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类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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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竹月的第一反应,白僳在吃人。 她很快就意识到,白僳叼着的只是像人类手掌的东西,再联系到追逐人的塑像,她想通了。 白僳蹲在青瓦上,将口中没吃完的塑像手掌咬得嘎吱作响。 明明是坚硬无比的质地,此刻在他口中却像清脆的膨化食品,只一咬便碎成几瓣。 “你们这是……咔咔。”白僳嚼了两下,“要翻墙吗?” 听到白僳的声音,安向文立马高兴起来:“白哥!” “喂——你别晃啊!要、要摔了!”祁竹月身形摇晃,由于底下支撑她的安向文在往后退,她也只能跟着后仰,“安先生!” 一阵手忙脚乱,人类在白僳眼前摔成一团。 安向文被压在下面,祁竹月倒是手脚灵敏,快落地时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至于把卷毛青年压出内伤。 人类好像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白僳再嚼几口,把口中的塑像碎片全部咽下去后,从青瓦上跳了下去。 他不但自己跳了下去,身后还带着两具被捆得很牢的塑像尸骸,塑像尸骸悲悯的双瞳有些死不瞑目。 “……白先生。”祁竹月瞳孔一缩,“你身后是……?” 白色的扁平细线从黑发青年的腰腹后伸出,也可能是从衣服的后摆上延伸而出,细线缠绕成细长的一股,把塑像举在半空中。 白僳被她点明身份后已经不藏着掖着了吗! 祁竹月瞳孔地震。 前面还背着身遮一下,现在就正大光明了。 假设排除灵异的可能……等等,如果白僳之前就有特殊能力,为什么在七巧游戏厅事件后没有被检测出来? 难道说,是在那场灵异事故之后获得的? 祁竹月脑海里开始理时间顺序,没等她理多久,旁边传来个男声出来给她打岔。 “这是赫子吗?”安向文爬起来,站到祁竹月身边,小声地问。 “什么?”在想事情的祁竹月脑子没有转过弯,她同样小声地问,“什么赫子?” “就是……”安向文比划了一下,“喰○知道吧,那个动漫,里面的喰○不就是会从背后什么地方伸出武器一样的赫子吗?” 祁竹月:? 安向文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或者罗○门?看着也有点像从衣服延伸出的‘黑兽’什么的……白哥这个应该叫白兽?” 祁竹月:…… 她知道自己的同事有时候为什么讨厌二次元了。 二次元的脑回路真的好难理解!!! 祁竹月把安向文的脑袋推开。 她不觉得白僳是安向文口中说的那两种情况,至于究竟是什么,估计只有问白僳才能知道。 可白僳显然不会回答。 祁竹月看向黑发青年,白僳这会儿背对着他们,背后延展出的白线已经收回,耳熟的咕叽声响起,他好像又吃了起来…… 黑发女生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白僳的衣服上沾着血。 安向文也看到了,人类从自己的脑洞中抽离,惊讶地喊了起来:“白哥伱受伤了?” “嗯?”白僳咬着半截塑像手臂回过头,看到人类指着他的后背。 正在吃东西的他心情尚可,替人类解惑道:“不是我的血。” 祁竹月连忙追问:“那是……?!” 白僳舔着嘴唇回答:“是其他人类的血。” …… 白僳是嗅着气味翻墙翻过去的。 毕竟路过的、这么近的食物不能浪费,他看人类还在交流,就悄无声息地翻了过去。 金黄的塑像能力没有太大的差别,被白僳拦截后,攻击模式也和前几只相同。 白僳“救”了被追逐的人类,但这个人类却不如安向文和祁竹月镇静。 早就被吓破了胆的他嚷嚷着“有鬼”、“怪物啊”之类的言论,当场撒腿就跑。 人类一面跑一面摔,脚步虚浮,以至于在拐弯处撞上其他人时,直接被撞倒在地。 接着,白僳目睹了一场人类之间的互相残杀。 后面跑出的人类将人撞倒在地后,第一时间看到了前者手腕上的红绳,之后他犹如发了狂,双眼通红地骑到了前者的身上。 他两手一抬,略微颤抖的手滑了两下,最后还是按在了前者的脖颈上。
“抱歉……我也不想的。”后者一面用力,一面反复道歉及重复话语来欺骗自己,“但没有红绳,我会死的。” 唔?白僳刚想翻墙回去的脚步一顿。 人类窒息死亡花了五分钟,整个五分钟内那人都在翻来覆去地念叨,等被他掐着的人正式死亡后,他喜极而泣地看着转移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绳。 “有救了,只要带着红绳去往广场,我一定……我一定可以——” 人类的激动与兴奋只持续了十几秒,他高举着手,从背后被骤然冒出的塑像捅穿了胸膛。 血液飞溅,人类的瞳孔瞬间溃散。 他嘴还张着,没有说完的音节卡在喉咙中,就这么失去生命,前倾着趴在刚刚被他掐死的另一名人类身上。 血色染红了二人。 拥有六条手臂的塑像捅完人,缓缓抽出胳膊,被溅上血点子的悲悯面庞更加矛盾了。 明明它应该是庇佑人的存在。 浅金色的塑像看都没看白僳所在的方向一眼,明显的态度差别让白僳看出了什么。 “只追逐拥有红绳的人……” 浅金塑像沾血的脸微微转动,慈悲的双目隔着砖红色的院墙,似乎感受到了墙的另一面有它要找的目标。 塑像的躯体迅速下沉,即将与地面融为一体。 沉到某一刻后,它忽然动不了了。 塑像并没有思考的功能,它只是顺着阻力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向上抬起了视线。 白僳在它头顶,张开一嘴平整的白牙。 “不要急着走啊。”黑发青年笑着看它,拽住了它头顶的毗卢帽,“我可不会放食物长腿跑了。” 白僳继而一用力,塑像藏于地下的半个身子被他提在空中。 转变了攻击逻辑的塑像六条胳膊齐齐地朝白僳涌来,下一秒,塑像失去了对自己手臂的控制。 悲悯的双目瞪圆在那,它脖子被扭断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漫天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