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诡异猫尸
短而微弱的手机电筒，完全无法看清五米外的情况，李松然只能壮起胆子凑近。 “吱！” 扭成一团的灰褐色活物，没等李松然靠近就四散逃开。 活物群似乎被手机的光芒惊扰，一大片奔跑的小型生物成片地躲避光芒。 这是……老鼠吗？ 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生物群，李松然惊疑不定。要说是鼠群，这些生物显然过大，可形状体态和叫声，活脱脱就是路上常见的老鼠。 嗯，巨型老鼠。 李松然朝鼠群刚刚汇聚成一团的地方看去，眼前的一幕令他瞳孔骤缩。 一只死猫。 黑色的皮毛此时斑驳不堪，黑红色的腐rou外露，腹部早已成为空洞，向外敞开着。 腐臭和死亡的气息铺面而来。李松然惊慌地退后两步。 巨型老鼠是在啃食这具猫尸吗，如果是这样，如此多的老鼠瞬息就能把猫尸啃得骨头不剩。 可李松然观察猫尸的腐烂程度和完整程度，完全不像有食腐动物存在。 就在李松然疑惑之际，一声轻响传来。 刚才猫尸是不是突然颤动了一下？ 李松然死死盯住猫尸。 他没有看错，猫尸又连续颤动了几下，已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过半腐烂的头颅。 rou片挂在外露的白色骨碴上，空洞的瞳孔像是注视着李松然所在的方向。 这一举动似乎唤醒了李松然心中的某段回忆。 思想回到了公寓的那个午后，紧张议论的人群、房间里挥之不去的死亡阴影、还有静静趴在地上的猫尸。 老人养的猫似乎只是一种符号，竭尽全力在用死亡传递某种信息。 死猫扭过头来，腐烂的瞳孔盯住人群中的李松然，没有舌头的喉咙开开合合。 一段没有任何意义，不属于人类已知任何语言的声音传来。 声音像是用喉咙底部发出的嘶吼，用破裂声带的方式变成难以复制的魔音。 记忆中，老旧的公寓里，人群对魔音无动于衷，像是没能听到，甚至还有交头接耳的嘲讽玩笑声传来。 李松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猫尸的嘶吼烙印在了自己的体内，然而无法识别或者琢磨。 他甚至能清晰的意识到有一种念头盘踞在自己脑海中，他却完全无法用语言讲述。 猫尸回复平静，公寓里的议论声也突然沉默。死一样的寂静。 李松然目光从腐尸上挪开，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盯着他。 “你刚才在喊什么？” 站在最前面的警察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荣，以不自然的腔调开口。 我喊了什么，我刚才不是一直看着猫尸吗？ “你刚才喊的，能重复一遍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把你听到的复述一遍不就行了？” 见李松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大声喝问。 李松然认识她，六楼的住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作为退休多年的高中教师，一向和蔼亲善。 “念出来，念出来，念出来。” 房间里所有面孔激动起来，各种各样的情绪毫不遮掩，憎恨、渴望、贪婪、愤怒。 面孔们攒动着、扭曲着一齐朝李松然呐喊。 李松然后退一步嘴唇蠕动，无法抵御无数情绪的感染，下意识地想要复述出猫尸的魔音。 可舌根像是被一股力量压在了上颚，难以挪动。 这种力量突然暴动，驱使他用力咬合，一股鲜血从舌尖喷出，疼痛冲击脑海，李松然瞬间清醒。 公寓里空无一人，猫尸躺在冰凉光滑的水泥面上。 瞪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李松然。 猫尸内有意识存在吗？李松然准备出声试探，可他嘴唇刚动，眼前突然闪烁。 背景变化，熟悉而阴森的地洞，而被巨鼠群包裹的猫尸不翼而飞。 难道刚才的回忆是错觉？ 然而李松然清晰地感受到某种东西残留于他的深层意识中。无疑来自猫尸。 怎么回事？ 阴暗的洞xue还是千篇一律的空荡。 巨鼠群、诡异猫尸，恍如梦境中难以回想的幻象，就连内心中挥之不去的神秘魔音，都像是长时间幽闭后出现的梦呓。 事到如今只能继续前行。 李松然多看了一眼猫尸原先在的位置，加紧步伐向前。 经历过诡异猫尸，随着越来越深入，李松然潜意识中有一种声音在呢喃。 洞xue醒来了。 前方黑暗处一道拇指粗的鼠尾突然划过，身后也传来无数细小肢体触碰岩石的连串声响。 被包围了吗？ 李松然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手机的光柱四处转动。 密密麻麻的巨型老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铺满坑壁，此时畏惧光亮的本能令鼠群难以轻举妄动。 “吱！” 短短的光柱所到之处，爬满洞壁的巨鼠四散开来，尖叫着逃离，留出一片空缺。 李松然冷汗直冒，发丝一绺绺紧贴头皮。瞳孔紧张的晃动。 能靠着手机灯光出去吗？看着眼前微弱的光，李松然心里有些没底。 回头或许能靠着光回到金树的空间内。那里更盛的光芒肯定能驱散鼠群。 可要是洞的尽头就在前方呢？ 李松然陷入抉择，赶紧低头看手机。 电量：56%，信号：无，通知：1条未读信息，时间：16:20。 “你完了。” 简短的信息，恶意的嘲弄。 没时间理会，李松然快速估算，照这个情况，手机电量足够支持他回到黄金树下。 可然后呢？黄金树蓬勃的背后是空无一物的死亡，自己怎么维生，吃腐叶吗？ 继续向前。 无数巨鼠在灯光下逃窜，但对于血rou的渴望引诱它们在四周疯狂耸动。 随时等待黑暗降临，将李松然撕成碎片。 恐惧和紧张充斥内心，李松然甚至能闻见食腐动物呼吸的臭气。 陌生短信的诅咒徘徊在心中挥之不去，短信语言模糊，却字字诛心。 灯光忽然闪了闪，李松然慌乱加快脚步，引起黑暗中一片sao动。 怎么回事，电量不是还剩一半多吗？李松然赶紧低头检查。 就在低头的瞬间，手机电筒熄灭了。 疯狂的猛戳屏幕，乞求光明。 “啊！” 短促的疾呼，李松然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黑暗扑面而来。 感觉到无数长满硬毛的活物在他身边聚集，光秃的鼠尾像rou鞭打在脸上。 恐惧吞噬一切，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手，扭曲着将他拖拽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