为风声雷声的关系,无法辨别他到底是走了还是隐藏着。

    三人等了许久,盛子邰慢慢起身道:“继续前进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段卫家点点头,仰头示意段卫国在前面开路,此时雨点终于从天空落下,而且越下越大

    半小时后,另外一个溶洞之中,因为打雷闪电加上暴雨来袭的缘故,盛钰堂等人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躲在溶洞拐角的一个位置避风,同时用携带的炉头煮着压缩浓汤,决定在这里喝点热汤,暖暖身体,再前进,因为暴雨来袭,就算穿了雨衣,在湘西地界,那股从地面渗出的湿气会从脚传遍你的全身。

    盯着炉头上面那个小锅的沐天健不时去捂住自己的腹部,眼前晃动着的全是阎刚的那张脸,脑子中也塞满了阎刚的那些话,这让他觉得十分恼火。那些年,他与美国人、英国人、泰国人、老挝人、日本人、韩国人都交过手,甚至也与深入丛林的南美雇佣军有过“交流”,但都没有面对阎刚时那么无能为力。

    阎刚体现出来的并不是单一的强悍,而是一种对现场情况的把控,换言之,阎刚这种人是属于一边战斗一边还在进行着快速思考的人。

    用沐天健当初那个英国退役军官的话来说,常规部队的士兵极少能做到这一点,但特殊部队出来的就不一样了,他们哪怕是被敌人生擒,面对即将会射出弹头的枪口,也会保持思考。

    那时候的沐天健天真地以为,那就是真正的战争机器,而那个英国退役军官却摇头道:“你错了,真正的杀人机器不堪一击。”

    沐天健不解:“为什么”

    “人需要动力,机器需要能源,就算是杀人机器,没有足以推动他的力量,他根本无法运作,更不要说强大了。”军官笑着摸着沐天健的头,“你上战场的动力是什么我想,应该不是你们kia领袖说的那些大道理吧”

    沐天健点头:“为了我mama。”

    “你看,这就是你的动力。”军官蹲下来,“你能变强也是因为这个动力,如果你失去了感情,丧失了感知周遭一切的能力,你也不会再去思考,战争如此,和平也是如此。”

    “天健,给我倒杯汤。”盛钰堂的话将沐天健从回忆中拉回来,沐天健小心翼翼端起小锅,将汤倒进盛钰堂的杯子中,随后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一种信任的微笑,因为是盛钰堂将她母亲救下的,如果不是他,她母亲早就死在缅甸那个破败的村落里了。

    沐天健的笑让盛钰堂有些惊讶,因为他极少看到他的笑,太少了,都能数出来,不过他还是很快以微笑回应:“你也喝点。”

    “八爷,喝汤。”沐天健却将锅子端向元震八。

    元震八微微摇头,指着口中:“我嚼东西呢。”

    元震八嚼的是一种草药,一种混合了多种植物制作的草药,主要是用来驱寒的,但每次不能过量,否则嗓子受不了会发炎。

    元震八说完,又看向不远处坐在那吃着饼干喝着冰凉矿泉水的凡孟和贺月佳,示意沐天健给他们倒点去。

    沐天健端着锅上前,也不说话,只是将锅放在两人跟前,然后坐在一边等着。

    “谢谢。”凡孟倒了一杯给贺月佳,自己则不喝,因为锅里面所剩不多了。

    盛钰堂端着杯子走过来,站在两人跟前,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两人,问:“还有多远”

    “出了洞,过了那个盆地之后,再走过一片石川,在山下就能看到那个洞了。”凡孟简单地回答着。

    元震八也上前:“你们两个曾经走进去多远”

    “到过蚩尤墓。”贺月佳仰头看着元震八,“但没进去,太险了,我们人手和装备都不够,只能掉头回来。”

    元震八笑了:“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希望两位可以解答。”

    凡孟和贺月佳看着元震八,盛钰堂则看着他们,随后元震八问:“为什么你们要主动找上大公子,说出甲厝殿的事情,为什么不回去找铸玉会的人要知道甲厝殿可是合玉门和铸玉会都想找到的圣地,谁能找到,谁几乎就可以真正达到中国玉器一派的巅峰。”

    凡孟看了看贺月佳,笑着道:“如果我回去告诉铸玉会,他们不一定会找人来探寻,铸玉会的实力没有你们合玉门那么强,我们只是一群手艺人,买卖人,再者,谁都清楚,合玉门一直盯着东三省的市场,在铸玉会对甲厝殿不感兴趣的前提下,我以此作为交换,合玉门应该可以放过铸玉会,因为,你们一旦找到甲厝殿,根本不再需要东三省的市场。”

    盛钰堂摇头:“我真不知道是应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蠢。”

    凡孟摇头表示不明白,盛钰堂道:“也许在东三省,铸玉会不算什么,但是有个郑苍穹,现在又冒出个刑术,就算我家老爷子没说,我也知道他很畏惧郑苍穹,如果不是因为郑苍穹,合玉门恐怕早就打进了东三省的市场,不需要等到今天。”

    贺月佳皱眉:“就算再怎么强,他们也始终只是两个人,不是两个神,他们保护得了什么铸玉会也与他们无关,就算现在有关,刑术也是被迫的,他感兴趣的根本就不是甲厝殿。”

    元震八此时插嘴道:“他是逐货师,逐货师感兴趣的是奇门。”

    盛钰堂看向元震八:“震八,你也是逐货师,你感兴趣吗”

    元震八笑了:“我如果说不感兴趣,那是撒谎,我现在攒钱不也是为了奇门吗”

    凡孟笑了笑道:“那你要不成为刑术的朋友,要不就成为他的敌人,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成为他的敌人,刑术虽然善良,但是你要是伤害了他或者说伤害了他认为重要的人、物、事,他会整得你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元震八咧嘴一笑,只回应了三个字:“我也是。”

    此时,洞外的天空划过闪电,随后传来巨大的雷声,闪电划过的一刹那,处于洞拐角处的贺月佳清楚地看到一个弓着身子的人趴在洞口,身上还背着一个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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