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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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潇珩怔怔地看着她，刚才还是那么的清冷高贵，怎么这会儿就这么…… 祁潇珩总觉着这个小丫头儿哪不一样，这种感觉从报到第一天开始就有了。 说实话，这也是祁潇珩破天荒动心的理由。 但总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 祁潇珩还没理清，就听见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是何莉回来了。 祁潇珩走出安意的房间，抬头看了眼挂表，十点半？ 何莉打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十点零五了。 祁潇珩心想这个何莉还真是疼爱安意，估计事情直接推了就赶回来了。 果然。 何莉一进门，就直奔安意的房间，看到安意睡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像是松了一口气。 祁潇珩有点疑惑。 还没等他开口，何莉就退出了房间，来到祁潇珩休息的屋里。 祁潇珩：“？” 不过祁潇珩并没有阻拦，他预感到何莉可能有话要说，便跟着进了屋，关上了门。 祁潇珩看着何莉在床边坐下，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册子。 是相册。 祁潇珩走过去，看到何莉掀开的那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小女孩儿，散着头发，一身红裙，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嘴角噙笑，背后是绽开的烟花。 “这是安意？” 祁潇珩问了一句。 何莉手指摩挲着照片，片刻后叹了口气，“是以前的小意。” 祁潇珩：“？” 这句话说的就很有魅力。 祁潇珩：“以前？” 难道是小时候和大时候的另一种说法？ 这种奇葩的猜想也就宋言玺能想出来。 答案显然不是。 根据刚才的安意，再联系一下在学校里见过的安意，祁潇珩就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安意原本应该很开朗，只是中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以前”和“现在”的分歧。 沉默良久的何莉终于开口了：“小意怕黑，小意怕黑……” 祁潇珩：“……” 他本想等一个故事，却等来了何莉的哽咽。 祁潇珩不会哄人，他再次陷入无措。 祁潇珩：“阿姨……” 祁潇珩头疼。 何莉哭了很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何莉离开房间后，祁潇珩拉开床头柜，想再看看那个“神秘”的女孩儿。 抽屉里安静地躺着一本相册，还有一块儿童电话手表。 应该是以前安意带的。 他翻来相册，并不厚，来回就不到五张相片。 第一张是刚才何莉“睹物思人”的，第二张在一张的下面并列着应该是同时拍的。 里面的女孩手托下巴，仰头望着窗外，好像在看着什么。她的背影笼罩在朦胧月色下，给人一种镜中水月的感觉。 由于看不到表情，祁潇珩没能理解拍照人对这张模糊照片的用意。 第三张照片里有三个人，除了安意和何莉之外，还有一个男人，男人穿着衬衣西裤，一副斯文的感觉。 第四张照片里的人又多了两个，是一对夫妻，另一个男人身材魁梧，是军人身姿，稳稳地抱着安意，应该是安意的父母。 最后一张照片在相册的最后一页，是反放在插页里的。 祁潇珩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反过来的一瞬间，一张白纸贴在正面。 …… 祁潇珩不明白这个cao作。 他轻轻地撕下白纸，终于看到了照片中的人。 还是安意，但不一样了。 这次的安意，没再披着飘然的长发，而是扎了高马尾，也没再穿裙子，取而代之的是衬衣裤子，而且外面套了长袖的褂子，就和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祁潇珩有一瞬间的混乱，但他很快就转过弯来了。 这可能就是何莉口中的“以前的小意”和“现在的小意”。 祁潇珩盯着照片看了一会觉着有点熟悉。 没错，拍照的背景和第二张照片一样，都是在窗边，看姿势，安意原本应该是在望着窗外，听到声音回头，被拍下的。 同样是安意，同样是床边，但祁潇珩却感觉出了问题。 祁潇珩又看了那个儿童电话手表，已经坏掉了，看型号最起码得是十年前的产品了，坏了也正常。 但是留着坏了的，并且没有什么价值的手表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是为了纪念么？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何莉放起来的，安意很有可能对此一概所知。 祁潇珩想知道真相，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得到了另一个答案。 他喜欢她。 他想保护她。 从第一次见面就应该明白的。 所以，祁潇珩为了心爱的女孩儿敲响了何莉的房门。 “阿姨，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我想保护她！” 为爱冲锋者，祁潇珩也。 何莉笑了，露出一丝欣慰。 然后，祁潇珩解开了心中一直不得解的迷题。 “小意以前是一个很好的孩子，特别乖，特别讨喜，谁见了都得夸一顿，真的特别好……” 何莉回想起这些，好像又回到了那些日子，好像又看了那个小太阳转着圈地叫着“何姨”。 “可是命运捉弄人啊！”何莉说出这句话是用尽了力气，就好像打了一场硬仗，虽胜但已力竭。 “十年前，小意突然生了场大病，坏了眼睛，她爸妈寻遍大小医院找到了我老公，这才让小意捡了条命回来，更大的奇迹是眼睛也保住了。” 何莉说到这顿了顿，摇了摇头，道：“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没能持续一年。” “过了一年，就过了一年，就又复发了……” 祁潇珩心想，二次复发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果然。 何莉：“我老公熬了三天三夜，这才让小意出了手术室，命是保住了，但是……但是丢了一只眼睛……” 说到最后，何莉已经泣不成声。 但是问题来了。 祁潇珩不明白，为什么会二次复发？ 按照何莉对小意的疼爱程度，当年也一定是拼尽全力救她，是因为这个病不好治么？那会是什么病呢？ 如果不是病因本身，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安意的病二次复发？ 何莉接下来的话，证明了祁潇珩的疑问不是空xue来风。 只见何莉盯着祁潇珩，“但是小祁，你知道么，这件事它有问题，它一定有问题！” 祁潇珩：“嗯。” 何莉：“这么多年了，我越想越觉得一定是有人要害小意！一定有人！” 祁潇珩：“！” 祁潇珩：“是谁？” 何莉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这里面有很多疑点，” 祁潇珩：“阿姨，可以跟我说说吗？” 何莉抚着祁潇珩的脸，“孩子，你是真心喜欢小意吗？” 祁潇珩坚定的回答，“是！” 何莉：“小意也喜欢你。” 祁潇珩：“？？？” 何莉笑着说：“小意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自从那天她买蜂蜜回来，我就感觉出来了。” “蜂蜜？” 祁潇珩问完就想起来了，“哦……是那次……” 何莉：“是啊，已经很多年了，很多年小意都没有这样有过这样的举动了，哪怕是对家里人。” 所以说，安意……是喜欢他的。 祁潇珩现在并不想知道这个，他现在只在乎那个要害安意的人。 祁潇珩：“阿姨，您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感觉有人要害她。” 何莉思索了片刻，说：“因为那天，小意一下午都联系不上……” 一下午联系不上，这理由其实并不能服众，就算是十年前，安意九岁，她可以有自己的行为活动，有什么标准能证明那个下午是失联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何莉显然看出了祁潇珩的疑问。 何莉：“我起初也以为是小孩子贪玩，忘了时间，但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 何莉：“小意回来后就一直发烧睡觉，怎么叫都叫不行，我想着看看她去哪了，是不是吓着了什么的，结果电话手表坏了。” 祁潇珩：“坏了？这么巧？” 何莉：“不能说完全坏，我调了定位，可以看到小意去了商场，应该是去买吃的了，她放学容易饿，经常去，但是一般情况下她都是买回来吃，但是那天她出了商场朝北去了，那边不是她家的方向，也不是这里的方向。” 祁潇珩听了，皱了一下眉：“会不会是去朋友家玩了？” 因为他觉着安意不像是会独自出门的人。 何莉：“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呢，定位视频突然就黑屏了，怎么弄都出不来画像了，过了那段时间就是小意回家的路线。我试了很多次一直都是这样。” 祁潇珩感觉事情确实不对，有人对电话手表做了手脚，删掉了那段时间的路线视频。 那么会是谁呢？谁会对一个九岁的女孩儿下手？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何莉：“而且，从那以后，小意就开始怕黑，最后查出来是幽闭恐惧症。” 祁潇珩：“阿姨，没有报警？” 何莉：“不是没想过，但是根本没法立案啊！说都没法儿说。” 确实这种猜测本来就是何莉的一种无凭无据的感觉，但听了这话，祁潇珩也有相同的感觉。 祁潇珩：“阿姨，那安意的父母呢？” 何莉叹了口气：“她们家条件也不是很好，为了给她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祁潇珩：“阿姨”，然后他蹲下来，对着何莉的眼睛，我要保护她，我想认识一下以前的安意。” 何莉用长辈一贯的和蔼说：“我虽然跟小意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样视如己出”，转瞬露出一个母亲惯有的威压，“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对她好，不能受一点委屈！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祁潇珩：“我知道！” 那个夜晚，月亮格外亮，像是特地来见证他的誓言。 可是现在，祁潇珩满心思都是那个背后之人。 认识祁潇珩的人都知道，他做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眼里不容沙子，没有任何事可以挡他的路，也不敢挡！ 所以，自誓言降下的那刻，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凶手，让他的心爱之人摆脱梦魇，快乐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