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雕虫小技
流民队伍得到允许，登上历山军的船只横渡历山湖。 斥候将这个消息带回，盛衍非常高兴，只要这几个“游侠”成功引起混乱，放火烧山逼得历山贼逃出来，就能将其一举歼灭。 急忙下令，做好出击准备，只要历山火起，立刻出兵。 几个游侠混在流民队伍，顺利通过关卡进入历山。 一路攀登，好不容易来到山寨，被带到聚义堂前，原来是来拜见新任大当家梁靖。 几个游侠对梁靖还是蛮好奇的，更好奇的是山寨的构造，看有没有机会避开监视，在这里偷偷放火。 很快，梁靖被武一等人抬出来，旁边跟着张强、张硕、庞光、孙大牛和孙二牛。 “大当家！！”护送流民上山的历山军立刻行礼，跟张强五人不同，他们不喊梁靖先生，张强等人是跟着唐霄、袁瑞等人喊习惯了。 “大当家！”流民和混在队伍中的游侠跟着行礼，好奇打量，心说他为什么一直坐在轿子上？ 这些人不知道，梁靖双腿残疾站不起来。 他们偷偷打量梁靖的时候，梁靖也在轿子上打量他们，很快看到几个属于官兵阵营的游侠，心说果然如此，毕竟这些流民过来的时机太巧了。 他不动声色，冲张强招招手。 张强立刻附身，让梁靖在自己耳边轻声说话。 得到梁靖的命令，张强又将命令向下传达，马上有历山军上前，将几个游侠快速支付，直接拖出队伍。 “大当家，这是何故？！” “为何如此？” “历山不欢迎，我们走便是！” “放开！” …… 几个游侠突然被揪出，顿感不妙，慌忙大声呼喊。想要挣扎，却被历山军思思摁住。 流民队伍也是一片混乱，不知道发生什么，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诸位莫要慌张！”梁靖安抚流民，指着几个游侠微笑说道，“你等投靠历山，便是自己人。至于这几位，应该是中途加入，与你们不熟，是与不是？” 流民听到这话，仔细查看被揪出来的游侠，纷纷摇头，只是有些疑惑，这些人有问题吗？ “他们是北海郡太守盛衍招募的死士，故意混入山寨，意图从内部制造混乱。北海官兵数次攻山，惨败而回，只能耍些阴谋诡计。”梁靖笑道，“可惜瞒不过我！” “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们几个提议投靠历山！”有流民指向被抓的游侠。 “我们走到哪里都被官兵驱赶，无处落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 流民们也不是笨蛋，很快反应过来。 几个游侠顿时慌了，他们并不怕死，可是刚进来就被识破，什么都没做呢！官府答应善待自己的家人，给予巨额抚恤金的前提，就是自己可以成功烧掉历山山寨，怎能前功尽弃？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暴露，他们赶紧喊冤，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官府招募的死士，只是恰巧会合的流民。 梁靖无情揭穿，指着其中一人喊道：“张恺，你是淳于县人士，因为欠下巨债逃离家乡，正好官府招募死士，为了家中老娘和你的妻子，于是答应上山，是与不是？” 这个游侠顿时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梁靖：“大当家认得我？” “哈哈！”张强在旁边得意笑道，“蠢货，盛衍没有告诉你们？我家先生神机鬼算，能知过去未来。官兵数万兵马在先生面前都讨不到便宜，何况你们几个小喽啰？对我们先生用计，真是自取其辱！” “就是，先生看一眼就知道你们几个有问题。”庞光跟着说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几个游侠还不怎么相信，觉得这是巧合，也许梁靖正好认识张恺。 可是梁靖很快叫出所有游侠的名字，连他们家中情况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下大家都懵了，因为每个人来自不同地方，认出其中一两个人还好说，全都认识就有问题了，除非他真有神机鬼算的能力。 “先生，这几个人如何处置？”张强向梁靖恭敬询问。 旁边张硕提议：“干脆直接宰了，丢到山上喂老鼠！” 游侠们脸色剧变，不怕死是一回事，关键是死得不值得，官府见他们没办好事，不给家人抚恤金怎么办？那不等于白死？ 这个时候，梁靖微笑开口：“杀死他们易如反掌，但是盛衍不会在乎，伤到的只有他们几个的家眷亲人，毫无意义。” “先生的意思是……？” “呵，”梁靖思考片刻，顿时有了主意，“将他们扒个精光，拿笔来，写几个字叫他们带给盛衍。正好羞辱一下我们的太守大人，让他知道这种阴谋诡计对我毫无作用。” 几个游侠脸色苍白，可是被人控制，无法抵挡。 很快，他们都被扒光，衣服和随身藏着的武器、火折子也被收走。 梁靖用毛笔在他们身上写下“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让手下将人带到山下，送到历山湖对面，放他们离开。 然后对流民说道：“此事与尔等无关，无需担忧！我会命人安排住处，每日发放食物，等你们身体恢复一些，就要付出劳力，咱们这里不养闲人。” 流民赶紧答应，只要有吃的，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另外一边，几个游侠光溜溜地逃回营地，向盛衍请罪。 看到他们被扒个精光，毫无尊严地逃回来，盛衍气得不轻，再看一眼梁靖写的八个大字，更是七窍生烟，直接失去理智：“立刻集齐兵马，本官亲自率兵攻山，定要斩杀梁靖，取他首级！！” 北海郡官兵再次集结，浩浩荡荡杀向历山。 结果可想而知，面对历山险峻地势以及坚固的防守，进攻毫无作用，反而自己损失惨重，非但不能拿下山寨，又被连续打退。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盛衍持续攻山，一直没有进展。 结果这件事情被上头知晓，朝廷派人降罪，责备盛衍连一群山贼都搞不定，明明上任之前信誓旦旦，可以平定北海所有贼寇。直接罚他三个月的俸禄，以示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