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平常看书看到乏闷,感觉脑子一片浆糊再学不进半字,便借着上厕所间隙,经常在蘑菇的班级门口晃悠,再佯装东西掉了,趁机弯腰透过窗户偷瞄一眼,不经意地对视,蘑菇会憋着笑意立即将头埋进书堆,像只害羞的缩头老王八。 蘑菇理想是当幼儿园老师,可以陪着小屁孩玩耍,还能趁着午睡享受美味零食,而我是条咸鱼没有任何追求与抱负,想着只要一直能待在她身边便感到非常满足,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 多年以来,从未担心自己也会有被别人代替一天。 我想做批合格的礼物送给蘑菇,趁着课余时间在座位上潜心研制发卡,上面的小玩偶需要注意的东西有很多,例如小刀用来雕刻一旦有偏差就代表前功尽弃,还必须保证橡皮泥不会因为干燥而产生细微裂痕。 小熊做法最为简单,基本组成都是些圆球,只需将其按照大小顺序揉捏到一起,然后放太阳底下暴晒便能成型。 经过一月努力,还是有许多不错半成品摆放在课桌上,可都有些不尽人意,未到达“完美”地步。 今日照常在座位上捏着,余光一扫感觉课角有人,抬头瞅眼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徐子珊,我不知道她没事过来干嘛,也毫不关心,没打招呼便埋头捣鼓起来。 “高鹏,你喜欢捏橡皮泥啊。” “请问领导,找我有事吗?” “没有没有。”她连忙挥手。 真是奇怪的人,打招呼又说没事,搞半天还以为是作业有问题,要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一顿,心里稍稍有点慌。 破课文一抄就是按千字来算,我经常会把字写大些,然后中间再漏掉几段,所以徐子珊来找我总感觉没啥好事。 “能借给我看看吗?”她指着玩偶说。 “哦,随便。” 徐子珊似乎对这些玩偶很感兴趣,放在掌心用指尖一点点戳,像是在挠痒,十分开心怜爱的模样。 这又不是真的,至于这么喜欢吗? “对了!” 她一惊一乍,摸索口袋掏出一把碎钞放在我面前,像是在恳求:“我这有钱,可以便宜点卖给我吗?” 我愣了一下很懵,其实这玩意你想要甚至能直接送你,但有钱不赚王八蛋,送上门的猪不宰白不宰,反正都是要扔掉的残次品,这妮子愿意用钞票买,我能乐背气。 “五块。”张开巴掌说:“可以多不能少。” “给你。” 一张被揉成团的纸币丢在课桌,徐子珊喜滋滋地将玩偶揣进兜里,步伐愉快跑开了。 我去......这么爽快。 难道她是傻杯吗?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买东西从来都不带还价的。 我望向玩偶陷入了沉思。 一个是五块,那十万个......不敢想象。 最近曹仪萱脾气暴躁,态度越来越差,有时会无端端找我麻烦,或者故意排斥,要么就是回话极其冷淡,话语中充斥着厌恶,仿佛呼吸在同一片天都感到十分恶心,我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终在一天将所有积压的情绪如山洪般爆发出来:“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说,天天都是哦哦哦,有意思!?” 她的冷漠已经入到骨子里,那段时间我跟条哈巴狗似的希望能逗她开心,可换来的全是冷言冷语,再或者直接无视,最离谱的是根本没有原由,简直叫人无法理喻! 曹仪萱沉默一会说:“你要是不舒服可以离开,没人强迫你。” “这是你说的!”我像是被殴打驱赶的野狗站在远处不停狂吠,想要通过嗓门来努力证明自己不是没有尊严,顺势将书包重重砸在地上,至少希望她能够重视我。
可事实证明,这么做我们的关系只会愈演愈烈,曹仪萱用着夸赞的语气嘲弄道:“哇,真厉害。” 伸手将书包捡到我面前说:“再来一遍。” “你觉得耍我很好玩是吗?”我望向她的眼眸更多是陌生,未等回话,曹仪萱冷哼一声直接从我身旁绕开了。 一股被遗弃的孤独感如同巨浪将我再次吞噬,仿佛回到那间餐厅,陌生的亲情与厌恶的目光提着寒芒利刃从四面八方围剿扑杀过来,一点一点将你的心给切成薄片。 经过两天失眠,我的精神状况糟糕到极点,眼球布满血丝,书也基本没碰,满脑子全是在反省自己到底哪错了。 于是,课间cao结束我从口袋掏出精心制作的玩偶,打算向蘑菇当面道歉,当时不该那样吼她,如果哪做错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从cao场返回教室的途中,正思考该如何开口,一名男生忽然闯进我的视野,他穿着带弯钩的跑鞋,足以顶得上我半年的开销,然后非常大胆的摸了摸曹仪萱脑袋跑开了,在回头的一瞬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看热闹的女生发出长长的“矮油”声。 我却跟傻逼似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前一秒还满心欢喜,回忆与曹仪萱点点滴滴,下一秒则感觉咽喉被人用尖刀顶住动弹不得,等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玩偶已经被捏到粉碎,这种廉价的狗屎越看就越发觉得可笑。 又是同样的结果,原来她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区别,编织着如梦似幻的童话来哄骗你,等你深陷其中,却发现她早抛弃你和别人跑了。 “小鹏乖,睡醒mama就回来了。” 什么狗屁共同的梦想,全他妈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