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归
－194:25:13 [是的，河水中有使用过魔术的痕迹。] …… [属性偏向黑暗，应该是诅咒或侵蚀之类的魔术。] …… [浓度很低，不直接饮用就没问题……需要我现在去探查源头么？] …… 断开精神链接，我又望了一眼波涛起伏的海面，对身边的银发女子说道：“走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通过从者和御主之间的契约联系，我向不知在何处的卫宫切嗣传达了刚刚获得的情报，不出所料，他采取较为谨慎的策略，看样子还打算亲自过来探查。 此举无疑是为了保护爱丽丝菲尔。毕竟，无论是Caster构筑的魔术阵地，还是某个魔术师秘密建立的据点，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万一落入敌人陷阱，以我目前的状态，并不一定能保证她的安全。 潮水依旧汹涌，孜孜不倦的拍打着海岸。离开寒风嗖嗖的海边时，夜已经深了，路灯暗淡的白光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略显潮湿石板路上，两个影子不断的伸长，缩短，循环往复。 “春日，你以前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爱丽丝菲尔对我的过去充满好奇，虽然碍于礼仪不能寻根究底，但只要抓住机会，总会旁敲侧击的问上两句。 “和这里差不多吧。” 我模棱两可的答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在我的世界，几乎人人都会魔法。” 这是我的功劳。 “魔法的世界？” 身旁的人瞪大眼睛，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是不是还有巨龙，精灵，兽人，恶魔，吸血鬼……” 她扳着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我连忙打断。 “除了吸血鬼，其他都没有……你魔幻小说看太多啦。” “只有吸血鬼啊……” 她看起来很失望，又伸出手指点了点下巴，“唔，说起来，听说这个世界也有吸血鬼……可惜没有亲眼见过……” “是么……有机会抓一只给你瞧瞧。”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爱丽丝菲尔优雅的伸出手臂，“我的骑士！” “愿意为您效劳，公主殿下。” …… 为了行动方便，卫宫切嗣预先在冬木市准备了几辆代步工具，有轻巧的摩托车，也有运载能力强大的卡车……据说还曾打算弄辆坦克。 从海滨公园的东门出去，沿着岸边走大概十五分钟，就可以看到一个新建的小旅馆。银白色的奔驰300SL就停在旅馆的停车场中。 爱丽丝菲尔费劲的从包中掏出一串钥匙，轮流试着按了一下，很快，车的电子锁应声而开。 “我来开吧。” “我来！” 银发女子的眼中，是少有的坚定。 艾因兹贝伦的别墅位于冬木市郊外，一片繁密的丛林之中，设有方圆五公里的防护结界，没有引导，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入口，只会迷失在幻术之中，就算是近年来逐渐被广泛应用的GPS导航，也会因磁场被扰乱而失去作用。 从这个方面来看，让熟悉艾因兹贝伦家族结界特性的爱丽丝菲尔开车，也许更有效率…… 可惜，每个人对“效率”这个词的理解都不尽相同。 此刻，更有效率的那个人正驾驶车辆，以超过140公里的时速在蛇形公路上狂飙，这对于坐在副驾驶上的我来说，也是颇为难得的体验。 “不晕么？” 我抓住门上的扶手，用力抵抗着时左时右的离心力。 “完全没问题哦~”单手把握方向盘的银发女子露出愉悦的笑容，“感觉非常~~非常的棒！” 她的话中有几秒的停顿，不是有意强调，而是在那两个“非常”之间，她猛然转动方向盘，需要用力维持身体平衡，无暇开口。 而这一系列动作的成果也颇为显著——刺耳的刹车声以及车体几乎脱离地面的横向飘移就说明了一切。 这种蹩脚的漂移方式，极易造成脑部的眩晕，但看她怡然自得的神情，我只能佩服艾因兹贝伦家族人造人技术的强大。 “春日，难道你……晕车？”银发女子在转动方向盘的时候，竟然还有余裕回头。 “不晕……给我好好的看着前面啊！” “不晕就好。”她抿着嘴唇，重新把视线投向挡风玻璃，“在切嗣带到爱因兹贝伦城里的所有玩具之中，我对这个最中意。以前一直都只是在城堡的庭院中转圈，像今天这样在如此广阔的地方开车还是第一次呢。” “第一次……”忽然有种吐槽的冲动。 “是啊，第一次。” 她悠闲的挂档，加速，发动机轰隆隆的咆哮着，“第一次出门，第一次逛商店，第一次看海，第一次开车……春日，这些都要感谢你啊……” 自从被“制造”出来，她就一直被作为夺取圣杯的“专用道具”培养，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外界……直到那个叫卫宫切嗣的男人走入她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无聊得简直令人害怕，如果是我，肯定会找机会逃出去。 “没关系的，爱丽，你玩得开心就……小心！！” 随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车体猛地一震，脱离地面，飞到了半空中，然后狠狠砸落。 在那一刻，我非常感激绑在肩上的那根安全带，它成功的阻止了我的脑袋与车顶的亲密接触，居功至伟。 “你，你在搞毛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我难得爆出不太文雅的词汇。 “非，非常抱歉，我也没想到在这夜深人静之地会有……” “会有人袭击？” “会有一颗石头挡在路上……” “爱丽，这里是森林。” “是的。” “森林里，当然会有石头。” “抱歉，一时兴奋……” “就算我们没压到石头，以这个速度行驶下去，也早晚会撞到树上。” “放心，我的技术……” “我不放心！” “唔……” “我来开吧！” “那……”银发女子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还是放开方向盘，“那，我来指路。” …… 艾因兹贝伦的别墅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中不仅有个直径五公里的圆形结界，还有无数的魔术陷阱和机关，可令上百人的进攻部队有来无回。 当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直接轰炸还是扛不住的。 开着几乎毫无越野性能的轿车在林间颠簸了二十分钟，一座古色古香的石造之城映入眼帘。与本家相比，这座别墅并不起眼，但建在冬木市这样的现代化城市中，也算是难得一见的景观。 坐在副驾驶上的爱丽丝菲尔已是哈欠连天，身为人造人，她的生理机能与常人并无显著区别，同样需要睡眠来调整新陈代谢。 但现在乃是特殊时期，需要随时作好战斗准备。因而，她虽然满脸困倦，却也强打精神，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在大门口停下车，我替爱丽丝菲尔打开车门，扶她下车，然后一起向别墅内走去。 为了防止无辜者受到牵连，这里没有配置女仆或佣人，推开木门，内部一片漆黑。 摸索着按动墙上的开关，大厅的吊灯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我不禁庆幸这座别墅是现代化装修，否则岂不是要一根根的去点蜡烛…… 即使周围没有外人，爱丽丝菲尔依然保持着堪称典范的优雅仪态。她在门边换好鞋，把脱下的狐皮外套挂进衣橱，在客用卫生间简单的洗了把脸，才施施然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手中还捧着一个散发着神秘光彩的水晶球。 她专注的盯着水晶球，双手在上面有规律的抚摸，很快，水晶球和她的手指同时泛起淡蓝色的魔力辉光。 不用解释，我也知道这是在与包围别墅的结界进行魔力共鸣，只有摸透了结界的魔力频率，才能更加得心应手的控制和cao纵。 这件事我也帮不上忙，也不愿出声打扰，坐在旁边看了一阵，便悄声离开，再次推门而出。 午夜时分，林间的月光如清泉一般流动着，墨绿色的针叶在寒风的拂动下，闪动着幽深的光彩。 拨开茂密的枝叶，可以在树干上看到不起眼的雕刻图案，那是一个小小的符文，作用是探测方圆五米范围内的生命波动。 我伸出手指，轻触它的纹路，感受上面魔力的流动方向与频率。 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我就发现这里的魔法系统与我熟知的略有不同。同样是用精神力量影响物质世界，这里的魔法师们却创造性的使用了“魔术回路”，在体内直接构建施法所需的精神场。这种方式虽然会导致使用的魔法品种单一，缺乏变化，却也节省了大量的计算和准备时间，说是瞬间施法也不为过。 这种以“回路”为根本的魔法体系，也使得魔法阵的发展极为兴盛。把我召唤过来的“圣杯”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爱丽丝菲尔体内同样有如CPU般精密的法阵在维持她的“性能”，现在我发现，就连围绕艾因兹贝伦别墅的结界，也是具有庞大威力的法阵，必要的时候，它甚至能带着别墅进行空间传送！ 想想也可以理解，在这以“英灵”为主的战争中，普普通通的防御结界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传承千年的魔法家族，其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由此，我又不禁想到同为圣杯战争发起者“御三家”，也是这次参赛者的远坂家族以及间桐家族，他们的隐藏力量，也不会像卫宫给我的资料中描述的那样简单吧？ 游戏，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